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正前方的十余黑衣骑兵们呐喊一声,向左右两翼逃开去了。前方没了遮拦,看得清清楚楚,五、六名红袍铁甲的薛氏骑兵聚集在一齐,两旁又有十余名朱涂骑兵也围拢过来,把这几名薛氏骑兵围在中间,拍马呐喊,向着库克冲了过来。
站在库克身边的那名分队长惊呼一声“不好”,立即催马迎上前去,一面策马奔跑,一面高声叫道:“兄弟们,跟着我,保护库克头领。”
周围的黑衣骑兵们都是这名分队长的部属,刹那间,便有十余名黑衣骑兵跟在分队长的身后,迎面向敌人冲去。
箭矢似飞蝗,遮蔽天日。忽然,那名分队长连人带马摔倒在地,库克暗叫一声“糟糕!”心中一阵悲伤。
周围的黑衣骑兵们控马绕过分队长,继续向敌人冲去。
最后一名黑衣骑兵却勒住战马,飞身跃下,搀扶起摔倒在地的分队长,然后,又牵过缰绳,把自己的战马交给了分队长。分队长接过缰绳,翻身上马,身手矫健,显然是没有大碍。库克这才转忧为喜,放下心来。
这时,那十余名黑衣骑兵已经冲入朱涂人的战团里,双方短兵格斗了起来。
朱涂人背后的那数名薛氏骑兵绕过混战着的朱涂人,跃马绰矛,又向库克冲来。
分队长拨马逃回。那名让出自己战马的黑衣战士,撒开双腿,跟随在马后,也拚命往回奔跑,却被远远地落在后面了。一名薛氏骑兵追到他的身后,操起长矛便向他的后背刺来。
那名黑衣战士十分机灵,全速奔跑之中,猛地跃身向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面门撞在地上,“平彭”一声巨响,听得清清楚楚,库克心里都是一阵哆索,这该有多痛啊!
那黑衣战士再抬起头来,口鼻之间,一大片殷红的鲜血,长流如柱。敌人的长矛却也是刺了个空。这黑衣战士忍住疼痛,向旁边翻滚过去。身后的薛氏骑兵高声咒骂着,奔驰而过。
这黑衣战士侥幸逃生,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向远处跑开去了。
分队长迎面奔来,挥手大呼:“库克三兄,快走,快走!”
库克把心一横,绰起长矛,高喊一声:“迎敌!”
他身边早已围拢了十余名骑兵,也都默默地掣出了近身格斗的武器,做好了战死在这里的思想准备。
分队长转眼奔到了库克的身边,眨了眨眼睛,不必解释,他就明白了库克三兄的心思。分队长轻轻伸手,握住了库克战马的缰绳,一双马刺拍打自己战马的马腹。库克的那匹战马乖乖地转过身来,反而不理睬自己主人的指令了。
库克破口大骂,叫着分队长的名字,喝道:“混蛋,混蛋,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分队长既不答话,也不放手。
战马早已开始加速,向后奔跑。
库克大怒,提起长矛,便向分队长的头上、身上乱打。
打了一两下,身边的亲兵们便七手八脚地抱住库克,不让他再乱发疯了。
库克大骂:“混蛋,混蛋,收兵之后,一个个的,都斩了你们。”
众人们都不说话,抱持着库克头领,纵马疾奔。
那伙薛氏骑兵们极速奔驰了一段时间,追不上库克,渐渐落后。于是,就放弃了这次攻势,分散开来,再去寻找新的猎物了。
等到库克这一伙人慢慢收住惊马,停下来时,前面已经是松树山坡的山角下了。
库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分队长,恨恨说道:“看看你干的好事!”
分队长嘻嘻一笑。
库克骂道:“你临阵脱逃,我要执行军法。”
分队长仍然是笑嘻嘻的模样,说道:“但凭三兄处罚,死而无怨。”
库克兄弟嘟哝着嘴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想了想,慢慢转过马头,看一看战场上的形势,现在怎么样了。
其实,不看也知道,刚才,自己身为主将,却临阵而逃,那么,谁还肯再继续卖命呀!
果然,身后处,烟尘大起,兄弟们纷纷向松树山坡这边逃来。全线崩溃之势已成,无能为力了。
库克长叹一声,只得说道:“列位,退上松树山坡,准备防守。”
众人们响亮地应答一声:“遵令!”各催战马,便要向山坡上奔去。
这时,山坡上如飞一般奔下来一名黑衣骑兵,正是库克布置在山峰上的一名瞭望哨兵。这哨兵满面欢笑,大声说道:
“库克头领,逃走啦,他们逃走啦!”
库克皱眉,说道:“小兄弟,咱们这一仗确是败了,你是谁家的?怎么反而替敌人高兴呢!太不像话啦!”
这哨兵连连摇头,说道:“库克头领,是朱涂人败啦,他们逃走啦!”
“胡说!”库克愤愤说道。
逃回来的黑衣骑兵们越来越多,库克身边的亲兵们分散开去,引导着他们奔上周围的高地,准备防御。
这哨兵连连摇头,解释说:“不对,不对!是谷口那边的朱涂人,被大头领打败啦,逃走啦!”
“噢?是吗?”库克狐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