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三个人也是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但三人手上脚上都不慢,特别是三人中最为敏捷的钟易寒在千钧一发之际也挡在了慕容水仙的前面。
虽然慕容水仙也是百战境巅峰的高手,但此时毫无防备根本没反应过来的慕容水仙若没有钟易寒的帮助绝对会命丧黄泉。
预料之中“撕心”那粗大的都可以称之为盾牌的渐宽和这黑影的利爪的碰撞声没有出现。
反而是挡在了这些孩子们身前的肖一剑接住了常食妖的利爪。
“锵锵锵锵锵锵。”只是一瞬间肖一剑就接下来这常食妖连续六次的爪击,这看似寻常的招架,其实也就是肖一剑,换了其他剑客,先不说这常食妖的每一击那刁钻的角度能不能反应过来,就是这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跟的上的。
不过肖一剑也很无奈,虽然只有短短六剑,但他其实也很不爽,剑客一剑封喉,肖一剑少有的能出手六招,更让他感到憋屈的是这六招居然全部都是守势,这六招让肖一剑浑身都不舒服,很想一剑劈开,一舒心头抑郁之气。
还好,也就只有六招,此时观察了一段时间的顾玉郎终于小心翼翼地拔出了他的剑,顾玉郎的剑比刚刚常食妖所化的那道黑影更快,顾玉郎那剑尖特意制作的针一下子穿透了常食妖的尾巴根部,从后往前,从上之下穿透了常食妖的身体,盯在了地上。
这时其他人才反应过来,不禁吓出一身冷汗,特别是慕容水仙,虽然常食妖后来变招,但慕容水仙知道如果不是钟易寒,自己已经身首异处了。
“啊咦——”常食妖被刺了个对穿,却还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凶悍地冲向肖一剑的方向,连被刺穿的地方都被其自身撕扯着渗出血迹来,看样子都要把自己身体拉断。
肖一剑用剑身抵住常食妖的头,才避免了常食妖把自己拉断,随后肖一剑用另一只手从背后抽出无名剑直接斩掉了常食妖的脑袋。
更恐怖的事发生了,被斩掉头颅的身子依旧在疯狂挣扎着,虽然能看出来这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但那挣扎的利爪也依旧可以轻而易举的切断一个人的脖颈,地面上也被留下了深深地抓痕。
那被斩下来的头颅,也拼命往前咕涌着,那常食妖的头颅表情狰狞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挪动到肖一剑的脚边露出了满嘴尖牙。
被肖一剑一脚就踢飞了。
只剩下那还在挣扎地身躯。
“师父,它死了吗?”肖隐不安地问道,看起来被这斩掉了头颅还挣扎个不停地大妖吓的不清,虽然这东西那飞快地速度令人震惊但也不算吓人,可那种不管不顾地疯狂地劲头和那近乎不死的生命力确实是极大的噩梦。
“它已经死了,不过这东西即便死了也感觉不到,大概还能行动个一两分钟。”肖一剑悄悄看了一眼肖隐,很是满意。
本来肖一剑没觉得肖隐是什么习武的材料,毕竟一开始肖隐的身子已经虚弱到了快死的地步,这种伤不说会不会留下永久的病根,单单是心理的创伤就不是那么好解决的,想想一个习武之人却害怕受伤,还如何拿的起刀剑。
可此时肖一剑所见仅仅只有肖隐一个拔出来了自己的佩剑,至少说明了肖隐没有畏惧,而且这份反应力虽然还不足以挡下常食妖,不过也算是出类拔萃,甚至可以算得上某种意义上习武的好材料。
毕竟这常食妖,钟易寒和顾玉郎也知道,不像是兔妖,好像仅仅只有肖一剑的师父用来训练反应力,这常食妖是可以训练百战境之后身体被内力反馈强化后的反应力的,每一个无名山庄的无名令传人对这种不算特别常见的大妖都还算比较熟悉。
“这东西叫做常食妖,也叫做不觉妖或者臭妖。”肖一剑用下巴指了一下那被肖一剑用剑抵住却还在挣扎的躯体。
“它们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会对猎物不死不休,所以叫它不觉妖,这都已经死了,还这么顽强。所以刚刚我只能挡住那家伙,我要是一剑斩了它,即便它被劈成两半,也会冲过来把你们撕碎。而且这东西最好不要把它一刀两断。”肖一剑似乎很在意刚刚抵挡的那六招,还特意解释了一下,不过其他人除了钟易寒和顾玉郎都没听出来肖一剑是在解释什么,只以为肖一剑在讲解这妖兽的特性。
“怜儿,过来。”还持着插在常食妖身上的那柄剑的顾玉郎轻轻向顾怜儿招了招手,示意顾怜儿走过来。
顾怜儿被吓的不轻,这才刚刚回过神不久,见师父叫自己过去,其实有些害怕,毕竟那东西还在师父脚下挣扎着,不过还是强忍害怕老老实实的站在了顾玉郎身边。
这时这常食妖的躯体终于有了死去应有的样子,不过手脚还是轻轻地挣扎着。
肖一剑已经不用用剑抵着这东西的躯体防止它把自己撕裂。随手一扔,把剑交到了顾玉郎手中。
顾玉郎一边小声地给顾怜儿讲着什么,一边用剑很是熟练地肢解这常食妖的躯体。
顾玉郎并没有藏着掖着不愿意给其他的孩子们讲解的意思,因为实在是他给顾怜儿讲的东西其他孩子没有必要去了解。这种算是医药学比较高层面的知识,先不说这些孩子听不听得懂,就算听懂了以后几乎可以肯定不会用,就连顾怜儿有机会用的概率也不高,但毕竟该学的东西还是要学,学医这东西万一哪天用到了,就是一条人命或者一个人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顾玉郎要给顾怜儿讲专门的知识,肖一剑则是在给其他人讲一些关于常食妖的一些通常的知识,两个人好像也是常食妖化身,对刚刚那场十分危急的意外毫无所觉,就好像这是野外训练的一部分,还煞有其事的开始了讲解。
“臭妖之名则是因为它体内有臭腺,若是遇到打不过的敌人,就会放出特别臭的臭屁,以此为掩护逃生,我若是直接将它一刀两段不说它不会立刻死去,光是臭腺被切开就很麻烦,那味道可能用最好的香草洗澡洗个三天三夜还有残留,后来之所以没有用这办法逃生,是因为你们顾教习用剑封住了它的肛门,我用剑抵着它的头也是为了不让它把自己身体撕裂,防止臭腺里面的东西泄露出来,这臭腺也是一种还算珍贵的药材,你们顾教习现在就正在取出来。”
话音刚落不久,顾玉郎这边也已经把臭腺取了出来,那拳头大小黄黄的还带着斑斑血迹的东西真的是很恶心,光是远远地看着就仿佛能闻到肖一剑所讲述的那种恶臭。
这恶心的东西却被顾玉郎小心翼翼地用绸缎包裹好收了起来,随后顾玉郎又用两把剑挑着常食妖的尸体似乎在给顾怜儿讲述常食妖的身体构造,顾怜儿也已经不那么害怕了,不过那认认真真观看这种有些血腥的样子让其他孩子重新认识了一下顾怜儿,没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女孩还有这样的一面。
“最后这常食妖,是它的本名,因为即便它很臭或是恢复力和生命力很强大甚至还察觉不到疼痛,这些特征虽然是它比较重要的优势,可是却不是它的可怕之处,常食这个名号才是这妖兽最为恐怖的地方。”肖一剑说到这里一顿。
“你们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很大的粪便?”
“就在这边。”肖一剑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把这些孩子问的有些错不及防,不过他们还真的知道很大的粪便。
肖一剑倒是没有过去参观一下的打算,他只是提一下,毕竟这东西再神异也是粪便。
“你们看这常食妖,这妖兽也就这么点儿大,你们见到的它的粪便是不是比它本身大一倍还多。”
见到这些孩子点头肖一剑继续说道:“这就是了,常食妖最大的特点是它贪吃,这种贪吃不是像我们平常讲的贪吃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它更像一种......为了吃而吃,一般你们吃饱了会想干什么?应该都不会想要再吃了吧!就算想要再吃也吃不下了,这常食妖吃饱之后就会立刻将吃下去的东西排泄一空,腾空肚子再吃,一直这样循环下去,而且这种妖兽还是杂食性的,虽然它更喜欢吃肉,但不论是吃肉还是吃草,这种一刻不停把所有能吃东西都变成它的粪便的特性才是它最大的危害。可以说这种妖兽算的上是整个森林包括我们人类的公敌。”
“不过你们若是发现它的粪便,其实运气也还不错,这家伙虽然排泄快,但都是强行排泄,大部分的食物都没有消化,它的粪便里说不定会有很多没消化完全的珍贵的草本材料,而且这家伙的粪便应该会集中排放,可以说它的排泄地可以算是它一生吃过的草本材料的宝库。”
肖一剑后面的解释虽然解决了慕容唤真的一个小小的疑问,那些兔妖为什么会在屎里打滚,可是听上去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们被要求去采集材料。
避之不及的粪便居然还要去主动翻找,除了肖隐看上去居然有些兴致盎然之外,其他孩子都是面如死灰,更让他们三观尽毁的是,那些兔妖竟然还被肖一剑用内力随手抓走了,而且肖一剑钟易寒和顾玉郎也用内力帮着翻找材料,自家的三位小姑姑也没有袖手旁观。
你们内力修炼到这么高深,却在这里翻屎!
更恐怖的是,那些草本材料除了一些是用来制作铸造用的药剂之外,还有许多被顾大侠像收起臭腺那般珍重地收了起来,这看来是要药用。
外敷勉强接受,若是口服......
这臭气熏天的翻找材料的过程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居然发现了一窝常食妖的幼崽,不多不少正好八个。
这妖兽的幼崽可以说是异常珍贵,一般妖兽的幼崽都是在人很难去的险地,而且能在这偌大的森林中恰好在幼崽时期遇到妖兽实在是小概率事件。
这妖兽幼崽可以很轻松地培养成肖一剑七巧鹰那样的妖兽伙伴,尤其是这常食妖似乎还很厉害。
结果却和这些孩子想象中的却不太一样。
“这常食妖养不熟的,而且它们活着本身就是祸害,这些小家伙必须处死。”
肖一剑没有去出剑。
他要求这些孩子亲手把这些幼崽杀死。
这时的常食妖根本没有那般顽强的生命力,脆弱的令人惋惜。
其实这真的是很残忍的事。
特别是这还是幼崽的常食妖一身黑绒绒的毛发黑亮亮的眼睛看起来相当的可爱,别说是这些孩子,就连慕容家的三位小姑姑都有些不忍。
就算以后再残暴,可现在的常食妖却那么脆弱,而且这毕竟是一条生命。
这些孩子虽然不忍但还是按照肖一剑的命令把这些常食妖高高地举了起来,没错这年幼的常食妖甚至仅仅只是一个小孩子大约一米三多的高度就足以摔得生息全无。
被举高高的常食妖幼崽似乎很开心,“啊啊”地有些奶声奶气地叫着,还有些开心地伸出舌头舔着自己的小手掌很是开心的模样。
五个女生一刹那就动摇了,一下子蹲下来把常食妖幼崽抱近怀里,拼命摇着头哭着表示抗议,三个男生也没有松开他们的手,特别是慕容唤真,他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只神犬,小时候也是这样,他也会这样把它举起来玩耍,受到周围女生的影响他的眼圈也红红的。
“算了!你们下不去手就算了,不过你们也不能养着它们,就把它们放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肖一剑确实是想让这些孩子手上沾些血腥,虽然这种事情并不美好,但这些污秽的血腥对这些未来必定要走进江湖中的孩子的未来意义重大。不过目的仅仅只是让这些孩子们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而不是让他们留下阴影去厌恶这个世界,虽然这些孩子没有下的去手,但某种意义上肖一剑却感觉很暖心。
而且,这次野外训练还有的是机会。
即便走出了很远,过去了很久,这些孩子还是沉默不语,连最活泼的肖隐都闷闷不乐,甚至晚饭他们直到吃完兔妖肉才有所发觉,跑去河边干呕。
而慕容家的三位小姑姑则是笑盈盈地享用着那些其他人错认为是兔妖的兔子的肉,看着那些孩子总算打起了精神。
肖一剑和顾玉郎倒是没有那么多顾虑,毕竟就算这些兔妖在屎里打过滚,这在做成食物以前也是好好的清理过得,这兔妖肉和平常并无不同,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慕容水仙敏锐地发现少了一个人,下意识地就去附近寻找。
只见钟易寒正在另一处小溪边轻轻浮洗着撕心裂肺上的血迹,他还是那般沉默寡言,眸光深沉似水如同这小溪一般静静流淌。
此时他已经洗干净了撕心裂肺上的血迹和沾上的柔嫩幼弱的黑色绒毛,正在清洗着明明很干净的双手,好像上面有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的脏东西。
很快就洗好站了起来,手上的水珠没有甩去,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