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迟迟无法拿下小刀,叶玄机正欲增派人手.
阿桃朗声说道:“爹爹,收手吧!就算你今日生擒了小刀,怕也于事无补了。万剑庄称霸武林数百载,向来遵循的原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莫说击杀他们一个长老了,因为误杀他们一个弟子而惨遭灭门的也不在少数。爹爹,若是你把小刀交给他们,和自断爪牙何异?”
“放肆,你胆敢视我这数百嵩山剑客为无物!这余小刀何德何能,可以称得上我剑派的爪牙?他难道还有和万阡陌一战之力不成?”叶玄机表面上虽是这么说,但是心里确实是动摇了。
他那十几名弟子加上一个长老,面对赤手空拳的小刀竟是毫无办法。若是万剑庄真的杀来,这余小刀少说也能让万剑庄多上一份忌惮。
“小刀自是无法与万阡陌一战,但是小刀的师傅雷万钧可以!对于家师来说,嵩山剑派可以覆灭,但是小刀不能死!师傅下山之前特别叮嘱了我,若是小刀有难一定要及时通知他,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得小刀周全。”阿桃面色凝重,完全不像是虚张声势。
“不过是一个弟子罢了,我不信雷师叔会如此看重他,甚至不惜与万剑庄为敌。”
“爹爹,有些话我不便挑明,但是家师之言,我万万不敢违抗,若是爹爹执意要捉拿小刀,女儿就不得不出手了。”阿桃眼里满是寒意,看来在她已是做好了跟她父亲决裂的准备了。
雷万钧终是迟疑了,他虽是百般看不上余小刀。可蓬莱剑仙冯十三却极为欣赏小刀,雷万钧甚至破例收他为徒,太仆寺卿秦怀安为了小刀,更是提前半年发布了太仆金榜。这些都是眼界奇高的武林高人,若是说他们都看走了眼,怕是没人会信的。
终于,他开口说道:“先退下吧。”
一众弟子得令,便立即退下了。他们被小刀耍得团团转,却始终沾不到他分毫,可谓是狼狈至极,心里早就叫苦连天了。就连对小刀恨之入骨的张金山也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差距,早已没了心气。
眼看叶玄机松了口,小刀便开口说道:“掌门,这件事本是我和万剑庄之间的私人恩怨,我无意连累大家。若是掌门信得过我,我会亲赴商州,跟万家了结了此事。掌门意下如何?”
“我着实信不过你,我怎么知道你不会一走了之。”
“爹爹,我会陪同小刀一起下山了结此事的,嵩山剑派便是女儿的家,我怎么可能看着家园被毁而熟视无睹呢?爹爹,你总不至于连女儿都信不过吧?”阿桃开口说道。
叶玄机闭目冥思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俩跟我过来吧,其他人,都散了吧。”
三人一起走到了会客厅,叶玄机在当中坐定了,阿桃和小刀则坐在一旁。
此番情形真是像极了三人初次相见时的场景,只是初始的一团和气和对彼此的希翼,都变成了失望、无奈、甚至是厌恶。
“子青,这里没旁人了,有话你便直说吧。”叶玄机捋了捋短须,开口说道。
还未等阿桃开口,小刀张口便说道:“岳父大人,看在阿桃的面子上,我便透露一些内幕给你。或许你也有耳闻。朝廷要对江湖中的恶势力出手了,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万剑庄,万剑庄看着风光无两,可其实早就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了。
多少江湖中人对这个门派恨之入骨,缺的便是这振臂高呼之人,万剑庄的消亡是早晚的事。一旦万剑庄衰落,便是我们其他门派兴起的大好时机,这个时候我们是要畏首畏尾的继续臣服与万剑庄,跟着他们一同没落。还是揭竿而起,加速万剑庄的灭亡?怎么选择,想必岳父大人心里很清楚吧。”
小刀这番话,让叶玄机沉默了许久。这些武林内幕极少有人知晓,这余小刀竟然说的头头是道,看来自己真是低估了他,或许他斩杀谢不逊怕也不是一时冲动吧。
而且他这番野心,与自己年轻时颇有几分相像。只是自己随着年纪渐涨,便渐渐失了这番血性,逐渐信奉起中庸只道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他心里也明白,如此以往,即便再过百年,嵩山剑派也必定还被踩在万剑庄脚下。要想彻底扭转当前的局面,小刀的计划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的。
叶玄机呷了口茶,沉声说道:“余小刀,你说的很诱人,可是这个赌注太大了,我实在是赌不起。你输了,就是一条命罢了。我输了,可要搭上自己的女儿还有数百名弟子。”
“这个赌注也没这么大,我在明处,你在暗处,赌输了,掌门把我逐出门派便是了,我一人承担后果,绝对不会连累咱们剑派。若是我们侥幸赢了,我便说是受掌门授意,所有功劳我一分不取。”小刀眼神坚定,叶玄机终于把内心的天平偏向了他这一侧。
“好吧,之前子青也跟我提过,想带你下山去历练一番。这次下山,你们就以祭剑大典为由头吧。这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和万剑庄交涉一下,希望你能顺利解决此事。你们准备一下,明日就出发吧。”
阿桃闻言起身说到:“爹爹,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妥当的。”她说完便拉着小刀一起出了大厅。
两人并肩走在这山路上,小刀这才慢慢生出了些惶恐,他刚刚的行为怕是会惹来阿桃的一番责骂。
哪知道阿桃一句重话也没有说,其实她自己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爱小刀,定不是只爱他的听话和乖巧,自己也爱他的不羁和一往无前。既然自己的意中人注定不是一个普通人,那有何必以普通人的条条框框来束缚着他呢。
他若是想搅得这江湖天翻地覆,自己便陪着他去做便是了。
小刀看阿桃不再教训他,心里反倒有些不习惯:“阿桃,你是懒得骂我了吗?”
阿桃笑道:“我不再是你的师傅了,便不会骂你了。我相信你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只要你坚定了这么做是对的,我便会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