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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归位

九重天。

若薪,不,应该是天君的独女远馨公主,亦是六界芳主,司花之神,在她的折桂宫中醒来。杜蘅的声声呼唤还在耳旁回响,她四下看看,只有她的婢女桃儿在一旁。

“桃儿,杜蘅可曾来过?”

桃儿摇摇头:“没有,公主,他怎么敢来您的折桂宫呢!”

他不是不敢来,是来不了,他是堕仙,他是回不了九重天的。远馨公主狂奔至天君面前,跪下乞求:“父君,求您赦免了杜蘅吧!”

天君看看眼含泪水的女儿:“杜蘅早已被赦免,他已与你同日回了九重天”。

他已经被赦免了,他也回来了,远馨公主连辞行都忘了,瞬息便到了百草宫。

百草宫中,杜蘅正在桂树下读书,他倚着桂花树坐在青石板上,姿势是标准的仙人坐。头发半束半披,墨色长发垂在玉白色衣衫上,双目微垂盯着书本,那模样比在翠微谷中的时候更加俊逸,真叫一个仙。

他真的回来了,远馨心花怒放地唤了声“杜蘅”,杜蘅站起身来,冲她微微颔首,称了声“公主”。

这声公主叫得远馨有些不快,算了,不与他计较。

“叫我馨儿就好”

“杜蘅不敢”

我的屁股你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的,装,我看你装到几时。

远馨拉起杜蘅的手:“走,去我的折桂宫中玩儿”。

杜蘅挣脱了远馨的手:“公主请自重”。

这一声声公主叫得远馨气不打一处来,好不容易回了九重天,找回了所有记忆,他怎么倒变得比以前更冷。

“杜蘅,你是杜蘅吗?”

“正是小仙,百草宫中的杜蘅”

“你可还认得我?”

“当然,远馨公主”

“你是怕再次被堕仙吗?你若被堕仙,我便会去凡间陪你;你若被诛仙,我便与你一同魂飞魄散;你若被罚去九幽,我便日日去探牢”

“公主与杜蘅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他都不记得了吗?刚刚发生过的那场生离死别,他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他的那些眼泪,那声声呼唤,难道都不是为了我吗?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不是我认得的那个杜蘅”

远馨转身回了折桂宫,杜蘅呆呆的站在那里,早已不见了馨儿的影子,他还傻傻地望着,手上的书掉落在地上都不知道。

远馨一进折桂宫就大声喊着“拿酒来”。宫中侍奉的仙娥见公主心情不好,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把酒放下就赶紧出去了。

远馨拿起酒坛子对着嘴倒了下去,一直到不省人事,爬在石桌上睡了过去。

瑶光星君听说她的得意弟子已经回了九天,却一直没等到她来问安。不是她挑理,只是很久没见过了,心中有些惦记。既然她不来,那去她的折桂宫中看一看也无妨。

瑶光踏进折桂宫,一眼看见馨儿趴在石桌上睡着了,闻着酒气知道她定是喝了不少,叫她也不会醒的。

瑶光问桃儿:“她去找过杜蘅了?”

桃儿点点头,瑶光摇头叹息了一声:“唉!上次杜蘅没回来他是这样,怎么这次杜蘅回来了还是这样”。

桃儿说:“那杜蘅好像什么都忘了,根本不记得在凡间一千多年的事了。他堕仙时被封印了仙家记忆,难道是重上九重天又被封印了凡间的记忆吗?可是公主为什么都记得?”

“记得比不记得苦,记得装作不记得就更苦了”

远馨在折桂宫中一连醉了三日,第四日再喊“拿酒来”的时候,桃儿大着胆子说“没有酒了”。

“什么,没有酒了,那就去别处找一找,快去”

桃儿答应着出了门,出门前让宫中的仙娥都躲起来,不许她们给公主拿酒。解铃还须系铃人,桃儿背着公主去了百草宫。

杜蘅正在同其他是兄弟一起侍弄药材,听说桃儿找他,便推说没空。桃儿急得团团转,这一趟来都来了,岂能无功而返。

桃儿扯开了嗓门大叫:“杜蘅,是个男人你就出来,我家公主为你日日伤心难过,已经醉了三日了,你休想在这里躲清闲,你一日不去见她,我就日日在这里吵嚷”。

真是谁的人像谁,这桃儿的性子与她家公主还真是像。师兄弟们都被吵烦了,催着杜蘅快去将桃儿打发走。

桃儿见杜蘅出来,拉起他就走,杜蘅挣脱桃儿的手:“你们主仆还真是很像,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只是一个仙阶低微的小仙,能在百草宫中闻着百草药香度日已是满足”。

“满足,杜蘅你忘了你为何堕仙吗?公主为你在云霄殿上公然抗旨拒婚,所以才被罚下凡历劫,你则被堕仙。你在凡间千年,公主在九天也是度日如年,她再次下凡只是为了去寻你,果然,她将你带回来了,可是你却把她忘了”

“抱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杜蘅拂袖而去,桃儿气得骂他“冷面薄情”,这主仆二人,连骂人的话都一样。

这百草宫毕竟是百草仙君的地方,桃儿仗着是公主的贴身侍女才敢如此张狂,换了旁人,早被打了出去。

远馨终于酒醒了,一连醉了三日,身体疲乏得很,桃儿提议去无忧泉沐浴,公主没作声算做同意了。

这无忧泉是九天上的一眼神泉,能解忧愁,能医百病。

来到无忧泉边,桃儿命随行的仙娥清理了闲杂人等,将一面红幡悬于高处。有了这红幡,想来此沐浴的人远远就知道有女人在沐浴,男人就该避开。

远馨宽了外袍,只着一件罗衫下了水。她的水性不错,几下游到了山石后面的僻静之处,靠在石头上想心事。

远馨正在发呆,一只竹托盘不知从何处飘了过来,上面有新鲜的果子还有酒。有酒!馨儿还以为是桃儿放的,拿起酒壶就喝。

远馨正喝得畅快,有人说了声“诶!我的酒呢?”

这里怎么还有人,声音听起来是个男声,远馨惊问了声“谁”

开阳从石头后面慢慢探出头来,远馨又羞又怒,“开阳你好生无礼”,说着一掌击了过去。

开阳微微闪身避开这一掌,她接着抬腿又是一脚,开阳依旧避开。

远馨嘴里骂着“无耻小人”,又飞来一脚。这次开阳不乐意了,他伸手抓住馨儿的脚腕,“我刚才在山石后面睡着了,并不知道公主来此沐浴,更无心偷窥”。

“鬼才信,快放开”

“既然鬼都不相信,那今日本星君不做些什么岂是不亏了”

“你敢,我可是公主”

“正因为你是公主,即便是我做了什么都无妨,公主忘了我们有天君赐婚吗?”

说话间,开阳将远馨的脚腕一扯,眼看要没入水中,开阳伸手把她捞起来,远馨定神再看,自已躺在开阳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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