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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二道贩子

看着老费递过来的钱,这事儿透着诡异,楚连山没敢接,皱着眉问道:“你买这么多煎饼干嘛,你一个人又吃不了。”

老费眼珠子滴溜乱转,嘿嘿笑着,“额给别人买滴,人家要滴多。”

排在老费后面的一个戴着眼镜学生模样的年轻小伙忍不住了,“叔啊,你可不能这样啊,这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呢?”

老费吧嗒着嘴,“先来后到,额先排滴队,他们排滴靠后跟额也没关系。”

眼镜小伙气道:“你一个人就买这么多,你咋不说全包圆算了。”

老费还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额全包了也行。”

“咱不能这么黑啊。”眼镜小伙愤愤道。

“你管不着。”老费才没心情搭理。

后面排队的人听见更是群情愤涌,有的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互相似乎还观察着,看谁先动手。

眼睛小伙听到老费这话,当真气急,对着楚连山说道:“哥,我给你说,这老头是当黄牛的,十块钱的煎饼转手就卖二十……”

楚连山听眼镜小伙这么一说,恍然大悟,老费原来是要当二道贩子啊。

楚连山不知道的是,其实他在这儿卖煎饼早就有二道贩子的存在,最早还是中大学生传出来的。

自从中大论坛里把刘西村煎饼王子评为美食榜第一名,楚连山这煎饼可谓是在中大彻底火爆起来。

各种关于煎饼的帖子层出不穷,甚至有人发帖,自称为了追个姑娘,每天早起排队买煎饼给姑娘送去,成功抱得美人归。

但是因为供需关系的严重不平衡,有人为了吃煎饼又不想排队,导致在中大校园内煎饼成了紧俏货,十块钱的煎饼在中大里三十块钱都有人要。

有个在中大送外卖的小哥首先发现了这个商机,每天凌晨四五点起床,总是排在最前面,买上十几个煎饼,以二十至三十不等的价格卖出,抛去时间成本,简直就是白捡钱一样。

崔山卫的煎饼就是从外卖小哥这儿买的,当时崔山卫没说,楚连山原先也奇怪没见过崔山卫,只当是买煎饼的人太多,他光看姑娘了,就没注意帅哥,这才没发现自己的煎饼都有二道贩子的事儿。

二道贩子这种事,外卖小哥感觉不能让楚连山知道了,所以要买也一直买的不多,准备细水长流,可是谁知后来有人中大论坛里发了个帖子,说中大学生在外找兼职,不如去排队倒卖煎饼,此贴一经发出,中大贫困生群情奋勇,组成了中大黄牛煎饼团,才导致了张姐所说的,每天五点多出摊儿,就看见有人在排着队。

老费前几天找刘西村村长,又唠叨楚连山这煎饼摊儿的事儿,正巧村长儿子在家,听老费这抱怨,就跟老费说了这倒卖煎饼的事儿,村长儿子说者无意,老费这听者有心,这煎饼转手一卖利润翻番,不正是他原先想跟楚连山合伙干的本意么,照村长儿子这么说,自己啥也不用干,就把钱挣了,而且原先还得给黑狗壮分润些,现在这挣得钱自己全拿,真真是好得不能再好得事儿了。

老费这人精明,也没听村长儿子一面之词,他有个亲戚在中大包食堂,去打听了下,才知道这煎饼的火爆程度比村长家儿子说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老费就乐开了花,跟这亲戚商量好,自己去买煎饼到他这儿来卖,他这亲戚一听老费这主意,也觉得不错,让老费多买点,这煎饼不愁卖,老费这才下定了决心,今儿起了一大早排队,张口就要二百个煎饼。

楚连山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大概知道老费要干嘛,本以为比别的煎饼价格贵上一倍已经算得上心狠手辣了,没成想还是低了,听这眼镜小伙的意思,外面这煎饼的价钱已经炒到二三十了。

楚连山冲着眼镜小伙问道:“听你这意思也是个二道贩子?”

眼镜小伙尴尬笑笑,“那个,我就买十个……挣点辛苦钱。”

楚连山眼神扫过这长队,有些人神色顿时不太自然,怪不得刚才有的人神情愤怒异常,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啊。

这事儿,其实说起来,对楚连山也没什么影响,煎饼每天都是卖这么多,价格就是那个价格,钱他也不少挣,楚连山倒也能理解这些人的干法,要是他上大学的时候有这么个摊子,楚连山肯定也是每天起早排队的人之一。

但是这事儿以前不知道,楚连山还能安之若素,现在知道了,自己辛苦做的煎饼,人家一倒手利润翻一番,心里顿时有种别人拿了自己钱的感觉。

老费眼巴巴的看着楚连山,催促道:“小山,你赶紧滴,额着急要煎饼哩。”

楚连山这会知道老费的打算,哪里还肯原先的价格给老费,皮笑肉不笑的对老费说:“老费……叔,你不知道,我这煎饼买十个一个价儿,买二十个又是一个价儿,买两百个,你这钱可不够。”

“啥意思?”老费心里一紧。

“我这儿买十个是,十块钱一个,二十个是十五块钱一个,三十个是二十块钱,你这两百个,我也不算你多的,二十五块钱一个,一共是五千块钱。”楚连山说道。

“啥,你讹人哩?”老费急道。

楚连山对老费没啥好感,鸿门宴还历历在目,要不是刘哥在,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价格就是这个价格。”

老费恨的牙痒痒,钱收了兜里,撂下一句,“你给额等着。”愤愤走了。

楚连山看着老费离去,还能远远听见老费骂骂咧咧的声音,楚连山啐了口唾沫,心里骂道,什么东西,然后给后面买煎饼的吆喝道:“今儿,煎饼涨价了,买十个以下的还是十块钱一个,多买十个加一个加五块……”

排着队想做二道贩子的顿时一顿哀嚎,恨不得把老费抓回来再打一顿。

老费心里憋屈,自己这钱都掏出来了,这姓楚的小子竟然给自己提价,这不是欺负我个老汉么,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就没人替自己主持公道么,老费越想越悲愤,想找村长,可是通过这几回,发现这村长也不是个顶事的,不如让黑狗壮把这小子削一顿,打断他条腿,就是这几天黑狗壮不知道跑哪去了,再说有那刘哑巴在,黑狗壮不一定敢动手……老费正想着,就看黑狗壮跟着几个陌生面孔下了辆面包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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