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祈王备下晚宴说是与栖梧接风,并细心的差人来问过她在吃食上的禁忌。
龙心妍意外发现栖梧竟与自己一样对蛋乳过敏,可那么多年也不曾听说这是家族里的遗传,怎么连这人也有这毛病?
晚宴上祈王的四个儿子都到齐了,这四人皆非龙心妍所出,倒有一个因生母难产而死,一直养在龙心妍膝下。
龙心妍唯有荀夕一个女儿,膝下这个养子便被她当嫡子养大,指望着祈王百年后,她能借这养子上位。
这养子便是荀暮,那个会纵容荀夕四处闯祸的哥哥,这几年荀暮在这对母女的推波助澜下,也成了目前祈王最宠爱的儿子,没有之一。
荀暮排行老二,年纪要比栖梧大个五六岁,生得风流韵致,面如傅粉,可与栖梧一比还是略逊一筹。
其他三兄弟纷纷向栖梧敬了酒,明明说着恭维的话,眼中却满是敌意。
在城府上,这三人远不及荀暮,栖梧对着他遥遥一敬,露出了离开北地以来第一个微笑。
荀暮愣了愣,原还不信,今日一见才知这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看着这张脸,想起那嫁入大楚后宫的荀夕,不甘爬上心头,如百蚁千虫啃食。
荀夕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志在天下,而他却志在她。
她说他拿下祈国之日,便是她送上大楚之时,然而她委身换来的大楚王位,分明是对他的羞辱。
可惜荀夕的婚事如今的他根本说不上话,父王一心想做第二个“庄家”,自然不会听他的诉求,况且他们兄妹的身份便注定有缘无分。
而眼前这人明明是他与荀夕未来的最大阻碍,却长了一张与她相似的脸,令他有些不忍下手了。
几杯酒下肚,栖梧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阿蛮也开始帮他挡酒了。
荀昊有些微醺,口齿不清的劝着酒:“我们荀家人向来酒量好,阳儿本就生得女气,若再推拒哪像我荀家的男儿?!”
栖梧的酒量确实不错,只是容易上脸。
“多谢盛情款待,只是栖梧不胜酒力,这怕是最后一杯了。”说道着,她饮尽杯中酒,便慵懒的依在阿蛮身上。
看这样子众人只当她醉了,调侃了几句,便各自推杯换盏起来。
栖梧慢慢闭上眼,一副酒劲上头的模样。
一直陪坐着的龙心妍便起身走了过来,一脸关切:“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栖梧抬眼看了看她,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君上,你们慢用,本宫先送阳儿回去?”
“去吧!安顿好他,便不用再过来了。”他意有所指的摆了摆手。
龙心妍点头称“诺”,唤来两个武婢一左一右将她搀扶起来,放在阿蛮背上。
栖梧的车辇就等在外头,将栖梧安置在马车里,龙心妍也跟了上去。
“你叫阿蛮是吧?”龙心妍看了看紧紧抱着栖梧的阿蛮蹙眉说道:“我听阳儿说,你是会武的?”
“是!”
“那好,听说习武之人行动快些,你去太医院找邓太医开些醒酒汤来!”
“不行!崖主说过,阿蛮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公子!”
“你……”龙心妍气恼说道:“本宫是他母后,难道还会害他?”
阿蛮撇撇嘴,不置可否。
公子之前给她打过预防,她才不会那么傻让她们随便找个由头将她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