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勇的意识里,他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感觉到天色明亮,就立即醒来了。睁眼一看,却是置身于露天处,天色似乎已是黎明,光线有些刺眼,但却又有些昏暗,怎么回事?今天是个多云的阴天吗?若是下起雨来,行军可就更加困难了。再左右张望一眼,奇怪!自己好像在躺在一辆大车的车厢里,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毯子,怎么回事?
耳中听到多戛兄弟高兴的声音说道:“王先生,你醒啦!睡了这么久,好不教人担心哩!”
王勇心想:“连日奔波战斗,多睡了半个时辰左右,怎么就叫做‘睡了这么久’呢?又有什么‘教人担心’之处呢?这个多戛兄弟,一定是在故意讨好我,哼,有点儿瞧不起他!”
王勇从车厢里坐起,抬眼四望,族人们正在陆陆续续地收起帐篷,哎呀,朱涂人追赶得紧急,怎么现在才开始拨营呢?昨天明明听得扈伦大人说过,半夜就要行军的呀!这样看起来,今天的撤退任务恐怕就要更加艰难了,正在焦急。耳中听得多戛说道:
“王先生好睡,却急坏了扈伦大人呢,遣人来问候过多次,扈伦大人自己还跑来看过了两次,说道,王先生呼吸平稳,面色正常,并无大碍,这才放心。
王勇心想:“你这多戛兄弟,不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也不必理会。”
王勇仔细看了看正在忙碌的族人们,不对呀!不太像是拨营,反而像是在设立新营地嘛,怎么回事?而且太阳光线也有些不对,怎么这么刺眼呢?啊哟,不对,太阳光线是从西边射过来!
王勇不觉脱口说道:“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吗?不是刚刚天亮吗?”
多戛兄弟一愣,随即答道:“是啊!王先生沉睡了一天,这般时候才醒来。今早拨营之时,怎么也叫不醒你,只好载在大车上,一路这么颠簸,王先生都没有醒来,叫人好不担心哩!”
王勇定了定神,首先想到的是敌情,问道:“朱涂人追到哪里了?”
多戛说道:“北边的烟尘扬起了一整天,咱们这么快跑,反而越来越近了呢!朱涂人追得急呵!扈伦大人传令,今天还是要半夜动身,继续快跑。”
王勇点点头,又问:“八麻长老行到哪里了?距离咱们多远?”
多戛眨了眨眼睛,说道:“嗯,我听他们传言,下午的时候,八麻长老他们就宿营了。”
“什么?”王勇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一定是多戛兄弟搞错了。
多戛心怯,说道:“我是一个俘虏,谁也不理睬我。我偷偷听他们的谈话,也许听得不真切,王先生去向扈伦大人询问,便知详情了。”
“是的。”王勇点头应道。
“王先生,你饿了吧?我去替你打饭?”
“有劳,多谢。”王勇说道。
多戛兄弟站起身来,就去食堂大帐打饭去了。
王勇从大车上跳下来,四外走一走,看一看,自己的帐篷已经树立完毕。周围的洛均族人们看到王勇,少不得彼此相见,寒暄几句。
不一会儿的工夫,多戛兄弟打了两份晚饭回来,有酒有肉,十分丰盛。多戛兄弟很是快活。
一边吃着饭,王勇一边问道:“木胜长老不是说把我软禁起来了吧?他的看守们呢?”
多戛咀嚼着食物,哈哈一笑,说道:“误会,误会啦!看守们都撤走啦!”
“噢?怎么回事?普努尔丁兄弟想是无事!可是,他为什么昨夜不归呢?”
多戛告诉王勇:
“其实,昨天夜里,木胜长者在来找王勇之前,就已经遣了使者去八麻大营打听消息了。半夜拨营行军,黎明之前就得到讯息,说是普努尔丁果然就在那边的大营里,十分安全,并无差池。木胜长老这才放心,遣了……遣了昨夜踹了我的肚子的那位大哥……来向王先生道歉,王先生沉睡不醒,所以不知。”
“原来如此,既然普努尔丁兄弟没有出事,那就是最好的了。“王勇点头,又道,”可是,报讯之后,他为什么不立即返回呢?若是真个有事走不开,遣一名兄弟回来报个平安,不是也免得木胜长老担心了吗?”
多戛兄弟挠挠头,说道:“是呀,是呀!我也觉得这里有些不对头。不过,我初来贵营,位卑言轻,也不敢随便乱讲话。等到王先生见到了普努尔丁公子,自去问他,便清楚了。”
王勇心想:“现在的形势这么紧张,哪里顾得了这些小事?谁知道下次再遇见普努尔丁是什么时候呢?”
这时,王勇已经吃饱了,看看多戛兄弟还在十分香甜地大吃大喝着,王勇便放下杯盘,说道:“多戛兄弟,我去看看扈伦大人,你慢慢吃,不着急。”
多戛兄弟答应了一声,王勇便站起身来,走出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