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远馨的话,紫双“嚯”地站起身来,满脸羞愤地开始撵人。
“我与魔君有什么过往,你们两个无知小儿在这里胡乱猜测。我这了情阁虽被封禁,我独居于此并未觉得有丝毫寂寞,还请公主不要再来了”
说罢紫双掸了掸袍袖,转过身去不再理他们。主人都下了逐客令,总不能再赖着不走。杜蘅这次打开仙障,远馨先出去了,杜蘅突然转身朝了情阁上喊道:“紫双仙子,如今仙障已经打开,您为何还不离开。您可以去人间隐姓埋名,活得自在逍遥,也可以去北疆看看您的儿子虞倾城,他生得可是倾城绝世之貌”。
话音未落,只见远馨一个劲朝他使眼色,杜蘅不明所以,还傻傻的问远馨“怎么了”。
“擅自打开我设的仙障,意欲放走天宫囚犯,杜蘅你可知罪吗?”
杜蘅被惊得一个激灵,原来是天君来了。他呆呆地看着天君,不知所措,步子都忘了迈。天君没有废话,抬手就是一掌击向杜蘅,杜蘅毫无防备,被击退数步,险些没有摔倒。
远馨想都没想,挺身护在杜蘅前面,“父君不要为难他,都是我的主意”。
“你也休想逃”
天君再次运功于掌上,远馨伸开双臂护在杜蘅前面,面无惧色。
“那你们两个就一同受罚”
眼看天君的掌就要击出,了情阁上传来紫双的疾呼之声:“天君不要,都是我不小心让鸳鸯藤生出墙外,才惹来这诸多事端,天君要罚就罚紫双一人吧!”
说着,紫双已经快步冲下了情阁,来到天君面前双膝跪下。天君瞥一眼跪在地上的紫双,“你一个罪仙,有什么资格阻拦我管教女儿?”
“是,紫双有罪,不过公主身娇体贵,万万罚不得,若一定要罚,紫双情愿代为受过”
“好,连你一个罪仙都敢顶撞本天君,你是否觉得这天君之位本该另属他人”
紫双吓得连连磕头,“不敢,小仙不敢,天君威仪,六界之中无人敢质疑”。
“那我今日就要守住这天君威仪”
天君伸手化出诛仙剑,剑锋直直紫双的喉咙。杜蘅顾不上什么礼仪,一把推开远馨,顺手化出他的生白双尺,冲上去挑开了诛仙剑。
“杜蘅,你竟敢对我出手!”
天君怒目圆睁,恨得咬牙切齿,又挥起诛仙剑向杜蘅刺来,杜蘅侧身闪过,天君又是一剑。杜蘅不敢还手,只能左躲右闪,一个不慎,袍袖被诛仙剑划开一条口子,手臂也受了伤。
杜蘅乱了阵脚,天君还是步步紧逼,又是一剑刺过去,远馨想都没想,径直扑到杜蘅身上。天君收回诛仙剑,可是已经晚了,剑尖刺进了远馨的后背,伤口虽然不深,可天君使的是诛仙剑,能毁仙家的修为。
远馨扑在杜蘅身上,身体慢慢下滑,杜蘅将她紧紧抱住,才没让她倒在地上。天君慌忙收了诛仙剑,过去看远馨的伤势。紫双也站起来奔了过去,唤了两声馨儿,都不见远馨回应。她回首瞪着天君,一字一顿地说:“还请天君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还有你发过的誓”。
杜蘅将远馨打横抱起,疾速去了百草宫,一进门就大声呼唤师父。百草宫中所有大小仙家,都从未见过杜蘅如此大呼小叫,百草仙君闻声从后堂出来观看。
见远馨紧闭双眼,气息微弱,百草仙君先把了脉,又让杜蘅将她抱进后堂,放在床上。百草仙君看了远馨的伤口,一眼认出那是天君的诛仙剑所伤,一边施针止血,又让杜蘅去取伤药。
“她的修为本就不高,这一剑几乎让她殒身了”
百草仙君没有追问远馨为什么会受伤,杜蘅在心中却把天君骂了一万遍:“身为天君,手握诛仙剑,奈何不了魔君,却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如此之狠”。
远馨伤得虽重,却无性命之忧,只需好好调养便可。杜蘅将她抱回折桂宫,放置在她的床上,又差桃儿去百草宫取药回来。
杜蘅运功帮远馨疗伤,伤口是无大碍了,只是被损伤的修为一时半刻补不回来。杜蘅悄悄渡了些许修为与远馨,希望她能快些好起来。
天君也来折桂宫看过,怎奈他的愧疚之情无法与杜蘅表达,只能叮嘱杜蘅好好照顾远馨。桃儿取药回来,看见杜蘅一直坐在床前拉着远馨的手,他自己的袍袖上有一个大口子,手臂上也有鲜血渗出来。
“仙君您也受伤了,桃儿帮您敷些药吧!”
杜蘅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只说了两个字“不用”。与杜蘅接触过几次,桃儿也发现,杜蘅平日话都非常少,只有与远馨在一起,而且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多说几个字。现在不用问,他的心情一定糟透了,说这两个字都是勉为其难了。
桃儿也不想搅扰远馨休息,悄悄退出去煎药。杜蘅就那样坐在床边,拉着远馨的手,一动不动。过了一个时辰,远馨才慢慢睁开眼睛,被杜蘅握着的手动了动,杜蘅即刻停止了思绪,却将她的手抓得更紧。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远馨是没有力气说,杜蘅是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说。直到桃儿端了煎好的药进来,杜蘅才放开远馨的手,把药碗接过来。
杜蘅把远馨扶坐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汤匙盛了药,一点点送进她嘴里。远馨想起在泰山顶上,若薪受伤离世的时候,杜蘅曾用嘴喂她吃过定魂丹。想到那个画面,远馨不禁红了脸,一不小心被药呛到了,咳个不停。
杜蘅放下药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是我没喂好”。
远馨心里想,不是你没喂好,是你喂的法子不对。她红着脸悄悄将眼神移向杜蘅的脸,杜蘅正关切地看着她,远馨又慌忙把眼神挪开。
“你身上的寒气解了?”
杜蘅只是用鼻孔“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再也不用担心什么被寒气所伤,远馨扭了扭身子,靠得更舒服些。她云髻上的桂花香丝丝缕缕飘进杜蘅鼻孔,那支曼陀罗发簪还插在发髻上,杜蘅闭上眼,细细地汲取那味道。
“杜蘅,我能永远这样靠着你吗?”
杜蘅没有说话,一定是这个问题太难回答。远馨又说:“那我情愿这伤永远都不要好”。
“能,只要你愿意,可以永远靠着我”
杜蘅将脸埋进远馨的肩窝,在她耳边说:“我会好好保护你,不再让你受伤”。
远馨笑着抓住杜蘅的手,与之十指紧扣。
远馨的领口松了,杜蘅的下巴触到了她的肌肤,或许是杜蘅的皮肤过于细腻,他隐隐感到远馨的皮肤是不光滑的。杜蘅挪开下巴,悄悄去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惊掉了魂魄。一个蓝色印记隐约出现在远馨的肩颈处,那印记含在皮肤里,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