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没想到剑术修为如此高深的竟是一位姑娘,不知可方便告知在下,姑娘闺名?”男人温文儒雅持剑行礼。
“哼,你占了我便宜还来问我姓名!素闻宫嵬剑术了得,没想到竟是个登徒子。”擂台上男子打扮的人,一手捂着胸口,一边愤恨道。虽然蒙着脸,但那细长的眼眸射出羞怒的光芒足以杀死一个人了。
男子面带歉意:“在下、在下真的不知道姑娘会来男子擂台,实在是......”说着头更低了。
女子看看擂台环嗣的人群议论纷纷,更是懊恼,冷哼一声跺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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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长不长眼睛啊?”荭舒捂着被撞疼的肩膀,怒瞪身后的男人,一闪而过的讶异:“宫嵬?”
“抱歉,”擦肩而过的男人回头,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问:“姑娘认识在下?”
“不认识!”女子咬牙说完走掉。
“去,查查她的身份。”男子皱眉对身边侍卫道。如果没看错,那双眼、那样的容貌正是上次擂台比武女扮男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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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们掌柜出来,就说宫嵬求见。”男人迈步进入荭香斋的雅间道。
“不知十王子驾临,有失远迎。”片刻后,一女子轻纱遮面,细长的眉目却毫无敬意可言道:“不知嵬王子来我这小小茶肆,可是要品好茶?那恐怕要让您失望了,斋小茶次,好走不送。”
男子笑笑起身行礼道:“与荭舒姑娘两次见面都不甚愉快,今日特来登门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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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你可愿嫁我?”男人诚恳的望进女子的眼里。
女子先是一愣,片刻后方满目柔情的点头,虽是红了脸,仍旧牢牢盯着眼前男人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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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荭姐,难道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宫嵬?”少年一脸恨铁不成钢道:“你可知他已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还有......”
话未说完便被女子打断,挑眉理所当然道:“那也是以前的事情,况且你荭姐是谁?他有了我一定会对我好的,我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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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虽然没有明媒正娶,只能在夜里从侧门嫁入,但好歹有这大红的帷幔,红烛彻夜,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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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呀?狐媚样子,勾得嵬王子大半时间都在她那里,哼。”
“有什么好眼红的,进了这宅子的,谁没受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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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你可知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枞茗樟下一男一女相拥而卧,女子望着男人,男人却看向远方道:“我此生只愿有一天与你同瞰这尚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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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轨,我要帮他!”女子临窗而立道:“你跟着我两年了,你可愿继续跟着我?”
“自然愿意啊,荭姐,你怎么了?”少年将饭菜放在桌上疑惑道。
“那若是会要了你的命呢?”女子没有回身,只是继续幽幽问。
少年闻言动作一滞,猛地面向女子单膝跪地,头虽低着,语气却认真道:“荭姐待我亦师亦友更似长姐,公孙诡愿与荭姐生死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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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嵬,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女子蒙着面,望着眼前被大火吞噬的地方,喃喃自语道。左肩伤口的血,顺着握剑的手滴成一摊,而她似感受不到痛,嘴角噙着笑。
“荭姐,快走吧,已经有人来了。”少年扯着女子没有受伤的右臂焦急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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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我这么久没来看你,你可怪我?”
女子摇摇头,忍着疼抽出自己尚未痊愈的左臂:“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时常病着,你来了我反倒要担心过了病气给你。”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体内的毒还在蔓延着。
男人看女子狂咳不止,皱眉道:“我已经从太医院寻了太医来,你一定要好生养病。”眼神中说不出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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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荭姐,他不是说做了王就立你为后吗?”脱去稚气的男子皱眉咬牙听着远处传来登位大典的喧闹声。
“可那女人能帮他稳坐天下啊,我毕竟能帮他的有限啊。”女子苦笑道。
男子抓住女子双肩,真想将她从她的梦里晃醒:“你还要怎么帮?这些年你为他杀了多少人,玄机道又为他死了多少人?你还要怎么帮?荭姐,若他真的对你有情,何来这满宫的佳丽三千?”
女子只是笑笑,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心里的酸涩却堵在喉间,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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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儿,是真的吗?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太好了,太好了,我要给他起名字......叫什么好呢?”男人片刻愣怔后,激动的说。
“嵬——,才两个月,还不知道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你怎么起名字啊?”女子笑盈盈道,抚着还不显怀的小腹,满目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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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孩子会没有了?你告诉我!”男人盛怒的脸那样狰狞的盯住她,手腕快被折断的疼却抵不过那眼眸中的狠厉让她绝望。
是啊,孩子,她的孩子!她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他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信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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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嵬,我没有给她下药,我、我真不知道啊!”女子惊慌失措的环顾周围的人,最后将目光锁在那自己用生命在爱着的男人身上,期待他说一句信她。
“将荭姬打入冷宫!我再不要看到这个狠毒的女人!”男人怒目圆睁嘶吼道:“你和你那个公孙诡在皇城里不清不楚的,我已经对你仁至义尽,如今还毒杀皇后!滚!”
......
“王,您就不怕她的玄机道反过来对付您?”一个娇柔的声音自殿内传出。
“怕?哼,她若对我衷心,为何不告诉我,她是玄机道的主人?当初若不是看她一身功法卓然,我又怎么会娶一个茶肆的女子?”
“可是,好歹你们还有过孩子呢。”女子声音变得幽怨。
“怎么这你也要生气?孩子不是没有了么?还不解气?”
“王、王,您知道?”女子声音惶恐:“我、我就是不想别的女子给您生孩子!我想要我们的孩子么。”
“好了,我怎么会生气?谁知道那孩子是不是她和那个公孙诡的!”男人不低沉魅惑的嗓音道:“既然想要我们的孩子,那你还躲?你给本王过来。”
“诶呀,王——,啊!”
一室旖旎,却无法再吸引她的注意,僵硬的转身离开。
......
好疼,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刺得痛到快要麻木。
荭舒啊荭舒,枉你身在冷宫还惦记着那人是否气坏了身子?
荭舒啊荭舒,枉你失去孩子的时候还惦记那人比你还心痛?
荭舒啊荭舒,枉你不惜双手沾满鲜血还惦记不要那人知道你的伤?
......
女人如同行尸走肉般拖动着脚步漫无目的的走着,恨吗?竟无力去恨啊......
眼前是因阻挡她前行,而被下意识杀死的皇城侍卫,冷清无一人的午夜街道、荒凉的山川、冰冷的河流......
直到再也走不动,直到再没有眼泪留下来,直到再也无力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