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有人禀报道:“史林军爷,已经请来了赫腾壮士,现在帐外等候示下。”
王勇与郑文颍听了,急忙站了起来。史林军爷也喜道:“赫腾壮士果然在我营中么?快快有请。”
帐外一阵喧哗声,赫腾穿着一身灰色的小兵制服,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这身制服倒是有七、八成新,赫腾的脸上,却是一片茫然神色。
王勇与郑文颍早已迎上前来,王勇叫道:“赫腾大哥,数日不见,可急死我们啦!”
赫腾望见这两个汉人,脸上露出喜色。
郑文颍急忙指了指身后的史林军爷,笑道:“赫腾大哥,快快参见军中主帅,咱们也好慢慢叙话!”
赫腾望了史林军爷一眼,立即扑倒在地,口中称道:“韦隆族人赫腾,见过史林大人!”
“壮士不必多礼,王老弟,快快扶起赫腾壮士,都坐在我身边来,才好讲话!”
赫腾本来有些拘束,因为看到王勇两人在旁相伴,放松了不少。又兼之郑文颍巧笑嫣然,软语温言,向他打听别后的经过,便完全放松了下来,坐在史林大人的旁边,讲出了自己这两三天的经历。
原来,那天早晨,赫腾离开了营地,找到了新结识的那户牧民。那户牧民便领着赫腾前来投军。当即找到了自己在军中的那个兄弟,做了一番托付,便径自回家了。史林军中正在招兵买马,赫腾这样的一条强健好汉,又是兄弟朋友们托负来的,如何不收?当即收录了赫腾,编入军中。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史林军爷营中,行的是上官氏的兵法,军纪十分严格,新召募来的士兵总要经过至少三十天的训练,完全封闭式管理,一切听从卒长的调遣,不许单独行动,更遑论擅自出营了。赫腾虽然在本部落里出过几次兵,这样严格的管理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在这营里,竟然好似是狱中的囚犯一般,虽然心里很想给王勇兄弟送一个信,却无论如何也脱不开身。又想要求见军中主帅,说明来意,却被卒长痛骂了一顿,不敢再开口。正在彷徨苦闷,无计可施之时,突然被带来中军大帐,见到了王勇、郑文颍,真个好似是绝处逢生,峰回路转。
说罢经历,众人一笑。赫腾才又向史林军爷拜了一拜,叫道:
“史林军爷,我家八麻长老遣我而来……”
史林军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赫腾壮士,你的事情,刚才王老弟都已经对我说了。我都知道了。这铁锤兄弟欺人太甚,咱们局外人都看不过去啦!你放心,我这便点起营中的兵马,南下相助八麻长老,如何?”
赫腾大喜,站起身来,再翻身拜倒,大礼答谢,说道:“史林军爷仗义相救,咱们部落就算是有救啦!如此深恩,必当报答。”
“男儿相交,义气当先,说这些没用的则甚!”史林军爷说笑着,把赫腾搀扶了起来,赫腾是一个直肠子的汉子,满面红光,眼中晶莹闪烁,感激之情,发自肺腑,溢于言表。
史林军爷有意结纳这位赫腾兄弟,就推掉了晚上的宴会,吩咐就在自己的卧帐内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赫腾,请王勇与文颍作陪。酒席上,史林军爷是有心人,又旁敲侧击地打听了许多韦隆族的事情。赫腾知无不言,坦诚相待。郑文颍用心地倾听着,她觉得,就算没有赫腾提供的情报,史林军爷对韦隆族的了解,也已经是很详细的了。
直到半夜时分,遣出营的斥候们纷纷还报,都说已经追过了大湖,不见比德大人的身影,想是抄近路,钻进山林子去了,那可就无处寻觅了。
史林军爷便安慰了他们几句,叫他们赶快去歇息。然后,对着王勇叹道:
“我本想邀着上官图真一起去攻打朱涂氏,还可多几分胜算。可惜差了一步,没有追上比德兄弟,这也罢了,南下途中,有机会再与上官图真相晤吧!”
于是,各人都去歇息了。第二日一早,全营奉了史林军爷的将令,拨营起寨,向南边行去。
赫腾离了部落许多天了,惦记着族人们的安危,便欲辞别了史林大军,自己先行一步。不料,却被史林军爷叫住了。
史林军爷对他说道:“好兄弟,咱们再行个两、三日,过了朱涂氏的地界,便是韦隆氏的地界了。三家会兵,必是要在韦隆地界上大战一场的。行军打仗之法,熟悉地形、敌情,乃是第一要务。我这军中,都是洛均族人,既不熟悉这里的地形,也不熟悉这里的社会状况,斥候侦察起来,就十分为难了。赫腾老弟不妨在我营中多勾留几日,领着斥候营的兄弟们熟悉一下地形,多结识一些本地的朋友们。有本地人接应着,掌握敌情必定更加详细。”
赫腾听史林大人说得有理,不由得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史林呵呵一笑,道:“好兄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我自会另派使者,快马加鞭,去通知八麻长老,援兵已经出发,请他忍耐几日,咱们会合之后,共破朱涂兄弟,如何?”
赫腾这才喜道:“史林大人安排得很好,就这样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