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杨孝良与程族长之间的谈话远没有这么轻松。
因为主题涉及到了整个修真界的未来。
灵气污浊,灵脉改道——信奉天道的人很容易产生“天要亡我”之类不自量力的错觉——因为老天才不在乎这些人类是死是活。
“……现在万仙盟已经崩了,宗门独立对抗恶兽。”
“恶兽?”步茗抓起了一粒花生米,将红的发黑的表皮捏碎,粘在舌尖上。
这就是程昕的习惯。
袁尚奎一直用着大天衍术观察这个明明是程昕却不承认的女孩,修真界已知的任何模仿神通都不能做到如此细微的复制:端茶杯的时候,食指喜欢在杯沿上轻轻摩擦两下;每拿起一枚玉简都忍不住到光下看看,好像商人在看玉石的成色;认真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总要吃点东西;在疑惑时向左侧偏头的频率是每分钟三次……
更何况“大天衍术”已经确认这具身体就是经过七年正常成长的程昕。
作为一门准确预演到“十殿倾覆”(末世)的神通,这个结果不容置疑。
“对了,你不是修士……用一句话说吧。”袁尚奎停顿了一下,背出了袁氏的官方说法,“恶,就是因素。”
恶……
呃……
饿……
“我们用的能量是这个世界的正面,而这次天倾之祸就是这个世界的负面。”
步茗有些明白了,觉得这个说法解释得通——将意志转化为可以影响实际的方法存在的至少六千年,这么多的好处积累下来,再换一种颜色,大概也足以覆盖整个星球了。
“这个影响的过程就像法则——类似万有引力定律,能量守恒定律之类的,无法逆转,无可抵抗。”袁尚奎努力用步茗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那你们有什么措施?”
“这个——”袁尚奎从衣服下掏出一个吊坠,“通过收集杀恶兽产生的特殊力场,直接作为通用货币。”
直接作为货币?步茗结果那枚黑漆漆的吊坠仔细的打量着,很普通的黑曜石水滴。
“如果可以直接作用货币的话,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用途?”
即使换了个芯子依然敏锐,袁尚奎感叹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小东西能直接净化灵气。”
“灵气被污染了?”步茗简直无法想象杨孝良这段时间遭了多大的罪,“对元婴修士的影响大吗?”
“大,非常大。”袁尚奎沉重的点点头,似乎想起了自禁寿材的老祖,“实际上,能在外行走的元婴前辈已经很少了,化神前辈全部入了十殿……”
对灵气依赖较小的低级修士还保持着几分凡人的身份,如同那鳄鱼,无法潜入更深的水中,虽然错过了更广阔的世界,但也能让它暂时离开水。
而大修士更像盘据海底的巨兽,海洋就是一切。
心软什么——那种天天板着个臭脸的傻蛋早就该死了好吧?步茗狠狠地咬着牙,将曾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紧紧地攥在了手心里。
“……这个什么坠子——还能弄来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