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艘运输机、穿梭机和突击舰在大中型星舰和地表之间往返,将一船船共和国公民运送到大中型星舰上。而在人员较多的大型避难所,则由搭载空间传送阵列的特种运输舰负责。其上直径50米的传送器,启动一次就可以将大约三千人传送到星舰上。
“已经有超过50%的人口从两颗星球上撤离了。按照目前的进度,再有两个小时,就足以撤离两颗星球上超过92%的居民。”分析人员报告道。
前期以为参与救援的星舰数量比较多,救援速度较快。随着救援行动的进行,大部分中型星舰因为满载而撤离,救援速度将会大幅度下降。而且有些人员不能离开、不愿意离开、失踪或者已经被混乱侵蚀,导致大约只有92%的人员能够顺利获救。
“阿基米德号战列舰077救援部队传来报告,发现凯特鼠间谍。我们从间谍身上查获A级保密技术资料,可以确认是该间谍在混乱之中前往多个研究室偷取的。同时我们有理由怀疑,学园星系存在更多的间谍,请求加强审查力度。”情报人员汇报道。
“很好,撤离任务继续按计划进行。”李点点头,“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真是不死心啊,当年没有用生物武器斩尽杀绝真是一个错误。同意加强审查力度!”
“代理军团长阁下,加大审查力度将会导致撤离速度降低17.9%”数据分析人员立刻给出了计算结果。
“继续执行命令,绝不能放任共和国的绝密资料流落敌国。”李说道,顺便看了未和愿的全息投影一眼。对他而言,重要人员都已经撤离,剩下的居民撤离速度慢一点也没有多大问题。他当然也知道,学园星系中除了敌国的间谍之外,肯定还有盟友的间谍,只是碍于奥罗拉帝国的两人在此,不便说出。
一个国家没有理由相信自己的盟友不会在背后搞小动作。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背叛和合作一样常见。
“救援和撤退都是你们自己的决定,我们不会也没有理由干涉你们。同时我们不会派遣间谍。”愿顿了一顿继续说道,“不要怀疑,毕竟你们的数据网络在我们眼中几乎所不设防的。”
李有些无语,奥罗拉人的第二句话没有消除他的怀疑,反而让他更加担心了。他也知道,对方这是在展示自己的力量,警告共和国不要轻举妄动。
“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嗯……怎么形容呢……”未对愿说道。
愿微微一笑:“哼,还不是你给我灌输的这些思想。”言语中却没有半点责备之意。
“唔,好吧。不过这可不是现在的我干的!”未说道。
“过去的你就不是你了吗!哪怕转世了那么多次,你还是你。”愿道。
“好吧好吧,不要讨论这个哲学问题了,”未说道,“话说你在获得曾经的记忆之后,到底是什么感觉?”
“嗯,怎么说呢……”愿思考了一会,“感觉自己还是自己,只不过是经验更加丰富,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样了。现在的我会站在奥罗拉帝国的角度看待事物,而不是站在一个人类的角度。我的行事准则也不再以人类的法律和道德为标准了。我甚至会觉得这些人类只是一个普通的开化种族,和其他智慧生物没有两样。如果是之前的我,可能会对此耿耿于怀,但是现在我却毫不在意这件事情。”
“你也是这样吗。虚空中的类人种族再所有智慧生物中占有的比例最大,人类不过只是其中普通的一员罢了。帝国人只用遵循帝国法典。更何况道德和法律是随着社会改变的,我们现在脱离了人类社会,自然不用再遵循人类的道德,对人类这个种族失去归属感也没有多大问题。”未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奥罗拉帝国建立前,他就被自己的祖国背叛,在复仇纪元中率领军队将自己的同族尽数灭绝。现在的未虽然不是过去那个独裁帝王,但是过去的记忆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自己不是人这个现实。
愿灿然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也不用担心我出现心理问题。”她随后又说道:“真是难以想象,你是怎么孤身一人统帅帝国数千亿年的。那么长的时间足以把一个‘人’逼疯吧。”
“是啊,本应该短命的人类,面对几乎无穷无尽的寿命,怎么可能保持理智。要不是那段时间我只保留了理性,我早就疯了……说不定过去的我已经疯了。和曾经的‘我’交谈时,我能够感受到他的疲倦。或许他也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抛弃过去的负担吧。”未道。
“或许是这样吧……”愿感叹道。相比未只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一般粗略浏览了往日记忆的概要,她对过去的记忆了解得更过。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最后几千年间,未身上挥之不去的疲劳和厌倦。
愿的复活给予了未动力,却也解除了他纯理性思维模式。数千亿年的记忆,以及这漫长的时光中帝国犯下的种种错误,给他的心灵带来了很大的负担,导致他最后产生了让帝国毁灭重生的想法。事实证明,严肃、认真、有节操、有短寿种族思维的生命是很难承受无尽时光的洗礼的,或许永生种都是神经大条的生物。
言归正传,在两人交流期间,赛布罗斯号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在三艘驱逐舰的护卫下,进入曲速航行状态,向学园星系边缘驶去。
因为加强了安全检查措施,近万艘星舰将在星系边缘被拦截,等待对间谍和混乱的检查。不过海森伍德-穆德瑞恩星系半径三光年,超空间拦截网设置在引力中心外1.7光年的地方,这一时半会之间,撤离的星舰还来不及飞到拦截网所在区域。
虽然还没有飞出学园星系,飞船从缪斯星上起飞之后,船舱内的难民都平静了很多。他们觉得混乱传播速度最快也不过光速,登上超光速航行的星舰就万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