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李宣右眼便跳的厉害,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还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个亲兵着急忙慌的跑到李宣的大帐外,禀报道:“将军,出事了,北边的拓跋部骚扰了五原郡,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是五原郡郡丞荀攸发来急报,认为鲜卑部有大举南犯的迹象,让将军赶快定夺。”
李宣抹了一把脸,骂道:“这帮不省心的东西,关键时候居然跳出来捣乱。广宗那边有消息没?”
亲兵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交给李宣,李宣抖手打开看去,眉头紧皱起来。过了片刻,他将信一折,问道:“田大人和贾大人都看过没?”
亲兵答道:“都看过了!二位大人认为内容可信,但事情不可信!”
李宣一愣,疑惑道:“嗯,这是什么意思?!将二位大人叫来,顺便让二将军和四将军也过来。”
亲兵领命离开,不多时,关羽和赵云快步走来,走进了李宣的大帐,李宣将信笺交给二人过目,这时贾诩和田丰也联袂而来,看来二人本就在一起,想来也是在商议信笺的事。
几人坐定,李宣开口道:“几位有何看法?”
关羽和赵云对望一眼之后,开口道:“信上说张角突发疾病而亡,弟认为不足为信,除非见到张角的尸首,否则此事便只是敌人的迷惑之法而已。况且,这信没有署名,很难确定来路,很难让人信服。”
赵云也点了点头,看来是赞同关羽的说法。
李宣便扭头看向贾田二人,问道:“方才亲卫传了你二人的话,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可以解释一下吗?”
贾诩对着李宣拱了拱手道:“我二人商议之后认为,写信之人确实见到了张角已死,所以张角的死讯应该是真的,但是我二人也认为张角不可能就这样死了,他一定是运用了什么手段,让别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李宣点了点头,和他想的差不多,皱眉自言自语道:“张角为什么要让我们认为他已经死了呢?是打算假死之后,另寻他处东山再起,借尸还魂呢?还是打算假死,留自己一条命,苟且偷生呢?”
贾诩拱手道:“卑职认为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张角这人如果真的打算苟且偷生,怕是真没多少人能够耐他何,完全没必要来这么一出,可他打算借尸还魂,又为什么跑来告诉主公呢?”
赵云说道:“他不是来迷惑大哥吗?怎么成了告诉大哥了?”
贾诩呵呵一笑道:“子龙将军怕是低估了张角,他让人来告密,便是已经猜到主公定然能够识破他的计策,因而,这其实是来告诉主公,他已经假死。”
关羽和赵云一听,略一思忖,点头赞同。
贾诩接着道:“如今我们猜张角的动机,没有什么根据,猜测也难以验证,所以,卑职认为暂且可以不去理他,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一段时间内张角是不会再出现了,他给主公传递讯息,想要表明的意思也应该是这一点。卑职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回师并州,解决鲜卑的事情!”
关羽和赵云一听,均是一惊,齐声问道:“并州出事了?!”
李宣摆了摆手道:“二位贤弟莫慌,现在还没有什么事,但是前段时间鲜卑拓跋部袭扰了五原郡,公达认为鲜卑极有可能是在试探我们,估计会有大动静!”
关羽皱眉道:“如此,为保后方安全,还是回师比较好,只是黄巾军即将被扑灭,我军这时却撤了……”
李宣点了点头,他明白关羽的意思,前期艰苦的鏖战期,并州军凭借强悍的实力度过了,此时本应该是收获的时候,并州军却撤了,李宣自己也觉得有些可惜,但是也没的选择,他可不愿意后院不保。而且李宣其实也早想要彻底解决鲜卑的事情了。
于是,起身斩钉截铁地道:“我意已决,立刻回师并州,彻底解决了鲜卑这个祸患。”
曹操望着面前的洛阳城门,直想骂娘。刚刚得到斥候汇报,张角在广宗病死了,李宣没有继续留在冀州或者进攻青州的黄巾军,而是回到了并州,听说是北方的鲜卑犯境。曹操错过了攻略兖州的最好时机,如果操作得当,此次曹操甚至可以在冀州有一番作为,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他已经回到了洛阳,只能在这个大汉的中枢凭借自己的能力辗转腾挪了,这条路,很难。
朝廷在批准李宣北归的同时,任命了一干冀州的官员,并任命王芬为冀州刺史,前往冀州治理黄巾军根源。其实人们不知道,这是李宣的建议,之后也证明了李宣的识人只能,这王芬到任后,收纳流民,安抚叛乱,治军理政,很快使冀州安定下来。
再说公孙瓒,自从在凉州退却后,便回到了老巢辽东,借着辽东、辽西、玄菟和乐浪四郡,潜心发展,不与周边各族起争端,渐渐地也将这一块地方治理的井然有序,百姓也渐渐安定下来,显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场景。
当然公孙瓒可不是想要放弃东征西讨,而是几番败绩,损兵折将严重,他只能先慢慢发展,等待时机,因此公孙瓒一直在加强着自己的军队。
辽东民风彪悍,而且多为鲜卑、乌桓、高句丽、扶余等异族,他们本就善骑射,而且作战勇猛,只是缺少纪律性而已,公孙瓒将他们聚拢起来,严苛地训练之后,这支骑兵成为了战斗力比白马义从也不遑多让的一支精锐骑兵。
当黄巾之乱爆发之时,公孙瓒终于等到了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只可惜他与中原大地之间还隔着个又臭又硬的刘虞,这让他恼火异常,却又无计可施,多少次他都有冲动直接攻下幽州西部算了,可那样做就相当于造反了,看看黄巾军那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下场,公孙瓒便没有勇气冒天下之大不韪,只能忍气吞声,另谋他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公孙瓒找到一条路,不过不是陆路,而是海陆。在辽东的西南端有一个异常贫瘠的县叫沓氏,那里因为靠近海边,无法垦田,只能靠打渔为生,因而那里的百姓对附近的河道异常熟悉,据他们说,他们知道一条水路,乘船而下不到三天便可以抵达青州的黄县,而且中途有很多的小岛可以停靠,不用担心海浪颠簸。
公孙瓒有些犹豫,走水路运兵,他可是从来没干过,而且也没听别人说过这条水路可以运兵。因为没有前车之鉴,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这个可行吗?本太守可是要运数万兵士到那边,在海上万一出点什么事,那可就全完了。”
“伯奎放心,备敢担保无事!”议事厅外忽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公孙瓒眉头微微一皱,他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不过很快公孙瓒便如同换了一张脸般,展颜欢笑道:“是玄德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当然是可助伯奎顺利渡海的东北风啊!”只见一人身着月白儒士衫,头戴月白束发头巾,脚蹬一双粗布鞋,身高不足八尺,方面阔耳,着实生的很有福相,此时虽然风尘仆仆,但也难掩其炯炯的神采。
公孙瓒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大笑着将来人请入厅中,给众人介绍道:“来来来!大家都来见见,这是本太守的同窗挚友,刘备刘玄德!”
众人闻言看去,都不禁在心中喝了一彩,真是好面相啊,不过,在公孙瓒面前,大家也心照不宣的没有表现出热络,只是礼貌性的点头示意一番。
如果各位看客仔细瞧去,便会发现此人正是那日被自家娘子赶出家门的贩履之人,刘备。
等到众人坐定,刘备拱手对公孙瓒道:“伯奎,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如今黄巾贼起,天下大乱,能够匡扶我大汉之人,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伯奎了,切不可错失良机,抱憾终身啊!”
公孙瓒被刘备夸得飘飘然起来,只知道笑,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只见厅中靠前的位置,一个裨将,撇着嘴,冷冷地道:“辽东军中多得是溜须拍马之辈,又何必多这一个吃饭的皮囊!”
这话说得就很没水平了,不但将刘备羞辱了一番,也将辽东众将捎带一顿贬低。众人闻言大怒,均看向那人,只是在看清是谁之后,皆是闭上了嘴,敢怒不敢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辽东军中的核心人物鞠义,这人脾气不好,可是本事极大,所以这些个只知道溜须拍马没有真本事的人还真是不敢和他叫板,起码公孙瓒便不答应。你们觉得人家说得不对,那好,你们自己去试试,可这的确有些难为那些人,他们可没那个胆量和能力。技不如人便只能忍气吞声。
再看那刘备被鞠义一番羞辱,毫不生气,诚恳地对着鞠义道:“这位将军想必就是鞠义鞠孝成吧!真不愧是旷世良将啊……”
不等他说完,鞠义一抬手道:“且住,你如果只是想要拍老子的马屁,老子告诉你,不吃这套,你如果真是觉得老子是旷世良将,那么你也可以滚蛋了,如此孤陋寡闻的人,留下也没甚鸟用,比老子强的人多得是。”
刘备闻言,面不改色。
究竟刘备如何化解这场尴尬呢?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