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朦朦胧胧地开始亮起。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匆匆洒落下来。
一枚黑色梭体划过天际,迎上这熹微的晨光。万里乌梭经过一夜的穿梭,终于停下。
“师伯,这是哪?”
潇秋倾率先走出乌梭,打量着周围陌生至极的环境。
闾丘渊抱着依旧昏死的叶兮走出来:“这里应该就是北隋了。”
说话间,万里乌梭化为一闪亮光飞向了叶兮的前额,然后消失不见。
“北隋......北隋?!”潇秋倾听着这地名,似乎有点不对头:“我们怎么一夜之间就到北隋了?!师伯@#¥%......”
闾丘渊也不得不感叹:“真不愧是最强空间之器!”
神陨之地广袤无垠,越往边境走越是荒凉,所以很少有人会去遥远又荒僻的边疆极境之地。神陨之地被大致的划分为五大块,分别是东隋,南隋,西隋,北隋和中隋,其中北隋最大,东隋最小。但从东隋到北隋又何尝是短距离呢?那模棱两可的边界线都可谓宽广,没有数日,真的难以跨越,所以这也导致了五大隋地的人们往来很少,一般而言都会前往中隋,所以,中隋自然是神陨之地最发达的地域,高手众多,宗门林立,人才济济。
能在如此短时间内有如此超远距离跨越的怕只有万里乌梭了!
“师伯,小兮还没醒,怎么办呀?”
潇秋倾转身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叶兮,一脸担忧。
“易老前辈送我们来北隋就肯定有治疗小兮的办法。前面有一个小镇,我们先过去看看。”闾丘渊散开神识,探测周围的地形,发现周身百里全是深山,毫无人迹可言,唯有前面一个小镇。
不得不说这距离把控得很好,要不然怕是要游荡深山了。
小镇不大,街上的行人倒也开始熙熙攘攘起来,不少人架起小摊,把带有露水的萝卜青菜整齐的摆好,那红红的苹果和樱桃无意吸引人的眼球,还有那五彩的布匹都搭配成了人们的衣着服饰,虽不算富有的小镇,倒也算自给自足。
闾丘渊依旧双手托着昏迷的叶兮,和潇秋倾在街上左顾右盼,好不容易在结尾处找到了一家药铺。
“几位看着面生......呃?这位小兄弟伤得不轻啊!”
才刚刚走进铺子,药掌柜就开始出声招呼了。
掌柜的大概五十来岁,和闾丘渊相当,面容祥和,气息朴实,不是习武之人,倒更像行医之人,闾丘渊一番打量下来,略感安心:“掌柜的,帮我看看这孩子。”
药掌柜眉头微苦,走出取药台:“叫我陈药师就好。”
潇秋倾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陈药师走过来抓起叶兮的手,开始把脉。
其实二人对叶兮此时的情况十分清楚,闾丘渊此刻还在源源不断地给叶兮灌入细微的护体仙气,也没有期待此地能有谁能治好叶兮,只是想要问问何方有医术高明之人,再差也得知道此为何地吧。
陈药师没有仙力,把脉过程颇为漫长,许久后才收回手,眉间隐隐约约藏着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疑虑,之后认真打量了几人的衣着,似乎考虑他们能不能......付得起医药费。
陈药师点点头,他抬手指向隔间:“先把他抱进去吧”
不会真能治吧?
闾丘渊默不作声地质疑着看了一眼陈药师,只见他已经忙着去柜子里找东西了,就只好走进了隔间。
不多时,陈药师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镂花锦匣,他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套晶盈剔透的针具,针尖处萦绕着一层薄薄的仙气。
“你还会操控仙气?”闾丘渊疑惑出声。
“老兄台好眼力。我曾经在环尘医堂跟随其首席执掌人学过几手,倒也不足挂齿。”
陈药师走到闾丘渊身前,拿出寒气最重的那一枚银针,一边说话,一边似有若无地打量着二人的神情。
陈药师找准穴位,缓慢地在叶兮身上留下两针:“现在可以先不用给他输仙气了,把他放在榻上吧。”
说完,陈药师就转身出去了。闾丘渊把叶兮放在榻上,便在一旁坐下,潇秋倾看着那两枚冒着寒气的银针,一脸难以置信:“难道扎两针就好了?”
闾丘渊笑着摇摇头:“只是能止住伤势,同时护住了心脉,这药师倒是有一手。”
木榻临窗,柔柔的阳光悠悠缓缓地洒落进来,明媚地照到叶兮的脸庞,映衬着叶兮嘴角鲜红的血渍,显得格外妖异,不知不觉中为少年秀气的容颜里增添了一抹邪气。
看向窗外,一簇嫩绿的翠竹在晨风中微微摇曳,鸟雀轻快的欢鸣,像是在演奏一场自然的天籁,吸引着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沉浸其中。
清晨清欢,不宜多言。
难得有这样远离闹市之地,闾丘渊不由身心俱爽,便默默浸入修炼之境,到了这个阶段,修为很难再有提升,只能在缓慢的修炼之中,寻觅着突破的契机。
潇秋倾自小不爱修炼,但在生活起居方面却别有用心。她拖着腮帮子注视叶兮,良久,嘻嘻一笑,就只顾出门去了。
不时,潇秋倾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陈药师紧随其后,手中端着两个白瓷碗。
潇秋倾走到叶兮身前,揉了揉盆里的毛巾,拧干水后,才把毛巾轻轻的擦拭在叶兮嘴角,小心翼翼地抹去血痕,还有脸上的污渍。
陈药师宛然一笑,把两个碗放到床头:“先给他喂水,然后再喂药。”
说完,陈药师就跑到一边观赏窗外风光。
“呃......好吧......”潇秋倾看着陈药师去到窗边不再理会,又看看依旧在晨练的老师伯,最后只好无奈地看着依旧昏迷的叶兮,小嘴一撇:“本小姐给你喂药了,把嘴张开!快点!哼!你们一个都不理我......”
潇秋倾气哼哼地坐在榻前,狠狠瞅了几眼叶兮,幽怨道:“谁叫你救我的......”
她伸手缓缓把水端起,先把调羹沾上几滴水去润湿叶兮干燥的嘴唇,然后才喂进去一小勺水。
潇秋倾又喂了几勺,叶兮的喉咙才开始滚动,却只无意识的咽下一点水,少许又带着血块从嘴角溢出,潇秋倾连忙用湿毛巾擦干净。
却在此刻,时间和空间莫名安静,隔间里的三人或四人吧,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里,谁都没有刻意地叨扰谁。
......
许久之后,闾丘渊缓缓睁开眼睛,陈药师也很是时候地转过头来,笑容可掬:“不知先生带着两个孩子从哪里来到这里?”
“东隋!”闾丘渊礼貌一笑,如实回答:“我们是通过特殊途径来到北隋的,陈药师可否说说此于北隋何处?”
陈药师略略品味闾丘渊的话,微微点头,若有所思:“此为北隋最邻近东隋之地的落尘小镇,小公子是在东隋所受的伤吧?”
闾丘渊不假思索:“的确如此。”
陈药师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向床榻上的叶兮走去。早在不知不觉中,潇秋倾就倚在叶兮腿上睡着了。昨晚一夜未睡,现在的确是累了。
闾丘渊向陈药师嘱咐一声,便走出去买吃的了。人虽是出去了,但神识却不敢过多离开房间。
陈药师拿过一张毯子轻轻盖在潇秋倾身上。潇秋倾挪挪身子,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睡得安然。
陈药师一笑:“这落尘小镇的确是难得一到的修养好去处。”
陈药师在叶兮身旁坐下,缓缓伸手,轻轻扭动扎在他左肩上的银针,一缕缕仙气悠然环绕,飘渺难言。
少许时候,陈药师拿走银针,看着这俊朗的少年,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妹妹:“也不知小妹现在可还好。”
昏死状态的叶兮指尖微颤,脸上也褪了一层惨白。
“恢复得那么快?”
他看得出叶兮身上旧伤新伤都十分严重,能在如此短时间里有所恢复几乎不可能。才初见时,要是别人受此般重伤,怕是连活命的可能都没有,但叶兮却始终守着那抹命息。
而就在这时,叶兮胸前的口袋中的紫玉令发出淡淡的荧光。
“护身仙器吗?”
陈药师不可置否的这样认为,只是那气息似乎和自己的有点相似。他没有多想,起身准备走出门去。
与此同时,闾丘渊提着食物走进了,看潇秋倾睡得正香,也实在不忍心叫醒她,只怕昏迷的叶兮会觉得脚麻。
“陈药师,感谢的话老夫也不多说,您可要同我们喝上几盅啊!”
“哈哈!”或许是两人年纪相仿,陈药师哈哈一笑,倒也不客气:“我先把针具放好。”
紫玉令的光华依旧映衬在叶兮薄薄的外衫上,闾丘渊走过去轻轻地在叶兮口袋里摸出令牌,他想起才到楠渊时叶兮掏出紫玉令,应该是证明身份的。闾丘渊备感奇怪,这个玩意竟然还会自己发光,怕是不是简单的令牌。
而临门要走出去的陈药师往屋里无意一瞥,第一眼便看到了那枚所谓的护身仙气,神色无声微变,错步走开,神色慎重了几分。
“兮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