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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临时进酒意未尽,他日乃知是白骨

不知不觉就开春了,院子里那几棵原本光秃秃的大树也不知道何时冒了嫩绿的芽出来,房檐上的瓦片早就看不到半点雪的痕迹,只有湿润的土地才会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有过白雪皑皑。城东郊外有一个不大的湖,风景甚是怡人,当地人称之为小西湖,此时的湖上不知何时已经有了几对鸳鸯在搅动着这一湖春水,风吹动着垂柳拍打在水面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湖中有个小岛,一个带着草帽穿着蓑衣而看不出面貌的男子正拿着一根鱼竿安静的垂钓,若不是有鱼儿上钩,他便一动不动,你且以为那是一尊雕像。

“如此修行冰雨诀倒也一举两得。”苏学文又将一条上钩的小鱼放入湖中,又把鱼钩重新上了饵料,将鱼竿像挥剑一样往前一挥,又再次纹丝不动。

又过了两个时辰,已是中午时分,小宁这才来叫苏学文回家吃饭。苏学文收起鱼竿,一手拿着鱼竿,一手拿着鱼篓,起身一跃,竟然是要跳入水中,小宁也是吓了一跳,但就在苏学文一只脚刚到水面之时,只见到苏学文仿佛踏在了平底之上一样,轻点水面,又跃了起来,犹如蜻蜓点水,只看见水面微微泛起波澜,等到苏学文再落下之时,已是在三米之外了。如此几个反复,苏学文便已经到了岸上,除了鞋底有些湿润,竟无半点衣衫被湖水打湿。

小宁连忙接过苏学文手里的鱼竿和鱼篓,只觉得鱼篓很轻,打开一看,里面一条鱼都没有。

“公子,你钓了一上午的鱼,怎么一条都没钓到啊,你出门时还说你钓鱼水平了得呢。”

“钓了许多鱼,只是都被我放了。”

“为什么都要放了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走啦,回家吃饭了,想吃鱼,你自个儿钓。”苏学文笑道,已是走在了小宁前面。

....

苏学文和父母吃午饭时,这出门远游的事又被苏学文的父母再三叮嘱,定要注意安全云云,苏学文答应再三,才落得耳根清净。

“爹,娘。”苏学文此时已经背着一个包裹,走到了大门口,身后就跟着自己的父母和小宁,其余的下人倒是没有来,正忙着收拾饭桌。

“出门一定要小心,记得时常给我们捎信回来...”

“爹,娘,我走了,你们不用担心,大哥教了我一套防身功夫,寻常人可打不过我,再说我一个读书人,哪里会去做那打打杀杀的事。”

“爹,娘,我走了,你们回去吧。”苏学文向父母挥了挥手,转身乘上了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车夫也是向苏学文的父母拱了拱手,然后马鞭一挥,马儿便拉着马车缓缓行驶,再一鞭,又加快了步伐,苏学文的父母就这样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之中。

原本苏学文是打算直奔少林寺,可就在马车驶了不久,苏学文突然想到万一不嗔回到了丐帮,而自己若不先去问一下,那万一与不嗔错过了怎么办。于是苏学文还是叫那车夫驾着马车在城里转着,看哪里有乞丐。乞丐虽多,但不见得都是丐帮中人,苏学文一路上,见一个乞丐,问一遍知不知道丐帮,等到问了十七八个乞丐,终于是有一个丐帮中人。

“你是丐帮弟子吗?”

“我乃丐帮三袋弟子,你找我丐帮弟子何事?”

“那是认识我大哥不嗔吗?”

“你说的是白衣堂不嗔堂主?”

“我不知道他是哪个堂的,不过他的确是堂主。”

“我是红衣堂的,虽然同为丐帮,但我去不得他们的地盘,你若想去白衣堂就去城南,那才是他们的地盘。”

苏学文又让车夫驾车到了城南,这才遇到白衣堂的丐帮弟子。

“就在一个月前,不嗔堂主已经死了。”那乞丐哭丧着脸,有些语噎。

这话一出,苏学文顿时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不嗔在他眼里可是功夫极好之人,怎么会就突然死了,定是这乞丐在说假话。

“怎么会!?”苏学文双手抓住乞丐肩膀,捏得乞丐肩膀生疼,但苏学文仍然不能放手。

“都是少林寺那些臭和尚,非说当年将堂主逐出师门时,堂主偷走了少林寺的武功秘籍“般若掌”,这事最后闹到了武林盟主聂青云那里,说如果堂主不交出般若掌,少林寺便要和丐帮开战。谁知堂主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为了避免两帮派之间互相残杀,竟然....”那乞丐说到这儿竟然是抽泣了起来,不肯再往下说。

“竟然什么?”苏学文忙问道,他心中想自己的结拜大哥定然是不会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的。

“堂主他为了证明自己清白,竟然以死证明,当着众人以剑自刎了。”乞丐继续抽泣道。

“以死证明?竟然以死证明!”

“可是在堂主死后,那少林寺的和尚还要搜身,最后却是真的在堂主身上找到一本般若掌,可我分明看见那和尚手里拿着的书是他自己塞到不嗔堂主怀里的。”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是栽赃陷害。”

“我们丐帮弟子都知道这是栽赃陷害,可是搜出东西都是亲眼所见,其他人也都并未看见那和尚的动作,我也不敢说,怕那和尚也杀了我。而且那些个秃子竟然还说堂主是死有余辜,等我武功练好了,这些秃驴以后我见一个杀一个。”那乞丐说着也是愤然,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

“大哥,大哥!”苏学文脑中空白,突然“砰”的一声双腿跪在了地上,一手握拳,青筋暴起,不断的用力敲打着地面,两三拳下去竟是把一块青石给砸裂开来。

“你救了我一命,而如今自己却命丧黄泉,使得你我兄弟二人阴阳两隔。你为人豪爽,行事也光明磊落,然而死后却还要背负这种罪名,你我相约还要痛饮一回,势要分出酒量高低,就算我有百坛好酒,又该到哪里寻你?”

苏学文痛哭流涕,那乞丐也是跟着大哭起来,就这样两人哭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停止。

“大哥他葬在哪里?”苏学文此时两只手都是握着拳头,发出一种骨头撞击般咯吱咯吱的响声,两眼通红,像极了一头发疯的野兽。

“就葬在城南外。”那乞丐看到苏学文如此狰狞的模样,竟然是有一些害怕的道。

“带我去。”

苏学文一把抓起那乞丐,就像拎着一只猫一样,双腿一蹬,整个人像刚从箭弩上射出去的箭,瞬间就奔到了十几丈外,朝着城南外去了。

城中只留下那马车夫怔怔的看着这一切,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能跑得如此之快,几乎像是飞起来一样,而且手里还抓着一个人。过了半晌,想是苏学文不会回来了,马车夫才驾着马车离开,只是走时却觉得比先前颠簸许多,原来那些个青石砖全都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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