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的能力让人佩服。说实话,你给了朕希望!你会帮助朕拯救大汉吗!”刘宏自己都没有明白,为什么在见到李宣的时候,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竟然是发自真心的。
李宣一愣,随即对着刘宏叩首道:“臣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传朕旨意,加李宣为平西将军,兼领并州刺史,封广牧侯!”刘宏兴奋地道。
这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皇上说出的封赏和计划的可是有太大差别,原定的六品将军,直接改成了从五品,要知道李宣在被朝廷处罚后,只是个代行的征虏将军,连个从六品都不算的。封爵,直接就是个县侯,虽然食邑只是朔方郡的一个小县,可是谁不知道如今的朔方郡真可以说是富得流油。其他的地方都受到旱灾的影响,而那里,发达的水利系统,再加上黄河源源不断的水源补充,使得那里的粮食产量,丝毫不受影响。那里还种植小麦,那东西虽然没有水稻产量高,可是贵在不挑剔,朔方郡和五原郡几乎都可以种植,吃起来也是出奇的好,根本不像有些南方人说的那样难以下咽。
刘宏给李宣如此高的封赏,是有他的目的的,他也想要当个好皇帝,可以中兴大汉,然而,没有人啊。
并非大汉没有人才,而是刘宏没法用,那些人要么依靠宦官,要么依靠儒家士人,好容易发展起来的外戚势力,也并不受他控制,有本事的人都倒向了这些势力,那些没有用的没能力的人才留给皇上,这其中就包括皇上的那几个皇族亲戚,你说他怎么能够实现自己的宏源啊。
然而,现在,出了一个异类,他不依附于以上几个势力,而且种种迹象表明,李宣是忠于大汉、忠于皇上的,这样的人怎么能够不被刘宏重视呢?如何能够不被刘宏拉拢?而作为皇上,拉拢臣子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升官。
别看李宣这个官职不算大,可这也是刘宏破天荒的事情了,放眼望望整个大汉,有几人是刘宏直接赏赐的,太少了,大多数都是刘宏在西园卖的,这每一个官职都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啊。
可惜,有人忍痛割爱,有人却未必肯受。李宣听到皇上的封赏,咚咚咚,跪倒在地,叩了三个响头,看着皇上,开口道:“陛下圣恩,臣铭感五内,不过,且容禀报一事。”
刘宏有些愣神,如今的情形稍稍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按照一般的情况,在被皇上封赏后,不是立刻叩头谢恩,表一表忠心,然后兴高采烈的接受吗?怎么会让皇上等一等再封赏?不过刘宏倒是也想要知道李宣禀报的事。于是好整以暇的坐到书房的锦榻上,等待着李宣开口。
李宣理了理思路,开口道:“臣的祖父是李膺!”
刘宏有些愣神,估计他还没有想起李膺是谁,不过从他的表情可以明显的看出,他很快就想起了这个人,这个执拗的一定要死的人。他紧皱着眉头,眼神中略略有些吃惊、有些不解、有些愤怒,有很多很多复杂的表情在脸上同时出现。过了良久,一个冷得如同寒冰的声音响了起来,“说下去。”
然后,李宣便跪在那里,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将祖父身死之后,自己和家族的种种遭遇简单地对刘宏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一些,包括有关百家争鸣之事,以及自己和宦官阶层的种种纠葛,这些是忌讳,不能提的,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和居心叵测的罪名,这样的人,皇上是不会用甚至不会留的。
刘宏安静的听完李宣的讲述,没有看向一旁面色煞白,身体抖得如同筛糠的吕辛,淡淡地道:“吕辛!”
这一句话如同千钧重击,将吕辛轰然击倒在地,若不是他以无比强大的毅力,坚持着不让他跌倒一边,此时,估计就没有跪着的吕辛,而是趴着的吕辛了。尽管他本就知道李宣要说什么,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的懦弱还是无法支撑他强大起来。
好在刘宏的下一句话,解救了她,“带他下去吧!”
吕辛如蒙大赦,脆生生而且还略带一些颤音地应了个诺,起身便来到李宣身边,说了句:“请谁我来!”
吕辛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因为方才实在是太惊险了,方才的情景,只要刘宏稍稍有些不悦,他二人此时估计就是被抬出来了,而且是不是活着还很难说。
李宣倒是很淡定,他知道刘宏不会杀他,而且也比较确定这一点,所以他的心中其实是希望更多一些,即便是现在,他的希望依旧没有完全破灭。
“你这个死丫头,叫你嘴硬,给我打,给我撕烂她!”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响起,吕辛习惯性地顿了顿,见是一个年老一些的中黄门,正带着几个小宦官,殴打一个侍女,那侍女被揪着头发,其中一个小宦官竟然脱下了木底鞋子,正准备抽到侍女的脸上,只是被侍女拼命挣扎着,才躲开,可是鞋底还是划到了侍女的额头,顿时一抹血红便从她的额头流了下来。
吕辛对此习以为常,如果是比他官阶高的,他定然会绕开,而对于这个只是三百石小官的中黄门,他还是不放在心上的,于是抬脚准备继续走过去,然而,就是在自己的一愣神,他感觉自己的身侧劲风骤起,一道白影唰的一下就冲了出去。
吕辛心道不妙,正要出声制止,然而已经太晚了,他清楚地看到那个拿着木鞋的小宦官瞬间飞出一丈多远,而那几个按着侍女的宦官也都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跌跌撞撞地向后退去,然后才是惨叫声响起。
这时李宣已经将那个侍女护在了身后,虎目圆睁,等着面前的那几个呆若木鸡的阉人,一言不发。
过了片刻,那些宦官们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这里可是皇宫大内,这个武官竟敢动手打人,宦官是什么?那可是皇上的奴才,这个武官敢打宦官,就是不将皇上放在眼里。
有了这样的认知,那些个宦官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后,便大声呼喊,想将内侍或者内卫招来,那时,这个武官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然而,吕辛可不会在一旁干看着,他一步跨到李宣的前面,对着那些宦官颐指气使地道:“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皇宫大内也敢任意妄为,不想活了吗?”
他这一说,那些宦官才注意到在那个武将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一个小黄门,这可把他们吓坏了,这些宦官不怕外臣,可是却对这些高级的宦官无比害怕,因为他们都是黑暗的,都会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才排除异己,然而,那些官大的要比官小的更黑,更可怕。
因此被吕辛这样一喝之后,那几个宦官自觉地便趴伏在地,不敢做声了。可惜方才的动静太大,有一队内卫已经赶了过来,为首的将领只是个很普通的武人,或许在普通人中已经是不错的苗子,然而在李宣面前,他的那些个蛮力不起丝毫作用。
当他看到李宣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和李宣之间的差距,然而,作为皇宫内卫,他有他自己的职责,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应该怎么处理,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必须要履行一套程序。因此他果断地将这里的情况派人告诉了上级,当然也包括李宣这个名字。
皇宫内卫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很快这件事情已经上报到领军将军那里,这领军将军便是整个皇宫的最高军事长官了,他掌握着五校、中垒、武卫三营,并掌禁兵,他有权处理李宣的事。
不久领军将军便带着几十个内卫来到了平洪殿内,来到李宣面前。问清楚怎么回事后,他一脸厌弃地看着那几个挑起事端的宦官,没好气地道:“你们这些阉人,整日里无所事事,尽给老子找麻烦。这他娘的多大点事,来啊,将这个武官乱棍打出皇宫!”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很多次,这个乱棍打出皇宫,只是一种形式上的惩罚,其实根本没有棍,更别提乱棍了,说直白点,就是李宣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几个内卫,等李宣走出皇宫,大门一关,了事。毕竟大家都是武人,谁不知道谁的脾气,但要是有点差池,内卫就将入宫的武将往死了整,那这些内卫也就不用在洛阳混了。
此事本就是一件小事,既然那内卫将领愿意息事宁人,李宣也就无所谓的准备接受,别说不用乱棍打了,即使用,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李宣对这些毫无意义的虚名一直都不屑一顾的,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转过了拐角,带着一大队人马正巧路过这里,立刻让一件六品军官就可以处理的事情,变得异常复杂起来,而最终的结果,更是李宣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究竟出现的是什么人呢?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