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放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咔咔’作响,班瑞鼻腔发出一记冷哼,不等侍卫说开始,余光扫向一旁桌上的餐碟,铁掌一挥,震得那一个个餐碟腾空飞起!
“纳尔将军准备好了吗?!”
班瑞先发制人,问话空隙,那餐碟如拔梢的剑,眨眼间离奇纳尔不过数米距离!
电光火石,只见奇纳尔身体一转避过袭击,十指准确无误地夹住飞过来的一个个盘子,随手一扔,盘子如离弦的箭转头攻击班瑞!
班瑞双眼圆瞪,不敢相信发生眼前的事实,不止他,旁观的人同样感到惊讶,不副不可置信模样。
奇纳尔赢得边关胜仗不无原因,餐碟运行这么快他准确无误地接住,可见他的武功达到怎样出神入化的地步!
之前那根银筷,他们以为刚好巧合,如今看来,他确实不容小觑啊!
班瑞耳朵灵敏地听见周围惊叹的议论声和抽吸声,脸色一沉,短暂惊愕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身体敏捷地一转,那一个个碟子砸中他身后的红木梁柱,顿时碎成几块!
然而,等不到班瑞做下一步进攻,一道影子闪过,冷风来袭,他急忙往后大退几步,未稳住身体,感觉头上一松,绑好的头冠被利器削掉,发丝披散双肩。
“你………”
班瑞恼羞成怒,张口欲骂人,一抬头,一根银筷正对他的眼睛,厘米之差,一旦他有任何动作,或对方稍稍往前移动,那他这只眼睛就被撮瞎了!
班瑞后背冷汗直冒,身体微微颤抖,尽管心里害怕,周围这么多双眼目睹,他挺起胸脯,面无惧意。
“好了,酒后娱乐点到为止,受伤那就有伤和气了!”
一位将士开口打破两人僵持的局面,奇纳尔冷冷扫了眼班瑞,慢悠悠收回银筷,手指灵活地一转,那根筷子回归原来的席桌。
仿佛被人用力打了一巴掌,班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他主动提出切磋,本想好好教训奇纳尔,让他在公主面前颜面扫尽,哪料到一交手,才刚刚开始,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班瑞将军身负重伤尚未痊愈,输掉比试不代表技不如人,末将认为等将军伤好了你们两人再重新比一次,才算公平!”
将士的话挽回班瑞丢失的颜面,不提还好,一提班瑞猛然意识到腰腹的伤口隐隐作痛。
班瑞单膝跪地,朝上方波斯王惭愧道:“末将无能,辜负了圣主期望!”
班瑞曾经立下不少战功,前些日子因战争受伤,留府静养半载,他哪里想到休息的这段日子冒出个新将奇纳尔,夺走原本属于他的地位,他不服,忘记伤势强出头。
“爱卿平身,不过大家茶余饭后的娱乐罢了,输赢不重要,爱卿不必放心上。”
波斯王和言安慰,明白班瑞心有不快,想了想,夸赞道:“孤王对爱卿期待极高,受伤这些日子爱卿好好在府中静养吧,等养好了身体,下一场战事,孤王希望你能出场。”
说完这话,波斯王仰头一笑,又道:“咱们波斯人杰地灵,人才众多,有两位猛将在,不信攻不破楼兰!来,孤王敬所有人一杯,提前欲祝咱们波斯攻下楼兰!”波斯王开口,化解场上不和谐气氛。
既然国王开口了,岂有拂他面子的道理?
班瑞再多的不满唯有咽下肚子,摸了摸腰上的伤口暗暗想到。
等他伤势痊愈,定要挽回丢失的颜面,他的地位,他爱慕的女子,别人休想夺走!
输了比试,班瑞没有脸面继续留下来,向波斯王行了个礼,称病抱恙:“兴许刚才比试碰到伤口,末将需回府重新上药包扎,不便在此继续叨扰圣主。”
“爱卿哪里的话,宫里御医医术精湛,不如派人请御医来给你瞧瞧?”
“不了不了。”班瑞婉拒:“谢圣主垂爱,末将回府休息几日便好。”
波斯王点点头,惋惜道:“今夜孤心情愉悦,本想和爱卿不醉不归,一时忘记爱卿有伤在身………哎,不提也罢,来日方长,等你伤好了,下次不许提前离开。”
语毕,他唤来侍卫安排步撵送人离宫。
班瑞一走,殿内恢复如常,直到亥时,这场宏大的盛宴结束,达官将士带着一身酒气逐一散场。
夜深了,凉风习习,黑沉沉的天空仿佛浓墨重重地涂抹天际,星光璀璨,寂静无声,几道脚步声突兀的响起。
“公主!公主!您慢一点儿,天黑路滑,小心别摔着啊!”
“公主您等等奴婢呀!夜里风大,公主快披件衣裳吧!”
“公主………”
一群宫女身后追,洛竺公主充耳不闻,手提裙摆,快步拦下那座心心念念的软轿。
前行的轿子被迫停下来,下一刻,帘布掀开,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出来。
见到她衣着单薄,奇纳尔剑眉微蹙,沉声提醒她:“更深夜重,公主应该尽快回宫,以免受寒。”
“我不回去!”洛竺公主大步来到他身边,指控他的不告而别:“你为什么要出宫?不是在宫里住的好好的吗?”
“当初因为公主胡闹,圣主不得不答应臣暂住宫里,如今圣主赐给臣府宅一座,有了安身之处,再留下来恐招人非议。”
他边说,边接过宫女呈上的披风替她披上。
夜晚寒冷,阴风阵阵,吹得她那头浓密的长发微微飘扬。
伸手,替她拂去颊边散落的碎发,他的声音不温不火:“快回去吧。”
以为他赶自己走,洛竺娇容一暗,抓住他衣袖的手不肯松开。
“你搬出宫去住,那我以后不可以天天见你了吗?”
她舍不得,不希望他搬走。
以前他住的寝殿很近,时常要求他留下来,她明白她的要求很无理,要他大半夜守候床边,必须等她睡着了才可以走,他虽然无奈,但仍然好耐心的答应了。
那段日子,成为她生命里最快乐的时光,她很高兴,忘记他并非皇家人,暂住只能一时。
果然,好久不长,他立了大功,有了安家场所,失去了继续住王宫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