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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云锦落霞

江清道声谢,带着南宫争儿出了客栈,她问:“表叔,我们去哪里玩啊?这里可有集市?”

江清问:“你要买东西吗?”

南宫争儿道:“不是呀,只是不知道去哪里玩儿。”

江清左右看了看,又看向北面,说道:“不如就往后山走吧,那的落霞坡倒是可以去瞧瞧。”

南宫争儿不大感兴趣,:“啊...山有什么好玩儿的。”虽这般说,却还是跟在他身后。

江清问道:“你可知道烟雨庄云锦落霞衣?”

南宫争儿摇头:“唔...没听说过。”

江清道:“《滕王阁序》中写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烟雨庄的云锦落霞衣精美绝伦,红白相间,如红日大雪。偏要有烟雨庄落霞坡上的红树才可织出那般色彩的衣服。”他喝下一口酒,:“那衣裳实是美轮美奂,我也得去求一件才是。你呢,你要不要”?

女子哪儿有不爱美的,明亮的衣裳自然是最心爱的宝贝。她点头笑道:“我先去看看,真的好看的话,我就要!”

二人时刻出发,那落霞坡倒也不远,就在后山上。远远的便可瞧见前方数里处皆是火红一片,一环套一环。落霞坡之后数里便是栖凤山,正好落在西边儿,从这儿瞧过去,山顶碰巧遮住半颗太阳,红霞漫天,漫天的火烧云,美丽极了。

不仅江清看的出神,南宫争儿也两只手抓在一起,张着嘴瞧着那儿,:“哇...好美啊...”

江清笑道:“看来,没有来错。”眯了眯眼睛,说道:“坡下人不少,我们过去吧。”

“啊?”她全神贯注在美景上,全然没瞧见落霞坡上正有十几二十人在,回过神来才发现,忙跟在他身后,问道:“表叔,他们是谁呀?”

江清道:“一些应该是采叶的人,另一些应该和我们一样。”

所谓望山跑死马,从这儿瞧过去似近在眼前,真要走过去却花了两盏茶时间。路不到一丈宽,脚边就是万丈悬崖,南宫争儿走的心惊胆颤,紧跟在江清身后,两只手的食指拇指捏住他腰后的衣袍...

江清道:“喂,我腰带都要给你拽下来了。”

南宫争儿轻轻松了一些,嘴硬道:“抓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走近了瞧,这些人皆身着天蓝色华服劲装,衣着风格倒有些像北方之人。共有五个,两男三女,最最夺人眼目的便是身后背着的那把重剑,比寻常宝剑长出四分,宽了三倍,想来是极重的,只是不知道比起自己的寒铁来如何。江清已经猜出这五人的身份,应该就是武林第一铸剑名门——燕京,东方世家。

说起这东方世家,那和自己还是邻居呢。虽不曾见过,却也常听爹爹提气,而且自己身上这块寒铁就是东方世家老家住亲自锻造熔炼的。

五人转来,一相貌英挺的青年男子作揖,江清回礼道:“诸位可是东方世家中人?”

他点头道:“在下正是东方世家东方遥,请问阁下是?”

江清心想:“哦?原来他就是东方遥,东方世家三少爷,想起在华北吕老板的客店里时候,还曾冒名顶替过他名字,想吓退那帮恶虎山寨的人,不想今日却遇到了正主。嗯...倒是一表人才...”打量了他片会,才道:“在下江清,这位是南宫世家家主之女,南宫争儿。”

他招呼身旁几个男女同伴,笑道:“这是四妹东方傲雪、六弟东方言、二姐东方莉、五妹东方珺。”

众人相互拱手行礼,实乃萍水相逢无话可说,分站在一边。

凳子在民间的称谓叫杌凳。最初用来踩踏上马、上轿时使用,所以也称马凳、轿凳。民间俗称的名字中,还有“武凳”,因为习武之人坐如钟,不需要倚靠什么,因此得名。凳子用料简单,用途广泛,所以比椅子流传的数盘大。凳子的形状很丰审,多是长方形。

这些人也真奇怪,旁边明明就有一条红木长凳不坐,非要站着。江清搬来坐了,南宫争儿挨他坐下,指着几十个绿匾问道:“表叔,那个是什么啊?”

江清道:“那叫蚕匾,是养蚕用具。用竹篾或苇子等编成。用以盛桑叶和放养垂。”

“红海”花丛里有十几二十个男女在忙活,江清看见他们把精选采摘下的红叶丢到蚕匾里,心想:“寻常蚕虫都食用翠绿桑叶,似这般火红的叶子还真未见过,莫非它们吃了红叶后,吐出来的丝就是红色的,才能织出云锦落霞衣?”

南宫争儿又问:“那个是稻草人吗?”

江清道:“是了,百姓在农田间栽插,多用来驱虫赶鸟,防止其偷食粮草所用的偶人,又因以稻草而为之故得此名。”

他们的斗笠倒也特别,颇有江南水乡之风。斗笠,乃古老的遮阳挡雨用器物,常见于山村及雨水丰沛之地,多以竹篾或竹叶为原料制作而成,造型也有尖顶和圆顶两种。《国语》曾经写到“或大或小,皆顶隆而口圆,可芘雨蔽,以为表之配也”,可见其历史之悠久。

在江湖上,只消一顶斗笠,一把配剑,便算是游侠儿了。

再瞧那崖边之上栽种有云杉,云杉为耐阴性较强的树种,喜冷与冷湿的代候,其树开高大通直,节少,材质路轻柔、纹理直、均匀,结构细致,易造用,质地良好。看那些采叶人手上都提着根黄白长条,想来就是云杉了。

南宫争儿道:“表叔,不是来这里买衣裳的吗,去...哪里买呀?”

江清左右看了看,叫道:“呃,东方兄...”

这一喊五人全都看来,东方遥道:“江少侠有事吗?”

江清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你们来此可是为了云锦落霞衣?”

东方遥道:“是了,烟雨庄落霞衣闻名久矣,每年来烟雨庄时,都要来织上两套。”

江清笑道:“不瞒东方兄说,我二人也是为落霞衣前来,可不知在哪儿量身,还请指条明路。”

东方遥指着蚕匾旁的一个采叶女道:“便是她了,只消和她说上一声便可。”

江清作揖道:“多谢。”然后对南宫争儿道:“走。”

二人即刻便至,江清作揖道:“姑娘,我们是...”还未说完,那采叶女也不抬头,只道:“知道,买落霞衣的,要几身?”

江清看了南宫争儿一眼,便是在问了,她想了许久,才道:“嗯...我要四身吧。”

江清道:“怎么买这么多?”

南宫争儿道:“四季各要一套啊,哼。”

采叶女问他道:“你呢?”

江清摇头道:“我就不要了,浪迹江湖居无定所的,这般好的衣服给我穿,不出半月就得叫我弄散了。”

采叶女道:“三两银子,余下的来取时再给。”

南宫争儿正要掏钱,江清却先付了,笑问道:“何时来取啊?”

采叶女道:“三日后。”

江清道:“三日便可做四身衣裳?况且还不止有我们要?”

采叶女看他一眼,说道:“我们秀坊共有三十六位绣娘,十八人采叶养蚕抽丝,足够了。三日后,去烟雨庄秀坊取便是了。”她递来一块木牌,叫南宫争儿收好。

江清问:“哪一家秀坊?”

采叶女道:“烟雨庄,就一间秀坊。”

江清笑笑:“多谢。”便带着南宫争儿回来,对东方遥道:“东方兄,多谢指点迷津。”

东方遥笑道:“江少侠客气了。”

江清作揖道:“好,那我们就先走一步,告辞。”礼毕,两人朝南边走去,南宫争儿瞧着他笑道:“想不到你平时很无赖讨厌,居然肯替我付钱。”

江清笑道:“怎么说也是你表叔啊,见面礼还是要的。”

南宫争儿奇道:“怎么你带我来的,自己却不买呢?”

江清玩笑道:“本来是想买的啊,可我来时就想好替你付钱,谁知道你一下买四身,把我那份也买了!”

南宫争儿站住脚,皱眉道:“啊...那...我们还是回去,我少买两身吧。”

江清笑道:“哈哈哈,开玩笑,我只是不喜欢而已。女子穿红色便是明艳漂亮,我堂堂男儿一身红衣成何体统啊,让我姐知道了又要说我了。”

南宫争儿道:“那你还说要来?”

江清道::“我虽不喜欢,但知道云锦落霞衣颇受女子喜爱,本意便是要带你来瞧瞧的。”

南宫争儿嘻嘻笑两声,瞧他又拿起葫芦饮酒。只见葫芦精致巧妙,实是胜于平生所见,便问道:“表叔,你这葫芦哪来的呀?”

江清扬扬葫芦道:“这是我薛大哥送我的,据说内里是寒璃天成,可保酒水常年不坏,且有药性,时时以此葫芦吃酒喝水,可壮身健体,增强体魄。”他手指点点葫芦顶,笑道:“外头是桃木造的,桃树直感色若暗红,富有光泽,桃木结实而有弹性。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者也。传说,主宰人间寿算的南极仙翁,掌上总是捧着一个硕大的仙桃,所以桃又有邪去病益寿延年之说。而南极仙翁手中的这颗仙桃,据传就是产于古肥子国的肥桃。”

南宫争儿奇道:“啊,好复杂呀,你懂的可真多...”

江清伸手捏捏她鼻子,又捏捏她耳朵,三两银子换这两下,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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