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的皇宫大院,齐王威严的坐在金光闪闪的龙椅上,下面文武百官端正的站在两边。
“秦朗将军率领众将前来觐见~”随着太监的一声长叫,百官都朝着大门看去。齐王满脸喜气,可以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可算是高兴至极。从他从政这五年来,年年得到的战况都是北胡进犯、割地赔款、派公主远嫁结亲,百姓怨声不断,他自己脸上也无光。现在有这样一个人为他平定匪患,叫他如何又不开心呢。
秦朗率领文斌、潘松、李望等一行六人走到大堂下,秦朗带头下拜:“微臣秦朗携众将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王呵呵一笑,走下来扶起秦朗:“国舅这三个月来统兵征战,纚风沐雨,辛苦啦。现特赏国舅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锦绢十匹。”又对后面众将说道:“各位将军随秦将军奋勇杀敌,为我大齐尽心尽力,寡人必有重赏啊,哈哈!”
“我等愿为皇上,愿为天下百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人齐声说道。
齐王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文武百官都跟着附和,各种称赞马屁不绝于耳。潘松和文斌心照不宣,摇了摇头,相视而笑;李望见惯了官场上的套路,不齿的翻了白眼。
“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当众人还在吹捧的时候,秦朗大声对齐王说道。
“哦?国舅有何要事,可一一道来,寡人必定满足。”齐王现在正兴头上,此刻提出的问题,他可能真的一一答复的。
秦朗上前跪道:“皇上,微臣扫定邓州时,曾擒得二匪。此二人武艺超群,统兵能力非同一般。却因二人皆为贼寇,其罪重大。故特向陛下求情,恳请陛下能大赦他们,让其为朝廷效力,将功抵罪。望陛下成全。”
台下百官皆吃了一惊,为贼寇求情者,这是大齐王朝成立以来没有过的。吕庸作为兵部侍郎,又是分管秦朗他们那一部分的直管,本来就因为吕啸天的事和秦朗有过节。这回看到秦朗想拉人扩大势力,自然要极力阻止一番。
“皇上,从古至今之贼寇,一经朝廷擒获,皆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哪有擒来的贼寇再任用的道理。如若皇上这回不重治这些贼寇,今后天下百姓都当了那强人,知道皇上心慈手软,更加恣意妄为了,还请陛下三思啊。”苏瑾泉上前激动的说道,给吕庸增了几分底气。
“陛下,微臣认为丞相的说法不可取。”兵部尚书赵志说道。这赵志乃是当朝的兵部尚书,天下兵马的调度,除了皇帝有绝对的权利之外,另一个就是这兵部尚书赵志了。此人年轻时曾与先帝征战沙边无数,数次为先帝出谋划策,使先帝的兵马在绝境之中数次化险为夷。他与秦乃超号称先帝的左膀右臂,大齐建立后,秦乃超受封辅国将军,带兵镇守北疆,抵御外敌;赵志为兵部尚书,治理军中日常事务与朝中大事。这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珠联璧合,这才让大齐成立至今数十载而无外敌敢大举进犯。两人私交甚厚,这也是秦乃超敢和苏瑾泉当面叫板的缘故,惮于秦赵两人在朝中的地位,苏瑾泉一直是敢怒不敢言。
赵志为人正直,对于朝中的官场现状一直不齿。奈何当今圣上重文轻武,又对苏瑾泉等人话语深信不疑,身边聚集了一群阿谀奉承之人,免不了小人在耳根细碎。赵志也多次和秦乃超说过,每每谈及,二人皆捶胸涕下,大呼有负先帝嘱托之话。实则赵志比谁都眼亮胸清:先帝刚走不过三年,少帝惧朝中跟随先帝的老臣位高权重,所以故意疏远老臣,亲近新臣,培养自己心腹,苏瑾泉就是其中之一。但是少帝也知道,先在的大齐安危,还得靠这些旧臣守护。
赵志接着说道:“皇上想过没有,这些人之所以上山落草,不就是因为日子难过嘛。如若天下太平,百姓活得下去,谁愿意去干那辱没家门的强人。而今他们已经投降,除了那些作恶多端,确实罪大恶极的少数人外,对于其他人陛下可以从宽处理,一来显示陛下皇恩浩荡,爱民如子;二来也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他们记住陛下的恩情,对于安抚民心百利而无一害啊。”
“赵大人,你说现在百姓活不下去,你这是在责怪皇上治国无方吗?”苏瑾泉抓住赵志的话反问道。
“这你就要去问那邓州知府去了,你在这里说这些没甚么用处。”秦朗盯着吕庸说道,吓得吕庸后退了一步。
“就依了赵大人的话,一切所擒之敌,是去是留于军中任用,就烦劳赵大人定夺了。”齐王淡淡的说道,便退了朝议,自顾到外面去了。
百官磕首送齐王离去,也各自散去了。
秦朗携文斌等人到赵志旁边,问候道:“赵叔叔,多日不见,还是如此咄咄逼人啊!”
“哈哈,好你个小郎子,敢拿你赵叔开玩笑。”赵志一改刚才的严肃面容,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赵大人好!”文斌等人一脸赵志,齐声问候道。
“哦?小郎子,也不给你赵叔介绍一下你这些兄弟。”赵志说道。
秦朗这才幡然醒悟,一一给赵志做了介绍。听毕,赵志拍了拍文斌肩膀说道:“早听闻断肠崖一役,一小将身先士卒,勇猛异常。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啊。”文斌一听,自己都羞红了脸。忙恭维了几句。
接着赵志又看了看李望,露出欣赏的神情:“听说你先前在邓凯手下做事,如今邓州匪患已除,你何不回去,怎跟秦将军到长安来了?”
李望听到这里,神情激动,咬牙切齿道:“尚书大人有所不知,那邓凯表面上是个清官,实则无恶不作。他手下的人也是一丘之貉,把邓州百姓压榨得不成样子。末将就是因为数次被他陷害,空有报国之志而无处施展,幸得秦将军赏识,于是才到这长安来。”
“哦!”赵志边摸着他细长的胡子边思索着。秦朗见状,忙扯开话题:“淑颖妹妹近日可好?”
提到这儿,赵志偏过头来看着秦朗:“你小子还知道有个淑颖妹妹啊?你这么长时间不去见她,怕是要挨骂喽!”说着赵志只顾一个人走了。
“淑颖妹妹?”文斌等人心中嘀咕道。几个偏将也心照不宣道:“秦将军,我等许久未回家,家中老少甚是想念,我等先行告退了。”说毕,文斌领着众将皆走。
秦朗自是知道缘由,摇头一笑,追着赵志去了。
那些偏将皆因家中老少,都不回营,于半道回家去了,只留文斌和李望二人回营。
至大寨门口,一路默不作声的李望突然问道:“王公子接下来不知作何打算?”
文斌故作神秘,微微一笑道:“断肠崖那两兄弟还在牢里呢,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他们?”
李望嘴角微微上扬,轻蔑的笑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寇,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秦将军就是心软,换做是我,早手起刀落,叫那两人人头落地了。”
“所以你才不是秦将军啊?”文斌淡淡的说道。“要去的话就赶紧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哎,你说清楚。”李望见文斌不理睬自己,忙往前追去了。
虽说外面阳春三月,百花盛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但此刻黑暗的军营牢房里却是一年四季,除了冷冰冰的砖墙和腥臭难闻的气味,再者就是那些老鼠的声音了。
王飞靠在墙边,两眼盯着牢门发呆,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张猛此刻正躺在卧榻上,翘着二郎腿,一直盯着漆黑的牢顶。
“把门打开!”
听到有人叫打开牢门,两弟兄不约而同的回过神来。
这时李望率先进来,走进牢里。见来人是李望,张猛没好气的说道:“你这手下败将,来这里作甚?”
“你说谁是你手下败将?”李望一进来就被这般言语,自然暴躁起来。“现在都成阶下囚了,还敢这般嘴硬,有胆出去我俩比划一番。”
文斌此刻正提着一篮子东西进来,见到两人争吵,忙劝阻道:“二位何必这么大的火气,来,你我四人共饮一番何如?”说着拉着李望和张猛共同坐下。又唤牢役抬来一张方形大桌,四人分边同坐,举杯换盏,觥筹交错。李、张二人虽明面上互看不顺,可内心也对对方暗自钦佩。酒到酣处,两人甚至抱头痛哭,相诉英雄相惜之情。
席间,文斌问王飞:“不知兄弟接下来该作何打算?”
王飞看着李望说道:“今我兄弟二人被擒于此,我等自知自己的罪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将军要杀要剐,我等没有二话。”
“谁说要杀你们了?”文斌好奇的问道。
张猛不假思索的起来说道:“古人常说,黄泉路上饱死鬼。今天你们这般招待,不是给我们的断头酒是什么?”王飞在一旁也叹气起来。
“哈哈……没错,明天的今天正是你二人的祭日。说,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留的,我敬你们是个英雄,我可以给你们带几句话出去。”李望目光炯炯,语气非常坚定的说道。
“什么,真要斩了我们啊?”张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句。
李望斩钉截铁的说道:“废话,不斩了你们,能给你们这么多好吃的?要不然王公子人心善,这顿饭还轮不到你们吃呢。”
张猛看了王飞一眼,气愤的说道:“姓李的,方才吃酒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个真汉子,想不到也是这般人。白瞎了老子眼,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挥动着如碗口大的拳头朝李望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