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颍也笑应道：“抱择兄，我先请教你一个问题，如何？”
“好啊，请讲！”李抱择觉得这个开场白很意外，立即引起了自己兴趣。“
“嗯！”郑文颍道，“贵将军府的宋涛公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噢？文颍，你提他作甚？”
“当然与我今天的话题有关！”
李抱眨了眨眼睛，看着她，等了半晌，这才言道：“宋涛呀，表面上是一个纨绔子弟，实际上很有心计，不是一个草包。上将军对这个侄子，十分倚仗。”
“原来如此。”郑文颍点头道，“抱择兄，昨天，我见过宋涛公子了。”
“噢？一定有好故事，我很感兴趣。”
于是，郑文颍就把昨天的经历大概讲述了一遍。自己在醉仙楼前打架的事情当然一个字都没有提，宋涛向卢学义勒索五十万两银子的事情，倒是讲得很详细。
讲罢之后，郑文颍又道，“抱择兄，宋涛在搞什么名堂？五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卢大哥现在那边肯定也很缺钱用，不知道他能否凑齐这笔巨款呢。”
李抱择想了想，站起身来，说道：“文颍，你讲了这半天，一定口渴了，我给你叫一壶茶来。”
说罢，便急匆匆向外走去。
郑文颍本想推辞的，转念又一想，便没有阻止他，而且，自己讲了这半天，也的确是颇感口渴。
李抱择去了许久，果然提着一壶热茶，拿着两个茶杯回来了。斟满，放在郑文颍的面前。郑文颍道一声谢，拿起杯子，缓缓啜饮着。
李抱择又重新在她面前坐下，这才回答说道：
“宋家叔侄现在的确在四处筹钱，从我这里经手的，大约就有五、六万两了吧。很奇怪，没有履行正常手续。可是，如果是贪污济私的话，这样做却又太愚蠢了，以宋公子的精明劲儿，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的。看样子，他们还不满足，还要继续搜括。但我们却无论如何也打听不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文颍，你刚才讲的可能很有价值，再加上这五十万两，怕不有一百万两了吧？按你刚才所言，刺史府还要再措一百万两，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吗？可是，不可能呀，我们不可能毫无察觉呀！奇怪，奇怪！”
于是，郑文颍就把今天早上从陈怀玮那里听到的有关传闻对李抱择讲了出来。
李抱择啧啧称奇，一叠声地说道：“上官部落有大阴谋？陈大人获得了独家情报？两府要联手破坏这个大阴谋？可是，具体内容却无论如何都打探不出来？”
“正是如此。”郑文颍含笑点头应道。
“糟糕了，糟糕了。”李抱择顿足说道，神态之间颇为焦虑。
“抱择兄，为什么糟糕了？你猜到这个大阴谋是什么了吗？”
“这种事情哪里猜得出来？”李抱择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刺史府与上将军府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而联合起来，那可就糟糕啦！”
郑文颍听他这么一讲，倒是颇感意外，笑了一笑，说道：“两府不和已久，现在能够以大局为重，携手合作，难道不好吗？抱择兄，难道……莫不成……你……你是广野大将军的支持者吗？”
李抱择一愣，随意哈哈一笑，道：
“咱们这些州府里的官员们，没有喜欢广野大将军的，咱们跟那些北蛮子们合不来，兄弟们私下里议事的时候，大家都怀疑，那些北蛮子们到底还算不算是汉人呢？”
“那么，你的意思是……”
李抱择解释道：“只要州府的兵权仍然还掌握在宋威老儿的手里，州府的军队就始终不能振作，吏治只能越来越腐败，这样坠落下去，迟早有一天……喏！文颍，你也明白我的意思啦！”
郑文颍点点头，“你讲的这个意思，我也听卢大哥讲过。”
“对呀，这就是我们这些兄弟们相互结义之缘起，听你所言，宋涛这次勒索巨款，肯定是不怀好意。”
“抱择兄，你觉得宋家叔侄有什么阴谋？”
“如果卢兄拿出了这笔钱，宋家首先得了极大的实惠，而卢兄在莽荡山的事业必定受到极大的损害，这样的局面，宋家没有什么理由不满意。然后，再另想办法继续削弱卢兄的力量，直至把卢兄搞垮为止，再收拾卢兄的同伙们——喏，就是我们这些人啦——就很容易了。”
“噢，抱择兄是这样的想法呀，如果卢兄不肯吃这个亏，一毛不拨，不出这笔银子呢？”
“你刚才不是讲过了吗？现在，两府之间通力合作，共谋一件大事。两府的大人们彼此需要对方的合作，卢兄不肯屈服的话，很可能会成为两府交易的一个牺牲品。所以，直接拒绝，不是好办法。”
“那可怎么办？”
“现在，只好先维持着现状，不要与宋家叔侄破脸，再另想良策。”
郑文颍问道：“什么叫做‘维持现状’？”
“宋公子不是开口要五十万两银子吗？”
“是呀，那又怎样？”
“不答应是不成的，我想想法子，多了不敢说，筹出个十万两左右应该不成问题，搪塞一段时间，无论怎样，卢兄的队伍不能垮掉，能够帮助卢兄减少一些压力，终究是好的。”
郑文颍点点头，觉得李抱择这话说得倒也仗义。
李抱择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看着郑文颍，问道：“文颍，你刚才所说的那个传闻，是从哪能里听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