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多春雨,窦骁撑着油伞等在雨中,想着雨越下越大,栖梧怕是来不了了,却见一辆马车缓缓在亭外停住。
驾车的不是别人,正是阿蛮。
窦骁快步向她走去,刚迈开几步便见一清瘦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
静静地站着,任雨水打湿了鞋袜,他却忘了挪步。
“他”打着油伞缓缓走来,那身形穷极一生他也不会忘记,此时却不敢相信这信步走来的会是他记忆中的那人。
那人在他两米开外停下脚步,雨幕中微微抬起的油伞下露出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栖梧来迟,让师兄久等了。”
两人相视一笑,她做了个“请”,与窦骁一前一后走向邀月亭。
邀月亭位于山神庙后的牡丹丛中,三四月正值花季,便时有文人雅士入夜后在此相聚饮酒,赏月,赏牡丹。
栖梧本想着此处不是太偏,身为路痴的她与阿蛮自行出来也不至于迷了路,哪知竟遇上雨天,这山路泥泞险些就上不了了。
窦家堡虽富甲一方,窦骁却一身素白布衣,素净得犹如乡野的书生,若不是这五官长得还算出众,走在人堆里怕是要被埋没了去。
窦骁不过二十有三,却以一人之力掌管着窦家堡富可敌国的家业,他本人虽极少出现在人前,可“金龟”之名早已传遍整个大楚,这些年上门求亲的媒人险些将窦家堡的门槛踩烂。
即便是这样,窦骁却迟迟没有成亲,不是窦家没有可为他做主之人,而是他单方面的不愿意。
后来便有人传出窦骁其实在等待一人,至于是谁便无人知晓?
只知在每年十二月前,他都会四处寻找新奇的物件,道是要送人。
年年如此,便开始有人猜测这人应该就是他的意中人无疑。
“这是你去年生辰的礼物,我回梧桐崖时,师父说你下山了,我便一直带在身上,希望有一日能亲手给你。”
“谢谢三师兄,这生辰每年你都记得比我清楚。”栖梧接过,入手便是一片暖意。
“这是暖玉,小四体寒,特殊的那几日可将此物贴在小腹上,听说可以缓解不适。”窦骁脸色微红的说道。
“太好了,公子这回虽解了毒,可不知为何月事那几日反而疼得更厉害,三公子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阿蛮穿着蓑衣抱着茶具走了过来。
“阿蛮?!”她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多大的事,何必徒增师兄担心。”
“不能这么说,小四这样的情况已经多久了?”窦骁有些担心的问到。
“三师兄怎么也与她一般小题大做?”
窦骁蹙眉,不再解释,而是将自己找到的讯息交到她手里。
“你自己看看,这龙心慧死前曾中过与你相同的毒,可不知为何有人找到她尸首时,却发现竟是她体内的另一种毒至她于死地。
栖梧快速的翻看这当年的资料,其中有一条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当年龙心慧两姐妹同时怀孕,老祈王定下约定,谁先生下长孙,谁便能继承王位,龙心妍生下了荀夕,那龙心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