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在鲁王墓中趁着那名摸金校尉砸墓门的时候,向曹操确定了他的心意后,便不再劝曹操,因为他很了解这个人,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便很难改变。
当墓门砸开之后,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那个墓室,等待着结果,不多时,一个光点移动了过来,等到光点走进,不是那个张大棒槌,又是何人,只见他满脸兴奋之色,地喊着:“主公,主公在哪?”
曹操排众而出,用火把在自己的面前晃了晃,好让那张大棒槌看到。
那张大棒槌紧走几步,来到曹操面前,兴奋地道:“主公,您来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曹操心中一动,也不言语,跟在张大棒槌的后面,向内里而去,走着走着,曹操觉得这个场景竟然是那样的熟悉,于是他眯起眼睛,看向走在前面的张大棒槌,突然眼睛瞪大,他想起来了,前面那个人的背影,分明就是那个梦中的盗贼的背影,竟然是他,竟然这个梦中之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
此刻曹操还不知道那个梦中的道士也曾出现过,否则就更加惊异了。
此时,他更加笃定了一些事情,那梦并非没有缘由,原来一切都不只是梦境,既然梦中的鲁王墓是真的,那么指引自己找到鲁王墓的人,当然也可以是真实的,只是这样,他更加确定了他的决定,既然这是天意,那他有何必违逆呢?
渐渐地,那扇被砸开的门近了,竟然有隐隐地光从里面传出,那时反射了火把的光辉,因而还有些微弱,等到所有的人举着火把进去之后,那墓室中的金银珠宝,竟然和曹操梦中一样,太多了,多到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拿这些宝物怎么办。
曹操嘴角微微扬起,此刻,他得到了一个称雄天下的可能。
雨再次袭来,却已经是十天之后,这段时间,有数千士兵不见了,可是在这样的困局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兵士们却从曹操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忧色,他只是时不时的看一下中军押运的那几十车物资,里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偶尔有些兵士会装模作样地对他们说,那时曹军的希望。
“曹操疯了吗?兖州有几斤粮食,他竟然要征兵十万?”袁绍看着手中斥候的书信,疑惑地问道。
一旁的许攸有些跃跃欲试,袁绍见状,便把书信交给他。
许攸看过之后,眉头皱了皱,道:“主公,依卑职对曹操的了解,此人必是有什么依凭,不得不防啊!”
袁绍稍稍想了想,一抬手,道:“不理他,一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依凭,老子这十万大军还有些负担不起,他一个贫瘠的兖州,能有什么依凭,他以为他是李宣,可以让贫地产量猛增,可以让富地产量翻倍,笑话,我看他这就是饮鸩止渴,找死而已!”
许攸忙劝道:“主公,万万不可轻敌啊!”
袁绍眼睛一瞪,盯着许攸道:“你怎么总是帮曹操说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许攸一滞,忙跪地喊冤,袁绍摇了摇头,道:“好了好了,我只是随便说说,慌什么,好了,退下吧,我知你心了。”
许攸无奈地告了声罪,退下了。
待到许攸走后,逢纪上前说道:“主公,许攸此人贪财好利,不可重用啊!”
袁绍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不过此人倒是有些谋略,我作为一方诸侯,当用人之长嘛。好了,不说他了,元图(逢纪的字),你认为这曹操为什么会这样?”
逢纪想了想,道:“卑职认为,不外乎这么几点,一是他打算破釜沉舟,毕其功于一役,但是,凭借卑职对曹操的了解,此人生性多疑,做事多留后手,很少做这等没有退路的事情;二是,他有了足够的钱粮,不过以卑职的了解,此刻兖州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靠自己,几乎是不可能获得充足的钱粮的,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资助了他,而且是一笔巨额的资助。”
袁绍眉头微皱,道:“那依元图看,何人最有可能呢?”
逢纪几乎是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道:“李宣!”
袁绍一愣,疑惑地问道:“有何理由?!”
逢纪开口道:“主公试想一下,此刻曹操突然兵力强大,可以与我等抗衡,何人得利最大?!”
袁绍眨了眨眼睛,随即咬牙切齿道:“李宣这个狗贼,真是难缠,他怎么会与曹操扯上关系呢?”
逢纪却是摇了摇头道:“主公啊,莫非你不知道李宣与那曹操的关系?”
袁绍一愣,一脸疑惑地道:“一直没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便没有去关注这些。”
逢纪抿了抿嘴道:“曹操如今的夫人卞玉儿,本姓李,叫李玉儿。”
袁绍一怔,忙回头看向身后的吕布。
吕布见袁绍看向自己,便轻轻地点了点头,道:“逢先生说得没错,而且那李玉儿正是李宣的堂姐,与他的感情非常深厚。”
袁绍眼睛瞪得溜圆,此刻他突然发现自己被人耍了,而且被人当做一个大傻子给耍了,原来这么多年,曹操一直挑唆自己做这个对抗李宣的什么劳什子盟主,完全是在把自己当猴耍,再一想,突然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曹操别看吼得凶,可是在对抗李宣的时候,他除了损失了夏侯惇,似乎也没什么明显的败绩,难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曹操和李宣演的一出戏。
想到此处,袁绍大骂道:“曹贼,竟然一直耍笑于我!”
逢纪倒是淡然道:“主公莫急,依卑职之见,这曹操之前倒是未必与那李宣有什么私通,此时不过是因为各自的利益再加上那一层亲情关系才联系在一起的。”
听到逢纪这样说,袁绍心中才稍稍缓和了些,不过转念一想,如今纠缠于这些事情又有什么用,还是想些办法应对如今的局势重要,于是又问逢纪:“元图,事已至此,我军当如何应对啊?”
逢纪想了想道:“曹操即使是真的征兵十万,与我军对决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如今调转枪头来对付我军,不过是因为我军将他逼急了,倘若此时我军缓一缓,让他觉得后方无忧,那么,他定然会将大部分的精力再次放到徐州,因为那里不禁物产丰富,而且比较好对付,比起我军,他更急切于拿下那里。等到曹操将主力和注意力都投降徐州之后,我军再伺机而动,那时便难逢敌手了,等到曹操回过神来,想要挽救,估计已经来不及了,然后我军再一点一点蚕食兖州,想来也就是一年半载的时间,兖州便会尽归主公之手。”
袁绍听罢,拍手道:“好!好个调虎离山之计!”不过随即又眉头微皱,道:“只是,这样做,似乎在道义上有些…”
他没有再继续说,因为他觉得用那些词来形容自己有些难以启齿。
逢纪忙上前劝说道:“主公,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今的形势,舍弃一两个弱小的诸侯让曹操吞并,待到我军击溃曹操之后,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将那些地方据为己有,否则待击溃曹操之后,依旧有很多的跳梁小丑在那里碍主公的眼,主公便更加为难了,不理会吧,那些人一点都不安分,理会吧,盟友之间拔刀相向,如何让人心服,倒不如此时找个理由不去解救他们,让他们与曹操之间争斗,借机消磨曹军的实力,岂不妙哉?!”
袁绍一听,想了想,然后抚掌大笑道:“元图此计果然甚妙,成大事者,果不可有妇人之仁啊,好,就这么干,搪塞他们的理由我都想好了,那便是对付公孙瓒!”
逢纪一听,有些急道:“主公万万不可,此时我军宜休养生息,强兵富国,到时候才可以将曹军一击而溃,实不宜节外生枝啊!”
袁绍一摆手道:“唉,元图这你就不懂了,强兵是怎么练出来的,可不是每日操练一番便有用的,必须要亲自上战场,我就看公孙瓒不爽,早有灭他的想法,奈何情势不允许,此时正是千载难得的良机,公孙瓒的盟友曹操和刘备如今都被拴在徐州,动弹不得,我军便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一点一点消磨那些个乌桓骑兵,等到公孙瓒明白过来的时候,他麾下怕是只剩下那些马都骑不遛的汉人骑兵了,那时,辽东军何足惧哉!”
逢纪还想再说,袁绍已经摆手道:“就这样说定了,好了都退下吧,今日议了一天的事,我也乏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你们都回吧。”
于是一众文武在逢纪和吕布的率领下走出了中军大帐。
逢纪紧走几步,来到吕布一侧,跟着吕布向他的大帐走去。
吕布见状,回头看了看逢纪,沉声道:“先生这是要做什么啊?”
逢纪忙冲着吕布躬身施礼道:“在下还是希望将军再劝一劝主公,那公孙瓒麾下猛将颇多,怕是不好对付,倒不如在洛阳附近找些个山匪恶霸去练练兵,如何?”
吕布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道:“那是你们的事情,在下只管保护主公和带兵打仗!”
究竟逢纪能否劝说袁绍放弃进攻辽东的计划,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