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对郑文颍也不相瞒,说道:“刚才的部落大会已经议定,明天,咱们便与八麻长老的部落合会,一齐去投奔梁荣头领。”
“噢!”郑文颍轻轻惊呼一声,眼睛里突然焕发出明亮的神采,她随即笑道:“可是,梁荣头领愿意收留他们吗?”
王勇点点头,说道:“我顾虑了这个问题很久,觉得还是有些把握的。而且,除此之外,韦隆人的残部实在是再没有另一条活路了。”
郑文颍笑道:“勇哥,梁头领这个人呀,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了吧?这个人考虑问题很复杂的。收留八麻长老,他要担上许多风险的,八麻长老又能许给他什么好处呢?”
“啊,文颍,你说得对!我看呀,梁头领对你倒是十分敬重的。如果是你出言向他恳求,这件事成功的把握就又多了几分了。”
“勇哥,你这话不对!至少,有两个明显的错误。”郑文颍笑着反驳说道,同时,她举起右手,张开两个手指,首先,屈下一根手指,继续说道:
“可见你还没有看透梁头领,这位英雄好汉呀,可以被威胁屈服,可以被利益诱惑,但他却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恳求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噢。”王勇点点头。
郑文颍又屈下第二根手指,右手握成了一个粉粉团团、小巧可爱的拳头。说道:
“梁头领也根本不是敬重我,他只是畏惧卢学义而已。哎呀,说到这里,我又想起来啦,卢先生回去州府已经很长时间了,也应该回来了吧?我想,他若是看到现在的形势,也一定会感到十分惊讶的吧!”
正在说笑着,忽然营帐外响起一阵橐橐靴声,渐渐走近。
郑文颍立即停下话头,帐内三人侧耳倾听。
随即,帐外响起了扈伦大人响亮的说话声:
“史林军爷,就算是王勇老弟确实在文颍姑娘这里,都这般时候了,咱们闯进去,不觉无礼么?”
帐外又传来史林军爷的呵呵笑声:“不妨,不妨……”
“啊呀!”史林军爷话音未息,又惊呼一声,“不好,扈伦老弟,你闻一闻这股香气,定然是三姨娘不小心,打翻香水瓶了,奇怪,奇怪,难道咱们走错营帐了么?扈伦老弟,恕罪,恕罪!”
“扈伦大人应道:”这里明明是文颍姑娘的营帐嘛,先进去再说!“
话音未落,毯帘挑起,史林军爷、扈伦大人、还有八麻长老站在了营帐门口,帐内三人急忙站起,向帐外的三位大首领躬身行礼。
史林军爷呵呵笑道:“如何?我就说嘛,王勇老弟一定是在这里的。好极了,原来三姨娘也在这里,极好,极好!”
郑文颍笑道:“史林军爷,三姐在这里,为什么也好啊?”
史林军爷是极善于社交寒暄、随机应变的,他事先根本没想到三姨娘也会在这里,听郑文颍这么一问,毫不思索地立即回答:
“咱们一忽儿要一起吃宵夜,特来相请王老弟与文颍姑娘的。本还想再叫小厮去请三娘过来,陪着扈伦老弟。扈伦老弟辛苦操劳了一天,应该放松放松!现在正好,省了这一趟腿子了。”
郑文颍莞尔一笑。
自从刚一进帐,扈伦大人就盯着三姨娘看了半天,不错眼珠子。
这时,扈伦大喝一声,“玛嘉,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明天骑在马背上,岂不是又要打瞌睡了?逃命的时候,谁都顾不上谁,你若是跌下马来,可没人伺候你。”
三姨娘挨了骂,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更增添了许多娇羞之色,她的心中,又害怕丈夫的责骂,又急着想要讨好丈夫,两种情绪相互激荡,变得兴奋起来。她说道:
“我……我……在营帐里,烫了一壶酒,等着你回来。可是,你老也不回来。后来,文颍妹子过来看我,又邀我来这里坐坐,我就过来了!人家……人家的骑术很好,从来没有掉下来过的!”
扈伦大人“哼”了一声,又上下打量三姨娘半天,忽然皱起眉头,露出了几分薄怒的神色。
三姨娘脸上的不安的神色更加重了,一只手臂垂放在半腰间,做出自卫的动作,另一只手搭在这只手的手背上,有些神经质地颤抖着,抚摸着手指上戴着的宝石戒指和纤纤玉腕上的一对黄金手镯。可是,在她的畏惧的眼神里却也混杂着一种倔强的情绪,好像是在向丈夫示威:虽然她现在害怕得要死,但宁死也不肯退让一步。
史林军爷大手一挥,说道:“走,走!去我那里,大家一起吃宵夜。”
“都这么晚了,还吃什么宵夜啊!”王勇嘀咕着说道。
史林军爷笑道:“别人都可以不去,唯独老弟你一定要去的。八麻老哥有些事情搞不明白,想要向你请教呢!”
“原来如此!”王勇恍然大悟,说道,“既然如此,就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