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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梦中的一天(阿染抽风的小脑洞)

今天,我感觉很不舒服,不知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就是真的会消失不见……

24个小时前,我死了。

三个月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把我原本清晰的人生轨迹砸地粉碎。

在那之前,我有漂亮的老婆,有一对可爱的孩子,也有一对活宝似的父母,也有着看似亲密的朋友。

在那之后,我只有空荡荡的病房,永远打不完的吊瓶,和承担不起的手术费。

可我已经好久没看见他们了,这让我怀疑我是不是早就死了。

我就这样静静的躺着,直到刚刚,护士拔掉了针头,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由山丘变为平地,医护为我盖上了白单。

我不禁叹道,这就是死亡,竟如此清晰。

这时候有个一身白西服的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拽着我的手使我站了起来,我站在病房中央,看着一群人缓缓的把病床上我推出房门。

“我是白无常,咱们长话短说,如你所见,你已经死了,现在有一天的时间允许你存在这世间,你可以看看你想看的东西,毕竟去了那边就要重新开始了。

我点了点头,他点了根烟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去吧,我在这等你。”

我回头看了一眼表晚上8点。

8点半,我在家里看见了还没睡着的孩子相互在说着话。

9点,我在一间豪华酒店的大床上找到了我的老婆和我的老板。

10点,我在一辆不知去哪的火车上找到了我的父母,他俩把头贴在一起呢喃,我听不清内容,只不过能看到他们的脸上充满着喜悦。

11点,我在公司楼下见我最好的朋友在打电话,内容是“哥几个今晚聚聚,好好喝点。”

12点,我去了喜欢去的酒吧,发现我常坐的位置上一个流浪汉酩酊大醉,我看他的手边摆着的空瓶认出那是我留在老板那的酒。

早上1点到下午7点,我躺在我刚来到这个城市时候下船的港口,看着黎明破晓,又看日暮西沉,看海浪不知疲倦的拍打着码头上光秃的船栓,思考我这短暂的一生。

7点半,一个穿着一身黑西服的男人来到了我的背后,他问我: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喜欢的姑娘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呵。”我听到他在背后轻哼了一声。

“看到了可爱的孩子一起在开心的说着自己秘密,看到了一对夫妇充满喜悦开始新的生活,看到了一群可以在深夜一起谈天说地的挚友,看到了一个善良的老板给贫穷孤独的人上了一杯烈酒。”

男人哈哈大笑,他揪起我的衣领直视我的眼睛叫道:

“别自欺欺人了,你看到了你的喜欢的姑娘跟别人上床,看到了你的孩子在床上肆无忌惮的说着你,看到了你父母抛弃你还毫无愧疚,看到你朋友在你病重之时毫不关心只顾自己享乐,还看到酒吧老板把你的酒卖给流浪汉……”

“只因为你死了,所以你人生毫无意义,不过是沉入大海的石子,终究在汪洋中让人遗忘。”

“只因为我死了?”

“对。”

他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只因为你死了。”

7点50,我回到了病房,看到了满地的烟头,白无常皱着眉头问道:

“你看到什么了?”

这时黑西服男人推门而入,走到了白无常的面前。白无常叹一口气。

“果然是你,黑无常。”

“选择吧,你在我这里,会抹去世间人所有有关于你的记忆,这样一来留下的人便不会有悲伤……”

他顿了顿

“亦或是愧疚。”

黑无常接着说道:

“我这里,能让人永生永世记得你。”

他笑了。

“记得你,和他们与你有关的一切。”

7点55,黑无常和白无常一左一右的站在太平间的两侧,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我孤独冰冷的肉体躺在床上。

我站在中间,似无极地狱。

向左,与黑无常下渡,人生几十载如秋风落叶,虽人走茶凉,但我可以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一点朱砂。

向右,与白无常轮回,往事如过眼云烟,世间芸芸众生的思绪如同根根细线缠绕手心,我若放手,世事皆无。

8点,我走到了床边,躺入了我已死的身体里。

“***。”黑无常愤然离去,白无常长叹,为我盖上了白单。

纵然这人生如苦酒入喉,我也不愿放手归去,只留天地茫茫。

即便这世间人待我不诚,我也不愿身成厉鬼,伤害故友至亲。

我选择安静的死去,记得也好,忘却也罢,都是我命中注定。

夜色深,姑娘从酒店中蹒跚走出,轻声呢喃,手术费终于凑够。

黑暗中,两个小孩在相互说着要和爸爸永不分开。

东方白,夫妇在梦中呓语,要与儿子一起归去,泉下长眠。

杯无酒,一帮醉汉抱在一起嚎啕大哭,式微,式微,胡不归?

泪满襟,酒吧老板拉着流浪汉哽咽,你长得真像他。

身体渐渐僵住,我感觉到属于我最后的那点重量也逐渐消逝,前世今生无数的光影交错,在我脑海中鸣奏出盛大的送别。

我眼角有泪,嘴角有笑。

这世界

我爱你,再见。

突然间“啪”的一声把我吓醒了。

“墨轩逸,你还要是到什么时候呀,你不是说要和槿桦,宇凝一起去幼儿园吗?你还在睡,等一下迟到了怎么办,起来了。”

“爸爸,爸爸,起来了,要迟到了,爸爸真是的,我们都起来了,爸爸还懒床。”

我睁开眼睛,笑了笑,原来是梦啊,“嗯,槿桦,宇凝爸爸马上就起来了,等一等爸爸啊。”

梦终究是梦,让人充满希望,也让人充满绝望,梦醒了,一切都消失了。

其实,实际的真相是:

鬼门关,奈何桥上,一黑一白无常在窃窃私语的说着。

“老黑,真的要这样吗,是不是弄错了,你在看看吧。”

听了白无常的话,有点担心的黑无常,翻了翻生死溥,里面并没有墨轩逸的名字,呃…这就尴尬了……

黑无常面无表情“嗯,没有名字,看了,是弄错了,放回去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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