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短暂的沉默。
叶瑾初十指交错在面前，就像等待着庄家宣布结果的赌徒。
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每一秒都是煎熬。
但是叶瑾初很享受等待期间加速的心跳、喷张的血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激动地叫嚣着。
哪怕结局并不如她所愿，她也能以最好的状态应对下一局。
终于，屏幕上浮现出一条新消息。
LINK：“丛林狼”相关的信息被我加密过，如果你想知道可以直接问我。以后不要和单向街扯上联系。我答应过和你一起调查，不会食言。
难得LINK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
叶瑾初嘴角一挑。
她赌赢了。
LINK：关于“丛林狼”的消息为什么泄漏到单向街，我会继续调查。
大获全胜。
叶瑾初低笑出声。
LINK：下个月你如果有空，我们去莱茵国见一面吧。
？？？？？
笑容僵住。
难道LINK的怀疑没有消失，反而更甚？甚至要通过见面的方式来打消疑虑？
要知道黑客暴露现实身份是大忌，LINK何必用这种方式试探她？
而且他们明明都在夏国，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去莱茵国见面？
LINK：回到一切开始的地点，说不定能帮助你恢复记忆。
叶瑾初嘴角一抽。
她都想起来自己是汤木了，又怎么可能恢复“ZERO”的记忆？
真正的ZERO已经香消玉殒，溺死在《卷珠帘》的那个池塘了。
现在的她只是借尸还魂而已，LINK却想着帮她恢复记忆，多么可笑。
尽管如此，叶瑾初还是回复道。
ZERO：好。
毕竟她也非常好奇，LINK的真实身份呢。
......
“她答应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余修远说道。
之所以LINK提出见面的要求，完全是因为Hela怀疑ZERO的身份。
根据Hela的说法，桃子有时候是很好骗的，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篡改她的识别库，就可以成为代替ZERO的存在。
“她既然敢答应，有八成概率就是本人了……”电话另一头，Hela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不过我还是要当面确认一下。如果她的性格真的如你所说，失忆有前后迥然的变化，还是排除不了被偷梁换柱的可能性。”
“嗯。”
“你要不要也见见她？说起来你们两个算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偏偏从来没机会见过面，想想就好可惜啊。”Hela的声音带着笑意。
“暂时不必。”余修远的语气毫无波澜。
“好吧好吧，那等下次确认时间在联系我吧，拜拜。”Hela挂断了电话。
余修远放下卫星电话，望着窗外的锦城夜雨微微出神。
叶瑾初拉开窗帘，看向重新灯火通明的建筑，以及道路上逐渐冷清的车流。
以后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吧？叶瑾初想着，对着透明的窗户哈了一口气，用指尖画了个问号。
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余修远悉数收起关于电影《只有风知晓》的文件，贴上封贴。
明明一切尚未开始，仿佛就走向了终结。
两尾擦肩而过的鱼，哪怕有瞬间的眼神交织、感情碰撞，似乎注定相忘于江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