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向那伤员指了一指,笑道:“这位兄弟,便是随着莫托小王子去打猎的么?”
“正是。”那伤员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十分内疚,十分痛苦的神情。
“好兄弟,是怎么回事?”王勇问道。
那空着手的小头领抢着说道:“适才这位兄弟前来报讯的时候,我正站在大帐门口侍卫着诸位头领们开会呢,这位兄弟所说的,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王先生既然想要知道,听我转述也是一样的。”
王勇喜道:“甚好,甚好,便请你讲一讲事情的经过。”
两名士兵架着那名伤员慢慢走在前面,小头领跟随在后,王勇与郑文颍一边陪着他们慢慢地向前走去,一边听这小头领的讲叙。
“唉呀,莫托小王子每天早晨都要出营去打猎作耍,不到中午,是不肯回营的。咱们阖营众人们谁不知晓?想来敌人也刺探知道了小王子这个规矩。今儿个早晨天色还没亮,小王子又领着左右亲随三、四十人出营去打猎。刚刚进入林子,就中了人家的埋伏啦,人家显然是有备而来的。小王的侍卫队长见势不好,一面拚死保护小王子,一面不断地遣人突围来报信。啧啧,王先生,您瞧瞧,最后就跑回来一个兄弟,还负了重伤。”
“敌人有多少兵马?”
“大概也不过是五、六十人吧,是不是!柯泽老弟?”
前面那伤兵闷哼一声,算是应答。
王勇道:“不对呀,彼此兵马相差不多,怎么逃不回来呢?”
这小头领吐了吐舌头,道:“厉害,厉害,朱涂人不知哪里请来的天兵天将,俱都是身高丈二,骑着猛虎狮子,还不到近前百余步,抬手放出霹雳闪电,咱们的兄弟便被打倒了一大片,近身格斗,人家刀枪不如,咱们兄弟就更加不是对手了。我看呀,小王子这一次呀……唉……”
王勇一愣,随即想道:“是了,是了,一定是薛公子派出了铁甲重骑兵。”
那伤兵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闷声道:“特鲁小队长,这种事情也能够开玩笑吗?敌人要生擒小王子,小王子的性命暂可无虞。不过,那些贼人们在对阵的时候,下手可真狠毒啊,一个活口也不留!呸,我恨不得重新杀过去,替兄弟们报仇。”
王勇急忙问道:“柯泽兄弟,敌人出动了多少铁骑兵?”
“我所见到的,大概有十八、九名。”
王勇皱眉道:“怎么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真舍得下本钱呀。”
那伤员又道:“嗯,有五、六名重骑兵,身高马大,全身雪花铁甲,舞着铁斧长剑,我亲眼着着一位好兄弟拍马冲上去,敌人铁斧一挥,人马断做四截,好不可怕哩!可是,可是,另外那十余名骑兵却十分古怪……”
“王勇应道:”那十余名骑兵俱都是身穿皮甲,奔跑迅速,挥着小红旗的,是不是。“
“正是,王先生,您好像亲眼见到一般哩!倒是这些穿皮甲的行动迅捷,似鬼魅一般,咱们便是想逃也逃不脱的。”
这时,这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士兵的营帐门口,两名士兵便搀扶着这伤员向帐内走去。
郑文颍轻轻皱了皱鼻子,她嫌这营帐里空气污浊,当然不肯在这里久留。看着王勇迈步也要走进去,便说道:“勇哥,反正史林大哥他们已经救援小王子去了,你就不必瞎操心了吧!”
王勇停步,满怀心事地看了看她。
“你喜欢与兄弟们聊天,随便你啦。我还约了几个姐妹,教她们刺绣,我不管你啦!”
王勇点头,“文颍,你去忙你的吧,不用陪着我!”
郑文颍“嗯”了一声,扭头就走开了。
王勇果然迈步走进了这座普通士兵的营帐。
这是虎卫军的一间宿舍,五个士兵共用一顶帐篷,帐篷内散布着五人份的生活用具和武器装备,十分凌乱,也并不很整洁。郑文颍不肯进来,是很明智的选择。
等到王勇走进来的时候,伤员已经被安置在床铺上,特鲁小队长指派着两名士兵做事,虽然是三个粗鲁汉子,倒也把病人布置得十分妥贴。
最后,特鲁小队长说道:“我烧一壶开水,备用。黑狗……”
“黑狗”显然是那名身材稍高大一些的士兵的名字,这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做出扭头倾听的模样。
特鲁小队长叫道:“黑狗,你去把神姑嬷嬷请来,烧一符神贴,做一场法事,给柯泽兄弟驱魔。前营里军医郎中的草药,又济得甚事?”
那伤员躺在床上,满意地发出了一声呻吟。
特鲁小队长又道:“石头,你去仆役营把匈奴人刘老爹老俩口叫来,服侍柯泽兄弟,我才放心。快快去办,我等你们回来,咱们再一起去吃饭。听清楚了没有?”
两名士兵应诺了,跑出门去。
王勇,一直坐在暗处,仔细地观察着这位特鲁小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