睁眼一看,只见一群人站在不远处,而刚刚说话的,正是前方的一个少女。
女子面容姣好,此时却面露嘲讽的看着几人。一行人穿着嫩黄色华服,胸口处绣着‘西玄宗’三个字。
苏木言欢微一勾唇,都已经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了,无非就是,一个受伤的男人,一个小孩,一个筑守期五级的废物,那个女人免不了要冷嘲热讽一番。
而她们现在都没穿宗门服饰,就算穿了,也作用不大,毕竟她和岁岁现在是外门弟子,这些眼高于顶的内门弟子自然是瞧不起她们。
看了几眼之后,也没心情休息了,干脆坐起身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女子一见自己被忽略了,立马就开始发难:“跟你说话呢!没看见宗门弟子?还不让开!”
那女子只当他们是散修,没有背景,自然而然把他们当作欺压的对象了。
苏木言欢好笑的反问:“先来后到都不懂?凭什么你们一来就要占着好地方?”
苏木言欢挑的这块地方极好,有树荫,离水不远,后方宽阔,避免被偷袭,那女子自然也是看中这些。
“我乃西玄宗内门弟子雪千灵,你敢对我不敬?”雪千灵以为自己只要搬出身份,就能让苏木言欢乖乖把地方让出来。
要说这西玄宗,苏木言欢实在没什么好感,桃花阁诗子乐和江南两兄弟就是出自西玄宗。
据诗子乐所说,他原本是个孤儿,被西玄宗主捡了回去,便拜入西玄宗门下,一直到后来,说是什么事情冤枉了他,诗子乐这才一气之下离开西玄宗。
而江南因为和诗子乐交好,竟也跟着离开了西玄宗。
所以苏木言欢听到之后,淡定的点点头:“记住你了,现在可以走了吧?你们打扰我休息了。”
“你!”雪千灵还想在说什么。
不过她旁边的男子拉住她的手臂,不容反对的说道:“千灵师妹,既然她们不愿意离开,那我们换个地方就是。”
雪千灵不满的一跺脚:“师兄!”
不过,还是乖乖的跟着离开了。
那人倒不是怕事,只是雪千灵或许没注意到,不过他倒是一起就注意到了树上的身影。
那身水青色长衫的男子存在感极低,都能和树融为一体了。
不过,修仙界身穿水青色长衫,头戴帷帽的人,可就只有那么一个,那女子和他在一起,自然来头不小,此行的目的在妖兽,千万不能惹事生非。
打定主意,他这才强拉着雪千灵走了。
苏木言欢在她们离开之后仰头看向树上的陆南衣,她刚刚注意到雪千灵旁边的男子一直看着他,似乎有些忌惮。
心下不由猜测,这陆南衣到底什么来头?能让宗门的内门弟子忌惮……
“唔。”
旁边的花衣男子发出一声轻吟,尽管只是一个字,但也听出他音色异于常人,脆声声的。
苏木言欢凑了过去,看着男子眉头紧皱,接着才慢慢睁开眼,看着苏木言欢的眼神里有一丝迷茫。
“你是谁?”苏木言欢笑着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害一些,一想到马上就要收复一只灵级妖兽,心里就格外激动。
前世她基本上都是自己一个人,根本不用靠妖兽的辅助就能完全碾压敌人,但是今生可不同了,要想早日复仇,必须壮大队伍!
苏木百岁看着自家娘亲的奸笑,只觉得格外丢脸,要不要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对这男子有意思呢。
谁知男子也是一愣:“对啊,我是谁?”
苏木言欢一见,心里嘀咕:该不会是傻了吧?
想到这,条件反射的看向树上的陆南衣。一个实力强劲,却是个脑子不会转弯的。一个灵级妖兽,却是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傻子!
苏木言欢还是不死心,又问道:“那你记得什么?”
男子眼中精光一闪:“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木言欢掏出一把匕首,在指尖划了一下,又去拉男子的手:“那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主人,来,先契约。”
先契约,就算以后他想起什么来,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花衣男子一把挣开她的手:“信你才有鬼!”
苏木言欢这才笑着把匕首收了起来:“露馅了吧?想不到堂堂灵兽,居然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要是不想报恩,就直说啊,还装失忆!”
刚刚他眼里闪过的精光她可是看见的,原本以为捡到便宜了,却不想居然是个滑头!可惜啊,遇上的是她苏木言欢!
花衣男子摇摇头:“我是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不过其他事情记得清楚!你是人,我是妖兽,要是和你契约了,就是你的契约兽了,那可不行,我不为人类卖命的。”
苏木言欢早知不能契约,也没什么失望之情,只是这灵兽日后是肯定有用的。
思至此,便起身拍了拍衣服:“行了,你只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就可以了,以后我要是有事,你可一定要帮我!”
话落,对着树上那位大爷喊道:“陆南衣,走了。”
陆南衣起身把他的大帕子收好,再从树上下来,跟在苏木言欢身后,苏木言欢则是拉着苏木百岁走在前面。
苏木百岁知道自家娘亲想要一只契约兽,眼前大好的机会,却放弃了,不解道:“娘亲,为何不契约?”
契约只需食指血相通即可,以花衣男子现在的伤势,苏木言欢完全可以强行契约。
而且契约之后,她就是他的主人了,就算他比她强大,也不得弑主。
这是天道的规定,不然就会被天道惩罚,五雷轰顶,魂飞魄散都是轻的,有可能还会牵连自己的族群,遭受世世代代的打压。
苏木言欢冷声道:“收人要收忠心,强行将人收下,倘若不忠心,留着不过是养虎为患罢了!”
这个道理,她深有体会!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倘若前世她不怜惜纳兰念云,不给予她格外多的特权,那结果是不是就完全不一样?
停下脚步,看着不远不近跟着的花衣男子:“你不愿与我契约,跟着我做什么?”
花衣男子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不记得我是谁了,也找不到家,你这人不坏,只有跟着你了。”
苏木言欢一脸无语:“那好,但是我身边不留两种人,一为无用之人,二为异心之人。倘若你有一天想离开,大可直接离开,但是,在我身边,就必须保持绝对的忠诚!”
花衣男子点点头,正色道:“好!我以凤凰族的名义起誓,在你身边一天,就绝不背叛。”
他的小心思苏木言欢自然一眼就看穿了,他不过是寻求帮助罢了。
如今身受重伤,又已经进入中围,想独自出去或者是去别的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暂时的服从,就是为了能让苏木言欢送他安全的离开。
他自认算盘打的极好,殊不知苏木言欢心里又有另一番打算……
“凤凰?不是彩鸡吗?”苏木言欢对他说这话时,眼睛却看向陆南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