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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刀出人亡

当那书生说到“死”字的时候,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餐厅内的温度,也骤然降至到了冰点!

街道上秋风乍起,寒彻肺腑,死亡客栈门前已经高挑起两盏白纸灯笼。

惨白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红色的灯芯犹如一对流血的鬼眼。

白与红,岂非正是象征着死亡与鲜血?

断天涯的手已握紧刀柄,他的手背青筋暴起,但依旧干燥而稳定。

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变化,反而对着书生微微一笑。

“每个人都会死,这与喝酒说话又有何干?”断天涯似乎对书生的兴致更浓,“看阁下文质彬彬,莫不是个秀才?”

“写书人!”书生冷然道,“别人写书,都有杜撰妄想之嫌,而我所写之书,却都是真实发生的故事。无论是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故事,我都会有所涉猎。”

“可是,阁下的书上,好像连一个字都没有啊!”断天涯差一点儿就被书生逗乐了。

像这么有趣的人,他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

“因为我是在用心去写,我用心所写之书,凡夫俗子又岂能得见?”书生傲然道。

“妙哉!”断天涯轻轻抚掌,“敢问阁下,又能否将今晚发生的故事透露一二?”

断天涯实在已经寂寞得太久,能遇到如此有趣之人,岂能轻易放过?

“我已经说过,喝酒多嘴之人,今晚必死无疑!”

“砰!”书生话音未落,死亡客栈的大门,就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两名劲装黑衣男子,一前一后走进客栈,径直赶奔餐厅而来。

“店家!老子要住店!快快拿酒来!”就仿佛凭空飘进来两团阴煞不祥的乌云,客栈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无论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位是真正的瘟神。

高的好像门神降世,黑面钢髯,眼如铜铃,腰间斜插天王斩鬼刀;矮的有如雷公复生,说不出的丑陋与猥琐,背后却背着一柄巨型的丧门斧。

那柄大斧的高度,比他的身材都要高出一倍。

真不知他一旦遭遇强敌,还有没有拔出兵刃招架的机会?

“两位要吃点什么?”张老实当然早就看到了这两位瘟神,只是由于害怕,躲在远处不敢上前招呼。

见实在躲不过,只好硬着头皮走过来问道。

“龟儿子的,当然是要最好的酒肉,最好的饭菜,难道老子还会少了你的银子?”高个大汉骂骂咧咧的训斥道。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连断天涯都不得不佩服,这客栈厨子效率之高堪称神速!

“老四,你看这家客栈怎么样?”铁塔般的壮汉,即使在喝酒聊天的时候,也是旁若无人声似洪钟。

仿佛除了他们两个之外,都是死人一般!

“嘿嘿!马马虎虎,何况咱们兄弟来到这鸟不拉屎的边城,也不是为了享受而来,”雷公仔声音嘶哑,让人听着十分压抑难受。

“那你说咱们来此作甚?”铁塔壮汉又问道。

“当然是寻仇!”雷公仔恨恨的说道。

“向谁寻仇?”铁塔壮汉又问道。

“断天涯!”雷公仔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杀了柳大侠,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何况他作恶多端,为祸江湖,仗义之士人人得而诛之。只有杀了他,才能还柳大侠一个公道,还武林一个安宁!”

那雷公仔越说越气,竟是颇有种豪气干云的侠义之风。

断天涯皱皱眉头,他认得这两人,就是黑道混迹已久的“参差双鬼”。高的叫“斩鬼刀”参不三,矮的叫“丧门鬼”参不四。

此二人在下五门中,已称得上是顶尖高手,久在关内作案,没想到在死亡客栈遇到了他们。

但是双鬼好像并不认得断天涯,否则也就不会一唱一和的在那里穷聊了。

“他都做了什么恶?”参不三“咕咚”灌下一大杯酒瓮声问道。

“远的不说,就说这两天吧!他不仅辱杀了寡妇村一百零八个大大小小的寡妇,甚至连寡妇村的老母猪都不肯放过,其恶贼本性可谓是惊世骇俗!令人发指!”参不四愤慨道,“他还在侠客岛一连刺杀了孟仲秋,孟仲春两位大侠,手段阴损毒辣,掳走了侠客岛所有的宝藏和武功秘笈!”

“这厮的确罪大恶极,对敌从不敢光明正大,否则凭春秋双侠的盖世武功,他又怎能轻易得手?”参不三大骂道。

“就是杀害柳牧云总盟主时,若非他趁着总盟主身怀六甲,正在分娩,又岂能轻易得手?”参不四愤愤不平道。

“唉!老四,总盟主可是男的,”参不三白了参不四一眼,对这个搭档的台词,显然有些不满意。

“咳咳!小弟说走了嘴,是总盟主的小妾在生孩子。要知道高手过招,来不得半点儿的分神和大意,总盟主挂念难产的偏房,大意失荆州,才被那宵小之辈所乘杀害了,”参不四干咳两声解释道。

“啪!”参不三越听越气,一掌拍在坚固的花梨木方桌上。

他手掌所触之处,木板纷纷碎成粉末,现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

显然这家伙铁砂掌的火候已经练得不差。

货郎还在喝茶,账房先生还在拨弄算盘,书生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其实自始至终,断天涯也没见到,书生脸上有任何的变化。

他的脸,就好像一件精美的白玉瓷雕,就算破碎,也决不会产生出丝毫的感情波动。

参不三露了一手绝技,却没有人理睬,这让他感到很尴尬。

当看到断天涯站起身欲走出餐厅时,横身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且慢!”参不三断喝道,“阁下哪里去?难道不欢迎我等兄弟?”

“自然是往该去的地方去,”断天涯淡淡的说道,“莫非两位走到哪里,都是要人净水泼街,夹道欢迎的吗?就凭两位这副尊容,不但扫了我的酒兴,还坏了我的食欲,我不骂街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

“好小子!算你有种!敢在我参不三面前如此放肆的,你还是第一个,莫非你就是银贼断天涯?”参不三怒道。

“我若是断天涯,你们两个恐怕连吃屎的机会都没有了,死人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断天涯掌中的弯刀握得更紧。

他已经在极力的克制与忍耐,那只因他还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行踪。

“狂徒!你肯定就是断天涯,就算不认得你的人,我们也该认得你的刀,”参不三仔细观察断天涯那柄弯刀后兴奋地嚷道,“拔你的刀让老子看看!”

“我的刀不是给人看的,”断天涯沉声道。

“哈哈!你当然会说是用来杀人的对不对?”参不三狂笑道。

“杀人并不可笑,”断天涯冷冷道,“只要我的刀出鞘,你必死!”

这绝非断天涯装逼威胁,而是他的确还无法很好的驾驭自己的邪月刀。

那柄刀就仿佛是被天上地下万千神魔诅咒过的索命利器。

他的刀法,也好像是从十八层地狱劈出来的魔神之刀。

出刀无情!当者无命!

“是吗?老子倒要看看你的刀到底有多快?”参不三怒斥一声反手拔刀。

他的天王斩鬼刀精致而华美。

紫鲨鱼皮鞘包裹刀身,黄金吞口上还镶嵌着三颗猫眼大小的绿玉宝石,显得珠光宝气,璀璨生辉!

他拔刀出鞘,立刻一股强大的杀气冲天而起。

又宽又长的斩鬼刀,如一道惊鸿匹练,裹挟着雷霆般的刀风,向着断天涯疾斩而来!

可就在他的斩鬼刀飞起的时候,忽然有一道更为璀璨的刀芒一闪,只一闪,便砍入斩鬼刀的刀气之中,所有的刀芒瞬间消失!

断天涯的弯刀仍在鞘中,仿佛从未拔出来过。

参不三一双铜铃大眼瞪得更大,充满了惊惧和不信!

他绝不信世上还有如此快的刀法!

以至于他庞大的身躯,过了很长时间,才从中间现出一道血线。

旋即那血线轰然崩开,血光迸溅!

他的尸体也一分为二,向着两边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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