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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山姆被鸟儿的叫声吵醒。他睁开眼睛看去,在他头顶高处,有几只秃鹰盘旋着。有十几只,而且飞的越来越低,好像是朝他飞来,似乎在望着他。似乎是在等待。

他突然明白了,它们以为他死了,在等着机会猛扑上来,把他吃了。

山姆一跃而起,秃鹰们一下子飞走了,似乎是看到死人站了起来,被惊吓到了。

他环顾四周,试图确定自己的方位。他在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上。视野的更远处,是更多的丘陵,上面覆盖着草和奇怪的灌木。天气非常好,天空中没有一片云彩。真的是风景如画,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没有一座房子。他似乎是在一片荒蛮之地。

山姆试图弄清楚他在哪里,这是什么时间,他怎么来到这里的。他拼命地回忆。在他穿越之前发生了什么?

慢慢地,他想起来了。之前,他在巴黎的巴黎圣母院,时间是1789年。他击退了凯尔,肯德拉,谢尔盖以及其他人,把他们逼到了海湾,凯特琳和迦勒才得以逃走。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他欠凯特琳太多了,特别是在他和肯德拉不计后果的浪漫危及到她之后。

远远不止这些,他曾经利用变形术迷惑过他们,以至于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他打败了很多凯尔的人,让其他人丧失了抵抗能力,接着试图和波利一起逃走。

波利。

她一直在他身边,和他一起勇敢地战斗。他记得,他们一起,形成了相当强大的力量。他们逃离了巴黎圣母院的拱形室,在夜里到处寻找凯特琳和迦勒。是的,一切都想起来了……

山姆想起他的姐姐已经穿越时光了,而且他知道,他必须马上跟过去,去弥补他犯下的过错,去找到凯特琳,向她道歉,去保护她。他知道她并不需要这些:她是一个比他更优秀的斗士,而且她身边有迦勒。但毕竟,她是他的姐姐,保护她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

波利一直坚持要和他一起回来。她也同样下定决心,要找到凯特琳,向她解释。山姆没有反对,他们一起回来了。

现在山姆再次环顾四周,好奇地注视着这片丘陵。

“波利?”他尝试着呼唤她。

没有回应。

他走到一座山的山脊上,希望能一览整个地形。

“波利!?”他更大声地呼唤着。

“你终于醒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当山姆看过去时,他看到了波利,她走在一座小山上。手里捧着一捧草莓,嘴里正吃着一个,当她说话时,满嘴都是草莓。“我一早上都在等你!天啊!你真喜欢睡觉,是不是!?”

看到她,山姆很开心。看着她,他意识到自己过去是多么孤独,而拥有这些友谊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他也意识到,他不由自主地被波利影响了很多。特别是在他和肯德拉的事情之后,他感激身边有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波利肯定不知道他有多感谢她。当她走近他时,阳光照耀着她浅棕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和白皙透亮的皮肤上,他再一次惊讶于她自然的美丽。

他正要回应,但是和以往一样,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醒来的地方距离你不到十步,”她吃着另一个草莓,继续说到,“我不停地摇晃着你,但是你就是醒不过来!所以我就去找吃的了。我急着走了,忘了不应该让你和鸟儿呆在一起。我们必须找到凯特琳。不知道她在哪里?她现在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却只知道睡觉!毕竟,我们回来是为了什么,如果我们不起来去找她那么——”

“求你了!”山姆笑着插嘴。“我都没来得及说一个字!”

波利不说话了,吃惊地看着他,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说了那么多。

“好吧,”波利说,“你说吧!”

山姆看着她,被晨光中她蓝色的眼睛所吸引;终于有一个说话的机会了,却忘了他要说什么。

“呃……”他开始支支吾吾的。

波利伸手拍了他一下。

“老兄!你的嘴巴不想说话——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想说的!好吧,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吃着下一个草莓说,然后快速离开了。

“等等!”山姆快步追上她。“你要去哪?”

“去哪,当然是去找凯特琳!”

“你知道她在哪吗?”他问道。

“不知道,”她回答到。“但是我知道她不在这个地方!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去找最近的城市,或者建筑,或者其他的什么,弄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我们必须去其他地方,而不是待在这儿!”

“好吧,难道你不知道我也想找到我姐姐吗?”山姆回答到。

最后,她不说话了,转过身,面对着他。

“我的意思是,你不需要同伴吗?”山姆问她,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他多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去找凯特琳。“难道你不想我们一起去找吗?”

波利瞪着蓝色的大眼睛盯着他,似乎是要审问他。他感觉到波利在仔细观察他,他看出她眼里的不自信。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她最后说到。“我想说的是,你把自己控制的很好——我不得不承认,但是……”

她停顿了。

“但是什么?”山姆问到。

波利清了清嗓子。

“好吧,如果你很想知道,最后一个和我在一起的男孩谢尔盖原来是个骗子,他欺骗我,利用我。我感觉自己很傻。所以我不会再像那样爱上任何人了。我也不再打算相信任何一个异性——甚至也不相信你。我现在不想花时间和任何男孩在一起。我不是说你和我——也不是说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也不是说我喜欢你——反正不要超过朋友之间的关系——不要超过熟人的关系——”

波利变得结巴,他看得出她很紧张,他内心抑制不住地想笑。

“——但是无论如何,我只是讨厌男孩。并无意冒犯你。”

山姆笑出声来。他喜欢她的坦率和胆量。

“别再说了,”他回答到。“事实上,”他补充到,“我讨厌女孩。”

波利惊奇地睁大眼睛;这显然不是她想要的回答。

“但是如果我们两个一起,会更容易找到我姐姐。我的意思是——”山姆清了清嗓子,“我们只谈任务。”

这次轮到波利笑了。

“只谈任务,”她重复了一遍。

山姆正式地伸出手。

“我承诺,我们只是朋友——没有更深的关系,”他说到。“我发誓无论如何永远不再接触女孩。”

“我发誓无论如何永远不再接触男孩,”波利说到,看了看他的手,依旧悬在空中。

山姆耐心地伸着手,等待着。

“真的只是朋友?”她问到。“没有别的关系?”

“只是朋友关系,”山姆回答到。

最后波利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

和她说的一样,山姆注意到,她只握了握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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