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郦晃荡着回了永信宫,她特意放慢了脚步,想着若是这路就一直这么走下去该有多好,无精打采一路晃到了永信宫,日头已经开始西落,见着恒辰已经在站永信宫前,极不情愿的加快了脚步,到了他身边就觉得这日头虽热可也抵不过他周身的冷气。恒辰有些愠色,说出话的声音也略显低沉
:“你去哪了,差点就命人去找你了”
:“我就在那边逛了逛,皇宫太大了,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差点迷路,我下回不乱走就是了!”
恒辰见着她一脸的愧疚,听着她语气软下来显得有些可怜,见她边说边揉着膝盖,想来是没少走路,满肚子训斥之句也都压了下来
:“本王已经跟德母妃请过安了,这就回去吧”
:“哦!”
沈郦跟在恒辰身后,就听着他问道
:“跟五嫂和六嫂说了些什么?”
:“六嫂说她娘家送了好些的枇杷,改天要送过来一些尝尝”
:“六嫂为人比五嫂精明许多,你今后和他们在一起,多听些话少说些话才好”
:“恩好的,这人长了一张嘴,两个耳朵,不就是为了少说多听的吗!我知道的!”
恒辰一愣,看了看她,便不再说话,只是走路的速度比早上慢了许多,沈郦勉强跟上。出了神武门,上了马车回了靖王府。
回去后,天色已经近了黄昏,沈郦害怕恒辰问他玉佩的事情,只说中午吃的太饱,这会儿还没有消化,一点东西都不想吃,就是累的要死,想要赶紧回屋睡觉,于是一头扎进东院不再出来。恒辰也不理就随她去了,回来后在瞿颖庄那边用了晚饭,便关在书房没有出来。
夜里沈郦被一阵阵的饥饿感唤醒,肚子饿的实在难受,为了能安慰的睡到天亮,也就只能起身觅食,先填饱肚子再说。于是到后厨做了碗鸡丝粥,用托盘托着想要端到屋里再吃,过了回廊却见对面采倾池边上恒辰书房还亮着灯。
原来他还没睡,沈郦轻轻叹了口气,转回身到厨房又盛了一碗鸡丝粥,放在托盘上,穿过采倾池上的九回桥一路到了书房前,心想着若不是自己心中有亏,才不会愿意靠近他半分。
沈郦轻扣房门,开门的却是简丰,简丰是自小跟着恒辰长大的,可以说是最最忠心的忠仆也不为过。简丰开门见着是王妃,其意外的表情完全在沈郦的预料之中,竟然没有一丝分毫的差距。
:“怎么,我能进去吗?”
简丰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安躬身让沈郦进了书房。恒辰抬眼见着是“聂云舒”,心中却也是十分意外。只不过表面上表现的风淡云轻,似乎毫不在意
:“你怎么来了?”
:“饿了,去厨房做了鸡丝粥,见着书房灯还亮着,想着你还没睡,不如一起分享!”
:“一起分享?”恒辰抬眼瞄了托盘上的鸡丝粥,又见着沈郦一脸的诚恳,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意思。若是眼前之人是颖庄,估计她会说,特意为他做了一碗鸡丝粥。若是换了萧雪梅,估计她会说,这鸡丝粥宏儿十分喜爱,想着王爷也尝一下,若是喜欢,以后定要多做一些。他心里清楚,雪梅性格单纯,可又畏惧自己,所以每次都拿宏儿做借口,送些吃的。若是换成秦念,自然秦念是不会站在自己面前,她只会将一碗鸡丝粥送到书房的门口,让简丰送进来,然后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在门口等着,一直等到恒辰说出满意的时候,才会悄悄离去。
而眼前这个女人,却要和自己一起分享,突然让感觉和她尽在咫尺,却依旧陌生。沈郦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这个时代是个男权时代,男人在家中的权利高于一切,刚刚自己说了“分享”二字,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挑战了他的权威,本来好心来送碗鸡丝粥,别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得不偿失,更可况,那玉佩的事情自己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两项罪责一起责罚,不划算。沈郦笑着将一碗粥放在桌案上,谦和的说道
:“王爷,这粥趁热吃才好,给您放这里”
沈郦矫情的低眉顺目,静静的退出书房,那姿态十分扭捏,一点也不自然。不知道为什么恒辰却觉得那样子滑稽可笑,竟有些可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瞟过那娃鸡丝粥,便又开始低头看书。
沈郦出了书房,长长的舒了额一口气,幸而他没有问玉佩的事情,想到这里沈郦禁不住在自己的脑子上一敲,没事干嘛要送这碗鸡丝粥过来招惹这座冰山。一路上骂着自己,回了东院。
也不知道为什么,恒辰一直没来跟她要玉佩,更是没见着人影。沈郦整天想着一旦恒辰问起玉佩的事情,自己到底要怎么蒙混过关,于是脑中想了一百多个回答方法,可到最后却都归结于两个字:丢了。心中又盘算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恒译,不管怎么说也要从恒译那边将玉佩要回来才好。她心里惦记着晋王妃说的那个故事,这日早起来,就到靖王府的书阁里翻阅,想要找到那个故事,看看能不能从这个故事里找出蛛丝马迹。
沈郦本以为找起来很方便,毕竟这书阁里的书也是按照书目的种类归类的。可到了书阁才发现,这里真的是大,感觉比自己小区附近的社区的图书馆还有大上三倍,上上下下的书架上全部都是书,最高的地方还要搭梯子才能够得着。这也就算了,毕竟能够记录这种故事的书很少,也不需要每一本都翻阅到,按照大致的种类去找可以很快的缩小范围。可真的翻阅起来,才知道难题在哪。沈郦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文盲,这个时代的字体是繁体字,大部分的字还是能够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全靠猜,再讲这些字组成文言文,晦涩难懂,古人讲话追求简略会意。一个字可以衍生出很多的意思。这让沈郦一个头两个大,熬了大半个月也没翻出个所以然来,眼圈黑的像熊猫一样。锦心看着急忙劝着说是:以前小姐也没这么爱看书,现在哪里来的决心,天天来书阁里苦读,当心累坏了身体。沈郦哪里肯听她的,每日早早起,很晚才睡,这是她能够回去的唯一希望,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一日恒辰到书房,路过东院前的九回桥,这才想起来大半个月未曾见到“聂云舒”,就好像自己从来都没有娶过这个王妃一样,不由的问跟在身边的简丰
:“最近几天王妃都在忙什么?”
:“回王爷,有一回碰到锦心,看着她提着食盒去书阁。”
:“书阁?”
:“对,问了才知道,王妃早上用完早饭就到书阁里看书,午饭和晚饭都在书阁里吃,晚上才回东院。”
恒辰微微有些差异,着实疑惑,这“聂云舒”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真是捉摸不透。反正不给他惹事就好,她不来扰他,自己也懒得跟她相处,现在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