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四年一度的世界杯开始了,注定是激情与碰撞的一个夏天。
面前堆满了零食和桃子味的饮料。
地上倒了好几个空空如也的易拉罐。
叶瑾初此刻穿着一身睡衣,盘腿窝坐在沙发上,边吃着薯片边看球。
她的面色平静,甚至不用尖叫,因为已经有人——工智能,在替她尖叫了。
“啊!德意志怎么输了!”
“寒岛不是兼职选手吗?”
“啊啊啊啊啊阿根廷!!!!”
每场比赛时桃子都很激动,虽然叶瑾初不明白一个人工智能为什么比她的情绪还要饱满。
即使她现在没有情感障碍,也不像桃子这样情绪高涨。
好在逐月大厦的设计师大概考虑到了这一点,墙壁用了特殊的材料,隔音效果极佳。
不然,就冲着隔壁凌晨三点有人工合成的电子音大喊大叫这种事,邻居可能要提着刀来见她了。
叶瑾初咬了一口薯片,问道:“桃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因为开发者给我输入的基底人格里有相关的说明,定义‘我’是一个喜欢看球赛的人,所以我要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激动的情绪。”
叶瑾初开始怀疑人生了。
原来LINK那种看起来闷骚的人,会给桃子输入这种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性格吗?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同样在看球赛的余修远突然打了个喷嚏。
难道空调温度太低了吗?
余修远把温度上调两度,继续看球。
————
六月底。
锦城影视学院。
叶瑾初穿着一身西服套裙,从毕业答辩的会议室走出。
答辩顺利通过,她可以和今夏的毕业生一起毕业。
此刻的校园里,有不少穿着学士服的同学,正在拍着毕业照。
对他们而言,四年光阴一去不返。
曲终人不散。
镜头把这一刻定格,永恒。
他们在这个校园里,留下了青春永远的回忆。
叶瑾初看着他们的笑容和泪水,像个局外人一般淡淡地审视这一切。
毕业,对她来说只是日程表上的一项任务罢了。
她没有记忆可以怀念,也没有友人需要挽留。
她独自行走于尘世间,孑然一身,来去自如。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点羡慕呢?
羡慕这些嫣笑如花的年轻人。
在最好的年纪里,哪怕即将各奔东西,至少有共同的回忆。
羡慕他们无忧无虑,甚至羡慕他们离别的泪水。
是孤独吗?
是孤独吧。
所有人都是成群结队,只有她形单影只。
她会羡慕这些人,因为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叮咚——”
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手机时,扬声器里传出桃子的声音:“主人,毕业快乐哦!”
叶瑾初温柔一笑。
“叮咚——”
这次是一条短信。
叶瑾辰:转身。
叶瑾初转过身,发现叶瑾辰和林一心在不远处看着她。
看着这一幕,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方才还笼罩着她的负面情绪立刻化为碎片,随风而散。
当她以为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转身却发现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人。
原来她也会有伙伴。
原来她还会有家人。
林一心手臂上还挽着一件学士服。
看到叶瑾初转身,叶瑾辰把手机随手放回兜里,牵着林一心一起走向她。
“毕业快乐,初初。要不要穿这个拍照?”
叶瑾初换上学士服,戴上四方帽,拉着林一心拍了不少合影。
还和哥哥拍了难得的合照。
这一次叶瑾初挽着他的手臂,她已经不像当年那样冷冰冰,叶瑾辰的脸上也没有少年的别扭,而是温暖的笑容。
叶瑾辰载着叶瑾初回家,路上跟她说着叶家的近期情况。
“梁琴这些年一直在洗♂钱,把叶家不少产业蛀空了。如今事情败露,她已经被警方控制。这个女人嚣张了这么多年,报应终于来了。”
叶瑾辰继续说道:“爷爷知道你把户籍信息改了,在家里发了一顿脾气,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叶瑾初问:“那他会让叶瑾涟去联姻吗?”
叶瑾辰摇头,“还不知道......现在叶家表面光鲜,其实日薄西山。关家的资金支持固然重要,但是失去一个女儿和一个外孙女后,爷爷总算看明白了些。”
听他这么一说,叶瑾初对叶家的敌意已经消减了不少。
毕竟血脉相连,也并非有深仇大恨。
冷静沉淀之后,才会发现所有人都各有苦心和立场。
——一切正义的战争都是为了和平。
既然现在有和平的机会,当然要好好把握。
叶家的危机,就让她来解决吧。
......
当晚,天笑银行突然多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一千名客户,他们每个人都往账户里存了一万美金,定期十年。
这一千万美金的定期存款,足够帮助叶家度过这次难关。
————
大洋彼岸,距离锦城上万公里的拉斯维加斯。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不夜城。
贝拉吉奥赌场此刻灯火通明。
在这里一掷千金、寻欢作乐的人不胜其数,豪华奢靡的场景无处不在。
一个身着黑色燕尾服的东方男人坐在赌桌的一端,十指交叉放于膝盖上,浑身上下充满着贵族的高贵优雅感。
在他身旁,穿着黑丝的窈窕兔女郎正在为他倒酒。
96年的拉菲,深红的色泽,丝滑的口感,是红酒中的佼佼者。
“美丽的小姐,你能聆听我冒昧的请求吗?”
男人优雅地托起她的手,隔着手套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抬起那双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深深地注视着兔女郎。
看到这个迷人的眼神,兔女郎感觉心脏上被射了一支带着爱心的箭,压抑着激动说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男人的笑意更深,用循循善诱的声音说道:“能把你的耳朵摘下来吗?”
兔女郎几乎一瞬间就被他的笑容捕获了。
“当、当然可以!”她匆忙把头发上的兔耳发箍摘下,藏在了身后。
“多谢。”
他原本温柔的眼神中,发自内心的嫌弃意味一闪而过。
赌桌的战况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是那个人!他是‘翠花boy’!从最低的筹码开始连续赌了十七场,从来没有失败!他的资产至今已经翻了上百倍!简直是贝拉吉奥的神话!”
柔媚的兔女郎为他添酒时,他抬眼问道:“你知道赌徒为什么总是输光吗?”
“抱歉先生,我并不知道。”
男人举起高脚杯,轻轻地晃了晃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脸上挂着陶醉的笑容:“因为,他们没有在赢的时候停止赌博。”
他的对手是瑞肯国的富豪威廉,纵横赌场的老将。
传说他二十年前还是个全身上下只剩下二十美元的穷小子,靠着赌博挣到了第一桶金,从此开启走向人生巅峰的道路。
或许是出于情怀,至今他每年都会耗费上千万美元用于赌博,不论输赢,纯粹是个人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