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其昌面色也难看起来。竹帮五将的名头,可不是四教头能比的。他们的名头都是杀出来的,便是在周遭的县城,也有他们的故事流传,而四教头,也就这武馆一条街,有些名头。
当然,他们也都是高手,胜负与否,还要打过才知道。
“言馆主,此番竹帮前来。所为只有一事,只要馆主愿意配合。让武馆里的人都出来,说一说七月十三,诸位都在哪里,做什么?便可以。”满脸疤癞的男人微微一笑,更显恐怖。
“此事,绝无可能!”言其昌断然拒绝。竹帮要面子,难道猛虎武馆就不要。猛虎武馆,乃是遍布整个郡内的大武馆。若是在竹帮面前退让,那日后人们说起来,便是猛虎武馆啊?被篁岭城那什么竹帮逼退的那个武馆嘛!
若当真成了这样,言其昌这个分馆主,只有以死谢罪了。
“馆主当真不给面子?”疤癞男人尹明德冷声说道:“馆主可要想清楚。竹帮过处,寸草不生。若是馆主一意孤行,不日,竹帮千人竹头将,便要横扫这猛虎武馆了。猛虎武馆虽强,可这篁岭,做主的到底是竹帮!”
竹头将,乃是竹帮一支特殊的队伍,其中都是千挑万选的好手,都是见过血,经历过杀场的凶狠亡命徒。
言其昌闻言,也知道自己话说太满。但他见竹帮只有十多人。而他身后,武馆的教头加上学员,足足有百多人。人数占优的情况下,他心中有其他的想法。若是能将这竹帮五将留下,猛虎武馆在这篁岭,未尝不能更上一层楼。
苏毅瞧着,眼中光芒闪烁。他有一种命运被人掌握在手的感觉,凭什么,他们就能站在那里侃侃而谈,而他只能站在人群中,和其他人一般,等待他们决定?苏毅眼睛都赤红了,心中疯狂的大吼,他终有一天,也要有着决定千万人命运的实力。
他心中狂吼,面色却越发的冷冽。
“馆主这么说,显然要爆发冲突了。但目前武馆人数占优,若是当真混战,最后败的很大几率是竹帮。”左修武道。“不过,那尹明德被称为智将,他不可能看不出眼前的状况。”
尹明德突然道:“言馆主非要与竹帮作对?这一次的事,帮主大为震怒。下山之前,他曾说,有杀错勿放过!馆主不怕,难道别人也不怕?”他装作苦恼道:“只是我这人心善,瞧不得那么多人死。”
“这样吧!我特别给诸位一个优待,只要现在诸位发誓,即刻脱离猛虎武馆,从此处离开,我便代表竹帮,放过他如何?记住,我仅仅给一次优待。”
“好一个诛心之计!”左修武道。“这分明是离间计。顷刻化解眼前的局势。瞧着吧,必然有人忍不住离开。只要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不知道最后还有几人能够留下来。”
说罢,竹帮让人一条路。
言其昌面色难看,他也看出尹明德的意图。但是此刻,他却不能叫武馆之人留下,那难免有让人陪葬的意思。
果然,压抑的气氛之下,第一个人出现了。
“抱歉,馆主!”那人道歉,低头匆匆就从竹帮众人身旁穿过。
竹帮之人适时发出哄笑,嘲笑。他们非但霸道查人,还要羞辱武馆。
不多时,这武馆中人便去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人,包括言其昌在内,也不过二十人,人数上,已经很难产生优势。毕竟竹帮来的人,都是好手。而武馆剩下的人,不过是学员。
这些留下的学员,大部分是核心学员。新加入的,唯有苏毅与左修武两人。
苏毅不曾走。是因为他知道,竹帮这么霸道。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离开,只会被盘查的更严。而且,脱离了武馆,代表的可是要独自面对竹帮这样的势力,实为不智。
至于他身旁的左修武,苏毅却不知道是否和他一样的想法。
只是,被尹明德那不怀好意的眼睛扫过,他头皮一阵阵发麻。留在武馆,代表的是现在就要和对方冲突。更是重点关注对象,可此刻,苏毅已经不能走了,他只能寄望猛虎武馆当真能够保住他们。
“好好好,想不到,还有这么衷心的人。”尹明德不顾言其昌难看的脸色,笑问道:“如何?言馆主,还要顽抗下去吗?”
此刻,情势立转。
言其昌知晓,猛虎武馆虽然强,在郡城之内多有分布。但与其他势力不同,他们只是武馆。不像竹帮这类帮派,有衷心的下属。武馆都是学员,当真发生冲突,或者分馆被灭,多半也只能不了了之。
眼下学员的离去,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他心下知晓,决不能与竹帮直接冲突。但话已经出口,却也不能收回。该如何解决?他颇为后悔,方才说话不容情。他思考解决的方法,片刻,他想到一个主意。
“竹帮发生的事,我也甚为遗憾。但今日若是仅凭各位一言,就要查武馆上下,传出去,武馆的名头便砸了。但竹帮五将齐至,这面子我言某不能不给。不如便按照江湖规矩办事,如何?”
尹明德眉头挑了挑,他面容乃是年幼时被烧毁的,没有眉毛,眼皮也没有,挑眉时,那张扭曲的脸格外恐怖。
他感兴趣道:“哦?愿闻其详!”
“擂台!”言其昌一字一顿,言语之间的谨慎溢于言表。
“好。”尹明德没曾犹豫,他道:“江湖事,说到底,还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言馆主既然有这份心思,我竹帮怎么会不奉陪到底?”尹明德说着,心中却信心十足。
武馆剩下的这些核心学员,实力与他们差得远。真正能够构成威胁的,不过是言其昌与四名教头。可这四名教头,都是年纪大了的江湖人,为了求稳,才加入武馆。
而他们竹帮五将,年龄都不过三十。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况且,长期与人生死搏斗的人,无论是心性和手段,都要酷烈的多。长期不见血的教头,在尹明德心中,和绵羊无异。尹明德一方,根本没有输的理由。所以,他有什么道理不答应?
“庞华野,第一场由你去!”尹明德说道,他脸上,有酷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