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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另一个师叔

道无居士说的好地方离竹林山并不算太远,乃是离竹林山约摸个七八里远处的一座无名野山。在此处,抬头便能看到竹林山的轮廓。

罗宇鸣跟随着道无居士行于山中,这里的山路,比竹林山那儿的路更加不像是路!竹林山上的路虽没有经过修理与铺整,但好歹也有人马行走过的痕迹,能看得出路的走向。而此处,山路与山中它处的区别就仅仅只是荒草较为疏松一点而已,显然已是多年人迹罕至,一个不留神就会迷失在山林中。走在这里,说句实话就像是在往野林子里钻一样。

二人愈行而山愈深,丛木愈加丰茂,人迹渐渐淡出,不受人力干扰的灌木肆意生长,将地面道路阻断,二人开始由地面转到树上于树枝间跳跃前行。道无居士的脚步并不算快,罗宇鸣跟得也就不算太困难。他此刻彻底放松自己的精神,细细的感受周边环境,让宁静将这几日的浮躁抹去。

这个地方可有什么特别之处?罗宇鸣心中好奇,师叔不可能无端端地带自己来逛野林子。于是他开口问道:“师叔,这里是?”

“嘿嘿,这里,是我与你师傅像你这么大时打猎的地方。”道无居士回道,然后拔身一跃跳上一个大树顶端,再由树顶跳上了前方的一个山间断层,并继续道:“你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老跟着我们两个吃素,而且练武之人也需要充足的营养。以往你尚还不具备足够的能力,只能由我与你师傅偶尔帮你打些野味。嘿嘿,以后,就得靠你自己了。”

罗宇鸣噌噌噌的几步跟上道无居士,并点点头,的确,道一观的饮食大多数都是道空道人种植的庄稼,自从自己开始练武,肉食才多了起来。以后,就要打猎了吗?罗宇鸣微微有些激动,不管是在以前的世界还是在如今这里,他还从没打过猎呢!男孩总是对打猎等这类活动情有独钟。

“竹林山行人较多,慢慢的动物也就少了。而这里动物较多,恰好合适。”道无居士继续说道:“我先带你去我们以前的落脚地,那里有一间小木屋,嘿嘿,你以后有事没事就在那里住几天,开开荤。”

………………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半山腰出,道无居士在林中几个穿插,再越过了几块巨石,来到一个山壁处,钻进了一条石缝。

罗宇鸣脚步亦并未减缓,他快速地钻石缝,勉强地跟上道无居士。石缝内算不得宽敞,且一片漆黑,抬头前望,可见石缝尽头有亮光射入。

罗宇鸣迅速地钻过石缝,黑暗褪去,入眼的是一片还算宽敞的平地,石缝后竟有一处断崖!

断崖处并无树木,尽有几块巨石立于崖边。石缝边上,就是一座小木屋,道无居士正站在木屋门前,细细地打量着这小木屋,脸上满是怀念与柔和。

想必,师叔是曾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在此处度过吧!罗宇鸣内心如此想到,并缓步走向小木屋。

见罗宇鸣走过来,道无居士回过神,他抬手推开了木门,二人进入屋内。

罗宇鸣小木屋并不大,但布局却十分的令人舒适。多年未有人使用,屋内已满是灰尘与蛛网,简洁的生活用品在屋内已不知停留在此多少年,一直安详地立于原地。罗宇鸣的心中略有感慨,移动目光看向每一桌椅与物件,感受这长辈们的青春留下的痕迹。环视一圈后,他感慨万分,但心中却隐隐觉得好像有些不对。

再细细观察,陈旧的桌椅、遗留的水杯,种种物件,这分明是三人生活的痕迹!

师傅,师叔,还有谁?罗宇鸣心一愣,随即想起以往师傅曾经提过,在罗宇鸣到来之前,道一观一共有三人,师傅与师叔在观内生活,还有一人长期在外!

也就是说,那个长期在外的师叔也曾在此处生活过?罗宇鸣心中猜测到。但不知为何,道空道人只是略微地提起过道一观还有一人,但却从不提起他的具体情况,道无居士亦绝口不提此事,以至于罗宇鸣对自己那从未谋面的师叔近乎一无所知。

罗宇鸣还在思考此事,道无居士已转身走出了木屋。见状,罗宇鸣知道再想下去也没有用,于是亦跟着走出了门去。

此时,已是黄昏,暖光将山崖映得一片暗黄,静谧而美丽。罗宇鸣一出门便看到了门外呆立于原地的道无居士,他脸上挂着难以言喻的神情,复杂,而无奈。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与平日罗宇鸣所熟悉的吊儿郎当神态差别甚大!

罗宇鸣从未见过师叔的这般模样,他心中诧异,抬眼朝着道无居士的目光方向看去,山崖边上,竟然还有一人!

断崖边,巨石旁,站立着一个一身藏青布衣、身材较高、瘦削干练、面上略含须根的中年男子!

此处应只有师叔他们知道,旁人本不会进入。罗宇鸣迅速地反应过来情况,知道师叔面上的复杂神情源于面前这一男子,大概地确定了他的身份。

也就是说,眼前这人,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师叔?

想到此处,罗宇鸣抬眼细细打量面前那藏青布衣男子。

那男子此时脸上亦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只是他在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淡然,他看向道无居士,道:

“是道无啊,近来可好?”

道无居士没有回话,男子目光转向罗宇鸣,再次开口问道:“这位是?”

“是道空师兄的弟子。”道无居士脸上的复杂亦渐渐褪去,简洁回道。

罗宇鸣还是不太能理解状况,但见对话提到了自己,就只能对男子躬身行了个晚辈礼,道:“见过师叔。”

男子点点头,低声问道:“你师傅最近可还好?”

“师傅一切安好。”罗宇鸣回道。就在这时,道无居士开口了,脸上刚刚方才褪去的复杂又再重新涌现。

“既然都已来到此地,为何不回道一观?”

听闻此言,男子的神色并无丝毫变化,像是对这个问题早有预料。

他沉默了一会,目光停留在罗宇鸣二人身上。显然,他是并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了。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开口道了声:“保重!”语罢,便迈开步伐转身离开,他缓步行入石缝,略含萧瑟背影消失在阴影之中。

……………………

男子的离开道无居士并未阻止。暮日渐渐落下,昏黄褪去,山崖陷入灰暗,道无居士目光凝视男子离开的石缝,久久不语,眉间难掩一抹落寞。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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