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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万足蜈蚣

翌日,行进途中。

放眼望去,在不远处的前方,视线开始变得宽阔起来,看来这里便是这片环形分布的森林的中心,一个不能用常规思维去思考的世界,森林的中心的景观与之前完全不同。正常的森林,中心应该是树木最茂密的地带,但这里是植物非常稀少的干燥荒野,除了零星的杂草,已经几乎看不到绿色。当穿过几个有点高度的岩山时,森林最中心那灰色岩石构造的威容便出现在眼前。

“穿过这里,大概还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可以走出这片森林区了。”黑月正说着,脚突然绊倒一个坚硬的东西,低头仔细一看发现,不知不觉在脚下遍地都是妖怪的尸骨,身边也渐渐觉得阴气森森。

“什么破玩意儿……”黑月将嘴微微撅起,显出不耐烦的样子,并一脚将绊脚的尸骨踢飞。

看到遍地尸骨的琼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白羽成可以清楚感觉到她因为害怕而尽力向自己的怀中靠紧,他用手轻轻搂住琼儿的肩膀。

“黑月,别放松警惕,这里好像是什么妖怪的巢穴。”可鲁认真地观察四周的场景,身为大妖怪的第六感告诉他,这里马上就会展开一场战斗。

“嗯,好吧。切,要是谁敢蹦出来突然袭击,本大爷一定将它碎尸万段。”黑月集中精神,他将脚步放缓,膝盖微微弯曲,将手中的大刀移至身体右下方的位置,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

可鲁也摆好架势,他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身后。

琼儿神经高度紧张,每迈过一堆零星散散的尸骨,她都会颤抖地更加厉害,并下意识地抓紧白羽成的衣角。

“不用担心,无论出现什么危险状况,我都会保护你的。”

白羽成说着,搂着琼儿的左手微微发力,就像在告诉她,自己时刻都在身边。然后十分淡然地环顾正面180度的视线范围。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肢体动作,就好像根本没把周围的危机感放在眼里一样。

白羽成虽然没有看向琼儿,看上去平淡而高冷,但其实几乎全部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她的身上。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琼儿由于紧张,那颗小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着。

“嗯……嗯。”琼儿乖巧地勉强点了点头,此刻身处在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令她全身的神经都绷紧起来。

虽然那句“无论出现什么危险的状况,我都会保护你的”听上去语气有些平淡,但是那语言本身听上去就会感觉很暖心。而且她似乎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正无时无刻地把注意力系在在自己身上。

也许精神力量真的有巨大的作用?琼儿渐渐地感觉好像也没有那么怕了。是心理作用……?还是说,只要时刻感受到有他在身边,再怎么样的恐怖气息也好像会被温暖冲散……?

几分钟后。

随着微风吹过,周遭的环境开始传来微微的声响,像是大量虫子爬行的声音。

“现身吧,别浪费我们的时间。”白羽成突然对着前方的空气说道,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但目光却十分坚毅。

白羽成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了几秒钟后,突然有了应答。

“哈哈哈哈,想不到还挺有骨气。”先是在白羽成等人不远处的前方传来声音,紧接着从距离黑月大致10米远的前方,由地下破土而出,钻出一只巨大的的蜈蚣妖。

那是一个拥有人形上身和巨大的躯干组成的体型巨大的妖怪,头部在保持人脸的大致轮廓的基础上,嘴咧到整个脸部。

嘴的部分有一大一小两对颚,并且从脸部向外延伸出一对相当长的颚足。人形的双臂是两只如同镰刀一般锋利的爪刃,下身自然是暗红色的蜈蚣身躯,但由于一直延伸到地下,看不出实际的长度。这只蜈蚣妖露出地面的长度大概有8米左右,除了正常宽度的人形上半身,躯干部分大概有两米宽。它那人虫混搭的嘴脸看上去十分丑陋。

在这只拥有人身上半身的蜈蚣妖现身的同时,白羽成等人四周的岩山已经爬满了各种颜色的蜈蚣妖,但这些都只是拥有蜈蚣外形的喽啰,它们平均身长2米左右。由此看来那只拥有人形半身的,便是首领无疑。

“好可怕……”本来已经从恐惧中缓过来的琼儿看到到处都是慎人的蜈蚣,又再度陷入深深的恐惧,她畏缩着身体不断颤抖着低声自言自语。

察觉到不住颤抖的琼儿,白羽成将她搂的更紧,试图尽力安抚了她的不安。

他还不太了解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如何去消除她的不安。用十分温馨言语去哄她吗?……但是说的再多,都不如这种无声的抱紧更实在吧……何况根本问题在于眼前的那条丑陋又恶心废虫。想要消除琼儿的不安,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将眼前的虫子赶紧收拾掉,然后带她离开这里。这么想着,白羽成将视线移至蜈蚣首领的身上。

“切,无论怎么看,都是只是普通的虫子嘛。这么虚张声势是干嘛?!”黑月不耐烦地吼道,“为何突然出来挡道?”

“出来挡道?哈哈哈……你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哪,这整个森林区都是五毒领主万足蜈蚣大人我的领地,你们擅自闯入本大人的领地,本来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还敢如此嚣张。你们可知道,来到这里的就没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的。”拥有人形上半身的万足蜈蚣首领狰狞着嘴脸说。

“嗯?你的领地?你的意思是说,这整片森林都是你这条臭虫子的地盘喽?”

黑月不屑地看着蜈蚣首领。

“不过你们能平安无事地在这充满毒气的森林一直走到这里,还是蛮值得赞扬的。”

“切……”

“怪就怪你们自己,明明森林外缘的毒气已经在提醒你们了,你们却还自己拼了命的往死路里走。哈哈哈……”万足蜈蚣首领表现出十分强势的样子。

“什么?切……”看到万足蜈蚣的嚣张,黑月心里一阵不爽,真想冲上去直接将眼前的臭虫子给活劈。但是由于白羽成还没有明确表露出态度,所以他只好按耐住性子。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对你们没兴趣。”白羽成面无表情地说,这是白羽成经常的作风,面对敌人的各种嚣张,就如同视而不见一般。不过通常情况下,这种丝毫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表情,反倒时常会激起敌人的愤怒。

“你说什么……?”果然,看到白羽成那不屑的态度,万足蜈蚣首领的脸上略过一丝怒意。

明明是十分强势的叫喧,换来的却是对方平淡而无视一般的回应,万足蜈蚣首领显得有些恼羞成怒。但过了几秒后又转而疯狂地仰天大笑。

“喂,臭虫子你在得意什么?脑子坏掉了?”黑月看到万足蜈蚣首领那近似疯癫的大笑,十分鄙视地大叫道。

在万足蜈蚣大笑的期间,可鲁的脑子迅速地运转着,他好像在哪听说过五毒领主这个词汇,但是是在哪里听到的呢,他努力地思考着。

“五毒领主吗?好像有听说过……在妖界拥有十分强力妖毒的五个大妖怪。难道……赤沙蝎王、烈金蟾王、碧磷蛇王、檐守宫王……万足蜈蚣王……”想到这里可鲁低声对白羽成说:“白羽成大人,我们要多加小心,这家伙也算得上是大妖怪……”

“哈哈哈哈,呦,看来听说过吗,真是值得赞扬,不过你们现在想回头已经晚了。我们五毒领主可是在这妖界拥有最强毒性的妖怪。你们从见到本大人的那一刻,便已经被判处了死刑。”听到可鲁的话,蜈蚣首领显得更加气焰嚣张,它的话并没有危言耸听,也许五个拥有剧毒的大妖怪并不是妖界实力最强的,但是它们所拥有的剧毒,足以让拥有10万年真实修为的大妖怪吃到苦头。

“我管你五毒六毒的,要战便随意。”黑月摆好战斗架势,他随时准备恭候蜈蚣妖。

“等下!我说了,那家伙也是大妖怪了。”可鲁连忙制止黑月,他十分严肃地看着万足蜈蚣。

“怎么了……从那家伙散发的妖气看来,还不至于让我们落败。”黑月凭借蜈蚣妖怪所散发妖气的强力程度,虽然知道对手并不弱小,但打败它对于自己来说实在绰绰有余,因此他表现出十分自信的状态。

“现在情况,和以往的状况不同了。”可鲁看着黑月的眼睛,示意他看向琼儿的方向。意思是说,之前三个人的队伍,可以毫无顾虑地遇到敌人便展开战斗,但是现在队伍中有需要被保护的角色。以往的战斗只需追求胜利便可以,而现在则首先要保证琼儿的安全,能够全身而退的基础上,再追求胜利的结果。

“额……原来如此……”黑月看到正被恐惧所侵袭的琼儿,终于按耐住了情绪。

“怎么,不再张牙舞爪想冲过来了吗?!我的属下们可是已经很久没有饱餐一顿了。”

“切……”

“不过不用担心,你们的痛苦只有一瞬间而已,因为当毒素侵入你们的身体后就不会再有痛苦的感觉。哈哈哈......”

随着万足蜈蚣王的指令,周围的蜈蚣喽啰们开始疯狂地向白羽成等人袭来。

白羽成不慌不忙左手从琼儿的肩膀移至腰间将她紧紧抱住,然后示意琼儿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琼儿要紧紧抓紧我。”

“嗯……嗯,是……”琼儿顿时身体显得十分僵直,她一直深深陷入对周围虫子们的恐惧中,勉强挤出一句回答。

“杂虫就交给你们了。”白羽成对可鲁和黑月说。

“是。”两人齐声回答。

这样,白羽成左手将琼儿护住,右手则手持万念,保证琼儿能时刻跟随自己的身体移动后,将战斗交给可鲁和黑月,自己则带着琼儿尽可能地躲避战斗,只有在不得已时才会挥剑应对。

“呀啊!”黑月疯狂地挥动着“黑色切割者”在前方开路,他将手中的刀移至身体上段摆好架势,然后开始疯狂地挥动手中的大刀。蜈蚣喽啰们刚刚靠前,就会被由“黑色弑杀者”在空气中滞留的轨迹斩成两段。

从身体中间断裂开的蜈蚣喽啰的身体还在地上奋力蠕动着。

“啊……真是恶心死了!这些臭虫子!”看到被斩断的蜈蚣身体即使落地还在不停地蠕动,黑月心里一阵作呕,他大声地咆哮着,加快挥刀的节奏。

在另一个方向,可鲁正不慌不忙地变换着双手握住匕首的方向,同时配合着自身那灵活的速度,在蜈蚣喽啰群中飞快地穿梭收割。

只见他右手握紧匕首移至胸前,在几只蜈蚣妖袭来之时,迅速将匕首直线射出,蜈蚣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只听“吱吱”,回过神来自己的身体已经碎成好几段。

这短暂的几秒发生了什么,只有见过可鲁战斗的人才知晓。

刚刚可鲁将右手的匕首直线射出将沿途的敌人身体贯穿并达到开路的目的,与此同时,自身则以闪电般的速度在面前的敌人身上反复“移蹿”,其实是用左手的匕首对敌人上下左右、多方向、多点式的疯狂地切割,只是由于速度太快,所以在肉眼看来就是一道迅速移蹿的金色闪光。完成切割后,迅速追上刚刚右手飞出的匕首,将其一手抓住,平稳落地。

这便是“瞬身飞刃”的其中一种方式。右手抛出的匕首,只是一个障眼法,同时也是为了给敌人造成“需要躲避”的印象,为自己打开一条顺畅的路径。在敌人注意力被转移的一瞬间,攻击已经开始疯狂地进行,等敌人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支离破碎。

原则上讲,右手抛出的匕首只需为自身打开道路便足矣。攻击的“主角”是左手的匕首配上闪电般的速度。但是,由于可鲁天生的速度优势,能避开其右手掷出的匕首的人都很少。

看到可鲁精彩的表演,黑月从不远处趁着战斗的空隙对可鲁说,他刚横向一刀下去将5只蜈蚣喽啰同时斩断:“喂,刚才那下用了几刀?”

“呵呵,不多不少,62刀。”可鲁微微一笑没有半点骄傲之色。

看着可鲁那外表憨憨的样子,根本和刚才威风杀敌的时候判若两人。让人不禁感觉,这性格和实力完全不搭。

“切,一点都不谦虚,懒得理你!”黑月用力撇了撇嘴继续杀敌,就好像对可鲁不低调的行为却做出谦虚样子的不满。

当然这只是一种开玩笑的态度,他和可鲁多年的战斗伙伴默契经常体现在并肩作战时,“杀敌比赛”的方式上。

可鲁看到黑月的样子,不禁微笑地叹了口气,随后又马上严肃认真地投入接下来的战斗。

视角再次切换到白羽成和琼儿。7、8只蜈蚣喽啰从两人正前方围攻上来。

“啊!……”

琼儿吓得大叫,惊慌中她紧闭双眼奋力地双手勒紧白羽成的身体。白羽成则不慌不忙地将万念举至胸前,并奋力挥出金色的弯月轨迹,只听见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当琼儿再度睁开双眼,刚刚的蜈蚣喽啰已经倒地成为支离破碎的尸首。

万念不是一把为战斗而生的剑,本身也不具备强大的破坏力,但是应对这些仅有百年修行的杂虫,还是能起到作用的,尤其持剑者还是白羽成这样的大妖怪。

“已经没事了。”

“唔……哦……”

疑惑之中看到脱离了危险,琼儿这才放松了神经,当她反应过来自己正拼命抱住白羽成的身体时,脸颊瞬间变得发烫起来,那如同熟透的苹果般的精致面容让人不禁心中微微一颤。她将头埋进白羽成的胸前,双手缓缓地放松力道。

看到她可爱的样子,白羽成不禁嘴角上扬,差点笑出声来。

热身战斗并没持续多长时间,很快,蜈蚣喽啰就全部被消灭,视线可见范围内遍地都是蜈蚣喽啰的尸首,有些被斩断的尸体因为神经并没有彻底死亡,还在拼命地蠕动着。

看到手底的部下全军覆没,蜈蚣首领气得已经脸色发青。它应该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重创。

不过真正的战斗才要开始。

“接下来就到你了,臭虫子!”黑月帅气地踏过一处七零八落的蜈蚣喽啰尸体,十分自信地对着前方的蜈蚣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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