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无奈的看着一猫一豹上窜下跳,一会儿踹下几朵玉兰,一会儿踢掉三、两片屋顶的瓦片,一会儿某只被一爪拍飞......抬头看看安静的月亮,要是月亮能被契约就好,不过苋月也挺安静的,倒是乌眼儿太闹腾了。
“住爪——!”徐婉实在看不下去了,跳下秋千吼道:“再不停下,断粮三天!”
乌眼儿闻言,一个刹车没刹住,差点儿撞树上,两个前爪交替推着地面,这才勉强停住。晃了晃乱了的发型看看姿态依旧优雅的某喵,郁闷道:“婉姐姐,你太偏心了!”
徐婉大步走过去,一把揪着乌眼儿脖子上的软肉道:“我偏心?你自己看看!”说着拎着它环视一周,继续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乌眼儿虽然理亏,还是小声反驳道:“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你怎么不说它?还说自己不偏心,哼!”
徐婉冷笑道:“哼?乌眼儿,你觉得现在这幅光景,随便来一个人看到,会觉得这是谁干的?”
乌眼儿郁闷的低头,看看身上的灰尘,再看看另一只优雅舔着爪子的家伙,真是气到内伤!
“诶,”徐婉叹口气,冲屋里喊道:“春常——,别躲了!”
春常吐着舌头从门后探出头:“嘿嘿,婉姑娘。”
徐婉将满身脏兮兮的乌眼儿丢到她怀里道:“你,盯着乌眼儿化形,把院子给我打扫干净了!他要不愿意,你就去禀告掌门,它擅闯玉兰苑搞破坏,就说我说的,罚它三天没有灵草吃!”
春常可怜兮兮的抱着浑身怨念的乌眼儿应声:“那姑娘你?”
徐婉没精打采的说:“我出去转转,头疼。”临走到苑门口,又转身指着苋月说:“你!洗干净再上床!让我发现你瞎跑,小心你的猫腿。”
某喵舔着爪子的动作一顿,一语不发的朝房内走去。毕竟寄人篱下,看在她今天偏帮自己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听风听到院内的声音,打开房门,不理会还在彼此神交的一人一豹,紧跟着徐婉窜了出去。
半晌后,听风眼看着徐婉又坐在老地方,对着那把剑开始自言自语。
她早该想到徐婉会来这里,自从自己跟在她身边,她就一直在忙着修炼,尤其是魏堂主指导她修炼之后,已经好久没来找芷蓝聊天了,就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吧,想着隐在暗处。
“芷蓝,好久没来看你了,你还好吧?”
“呵呵,被困在这里怎么会好呢?”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觉得很低落。”徐婉仰头躺在草地上,残存的山间暖风静静的陪着她低喃。
“我契约了一只九命灵猫,你知道吗?它死的很悲凉,身上都是伤,不知道它记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是我能感觉到它的悲伤。”
“芷蓝,你知道吗?好像所有人身上都带着秘密和伤感,有的真,有的假。只有我活的没有记忆,似乎也就应该没有烦恼,可这恰恰也成了我的苦恼,你说我是不是很奇怪?”
“芷蓝,你知道吗?听风居然是炼尸,听她的故事我很难过,可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开心。”
“我偶尔会做梦,梦到我以前的事情,嘿嘿,我以前比现在好看呢。”嘴角微微勾起。
“前不久下雨了,你这里冷吗?白天艳阳高照的时候会不会很热?”
......
听风定定站着,听着风将徐婉毫无逻辑的话断断续续传来,直到变成缓慢的呼吸声。从树影深处慢慢走出,一步步靠近躺着的女孩儿,直到那眼角的泪光在月光折射下刺痛她的眼睛,缓缓蹲下身将人抱起。
“芷蓝,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请你记住,现在的徐婉不是你认识的凤鸾,就算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也绝不会轻易去伤害谁。”语毕,足尖点地跃身而起。
只留下一把孤零零的剑,困在原地。
同样月朗星稀的夜里,蝶影四处奔忙,穹禄倒是兴致盎然的翘着二郎腿,躺在秋桐树上看热闹。
“诶呦,爹,不就是无聊钓了个鱼吗?您至于生这么大气吗?”凤岚不耐烦道。
淙淙紧张的看着父子两,着急地搓着手。见凤岚对付老爷子的当口,还跟自己挤眉弄眼的,半晌才想起来去搬救兵。趁着两人在屋内转圈,溜了出去。
凤献琏气的吹胡子瞪眼,倾身上去就要拍凤岚的脑袋,却让他一个闪身躲开了:“你还躲?臭小子,你长本事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鱼吗?那是当年你大哥成婚时候帝君御赐的净灵龙鱼!那是寻常的鱼吗?你、你给我过来,我绝对不打死你!”
“爹,你开什么玩笑,不躲才会被你打死吧?”凤岚说着,身形一闪,已经到了院子里。真是,从小到大这轻功就是这么练出来的。
刚站定就被凤献琏追了出来,凤岚赶紧挪步躲开,好险!两人就这样你追我躲起来,看得穹禄差点儿憋不住笑意而破功。
真不知道卝主是看上凤四公子哪一点了?这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么,整天招猫逗狗的。
远远看到院外急急赶来的凤舞、凤萍,心说:看来这回凤四公子又要被他老爹禁足抄家规了,这才几天啊?穹禄感觉自己都快把他们凤家的家规背下来了。
正考虑要不要偷溜出去找点乐子,就感觉什么东西朝着自己飞过来,穹禄刚想一巴掌扇开,就感觉那东西一个加速飞到他眼前。
带看清才发现是蝶影用来传递讯息用的火燎虫!我去,蝶影这家伙越来越懒了,开始还在清风派附近用神识给他传音,现在直接用火燎虫了?无奈的伸手接过小虫,闭目接收虫体的意念讯息。
待穹禄再睁开眼睛,不自觉勾起嘴角:有意思,千面玲珑啊?还真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呢,这次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朝树下望去,眼瞅着凤献琏被两个女儿拉出院子还在吼:“凤岚,你个兔崽子!你这一个月都别想出门了!”
穹禄无奈的摇摇头,这不会影响卝主的事情吧?平白还要替这家伙操心,还真是命苦。趁着淙淙那丫头还没回来,先跟这位聊聊。想着纵身跳下树,溜溜达达走到凤岚面前,环胸歪头道:“我说,凤四公子,不忙的话咱们聊聊呗?”
凤岚四仰八叉的坐在台阶上,抬眼看看来人。这郁满堂手底下难得有个对他脾气的人,这两天也偶尔现身说上两句,算是熟人了,不觉笑道:“你要不急的话,等淙淙回来收拾收拾,咱俩喝点酒再聊如何?你这热闹也看了半天了,好歹也让我歇会儿吧?”
穹禄无所谓的耸耸肩,挨着凤岚身边坐下道:“只怕等酒来要半夜了,呵呵,您那个小丫头腿脚太——慢。”
“啧,也是,得抓紧时间教她轻功了,要不然下次我还得拖延时间等救兵。”凤岚有些无奈的摇头说:“蝶舞给你传消息来了?”
“嗯,你还记得留香院的胭脂吧?”见凤岚侧首望着自己点头,穹禄继续道:“刚才她扮成你的样子,夜闯丈剑门,找了一趟司徒存孝。”
“我去,什么情况?她是个女人吧?扮成我的样子?你确定?”凤岚不可置信的坐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郁掌门说她应该就是千面玲珑,”穹禄也不废话,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