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衣苑铭之死(中)
衣苑铭从花店逃出来之后,就往家的方向跑,经历了那次袭击之后,他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预感到危险即将降临,降临在他和他儿子身上......
虽然他这次躲过了袭击,但只要他还活着,危险就会接踵而至。他是个成年人,在危险到来时还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他的儿子还小,连什么是好是坏都分不清,危险到来时死亡的可能性极高。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牺牲品,哪怕是拼上他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让他的儿子出事。
可是,衣苑铭还是时乖运蹇(jiǎn),晚了一步。最先到的,是诺诺和曹君绳。
“这里就是衣苑铭父子暂时居住的地方?”曹君绳和诺诺赶在衣苑铭之前,赶到了衣苑铭父子暂时居住的地方。
“没错,看样子,这时候衣苑铭应该还没回来,咱们就先劫持他的儿子做人质来要挟他,我就不信,他的宝贝儿子在我们手上,他会扔下他的儿子独自逃走。”为了逼迫衣苑铭现身,曹君绳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劫持年幼的衣铁酩作为人质。
“你真的会杀死那个孩子吗?”这时,诺诺问了曹君绳一个让曹君绳心生疑惑的问题。
“哈?你这是什么话啊?我当然会杀掉那家伙啊!哎,不对啊,你不是经常称自己为安婉淑大人最忠诚的部下吗?这会怎么却在原则性的问题上犯错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考验你,考验你是否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伙伴。你的回答让我非常满意,安婉淑大人真的没有看错人啊!”诺诺随便找了几句话敷衍过去,也打消了曹君绳的疑心。
“那是当然,安婉淑大人怎么可能会走眼看错人呢?我曹君绳对安婉淑大人绝对是忠心耿耿,说一不二。”曹君绳疑心消除之后,又开始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骄傲起来。
这让诺诺对曹君绳的印象越来越差。
诺诺觉得,曹君绳和“自由捍卫者”这帮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这帮人很明显不会做事,就只会添乱。更重要的是,这些家伙信奉“宁肯错杀三千,也不肯放过一个”的极端思想,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的人。她一定要让安婉淑早日摆脱这些家伙才行,否则的话,安婉淑的未来一定会毁在这些家伙手上。她绝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同时,诺诺也开始发觉,现在的自己好像和以前的自己有了很大的不同,她不再像几千年前那样,只听安婉淑的命令,当一个毫无感情、毫无思想的复仇机器;现在的她,拥有了思想,拥有了感情,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这个世界。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像安泪洁和安婉淑说的那么黑暗,这个世界也是很美丽的,这些美丽,她以前却不曾发现。现在回想起来,真觉得几千年前的自己很可怜很可悲。
多亏了衣铁酩问她的那个引人深思的问题:“你难道真的没有想过,你自己是谁吗?”
正是这个问题,让诺诺开始思考,她到底是谁,究竟是为何而生,今后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生活......如果要是没有衣铁酩问的这个问题,诺诺恐怕还是一个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复仇机器。
可以说,衣铁酩是诺诺的思想启蒙者。诺诺对衣铁酩的态度,也是非常复杂,一方面,作为安婉淑的部下,她敌视衣铁酩;但另一方面,没有衣铁酩,也就没有今天的她,她心里对衣铁酩还存有一丝感激之情。
现在的她,不忍心杀死衣铁酩。但是,她毕竟是安婉淑的部下,还是会听安婉淑的命令,杀死衣铁酩。这是她不愿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现在,她们已经到了衣苑铭父子暂时居住的地方,一想到等一会就要杀死年幼的衣铁酩,诺诺心里就很纠结。
“那个男孩就是衣苑铭的儿子衣铁酩吧?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竟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还省得我去找他了!”曹君绳往院子里看,就看到了正在院子里独自一人玩耍的年幼的衣铁酩。
这时的衣铁酩,已经四岁了,基本上可以和别人正常交流了。
“是啊......”诺诺看到正在院子里开心玩耍的年幼的衣铁酩,点了点头,悲伤地说道,神情略显忧伤。
“嗯,我怎么感觉你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对呢?”
“曹君绳,你是不是太敏感了,我只是一想到那个年幼的孩子即将被我们杀死,觉得他很可怜而已......我仅仅是在表达我对他的同情而已!”
“哼,就你事多!首先,他还是个小孩,哪里懂那么多啊?其次,对待敌人,就像龙卷风一样狠,一定要斩草除根,绝不能手下留情!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报复我们的!你认为龙卷风会对它蹂躏过的事物产生同情吗?”曹君绳摆出一副见多识广、傲慢无礼的样子,“教育”诺诺,然后走进院子里,诺诺担心她可能会伤害年幼的衣铁酩,也急忙跟了进去。
“小弟弟,你好啊?”曹君绳走到年幼的衣铁酩身边,装作很友善的样子,跟年幼的衣铁酩打招呼,试图拉进和年幼的衣铁酩之间的关系。
年幼的衣铁酩注意到有两个他不认识的女人向他靠近,停止玩耍,好奇地注视着这两个他不认识的女人,礼貌地回答道:“两位大姐姐好!”
“小弟弟,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玩啊?多无聊啊!不如跟姐姐们一块玩吧!姐姐们会给你买很多很多好玩的玩具。”曹君绳开出了对小孩来说非常有吸引力的条件,引诱年幼的衣铁酩上钩,她觉得,一个小孩子非常好糊弄。
“对不起,大姐姐,我爸爸说了,我不能随便和除了警察之外的陌生人说话。”年幼的衣铁酩一脸警惕地盯着诺诺和曹君绳,同时还慢慢往后退,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曹君绳一下就愣住了,真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居然这么难糊弄。不过,这也可以看得出来,衣苑铭把年幼的衣铁酩教育得很好。
“小弟弟,你不要误会,我们是警察!”曹君绳便继续撒谎,来欺骗年幼的衣铁酩。但是,撒谎容易圆谎难,撒了一个谎,就需要撒更多的谎来把这个谎言弄得更加真实。但是,撒的谎越多,破绽就越多。
“姐姐,你们既然是警察的话,那就请你们把你们的警察证拿出来给我看!”年幼的衣铁酩随后又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让曹君绳瞬间失去了耐心。
“妈的,你这个臭小鬼,真是得寸进尺!小鬼,你最好跟我们走,否则的话,别怪我......”曹君绳耐心耗尽,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威胁起年幼的衣铁酩来了。但话还没说完,就从外面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不好,是警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曹君绳一听到警车的鸣笛声,就慌了阵脚。
“还愣着干啥?快逃啊!”
“可是这小鬼......”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诺诺拉着曹君绳,以火箭般的速度逃离了现场,就剩下年幼的衣铁酩站在院子里。
随后,几个警察走进了院子里。这几个警察接到了一通匿名的报警电话,说曹君绳在这附近出没,她们便来到这里调查,看见院子里只有年幼的衣铁酩一人,便拿着一张曹君绳的画像询问年幼的衣铁酩:“小弟弟,你好,我们是警察,你的家长在哪里?请问你有看见一个女人吗?那个女人长这样!”
“你们真的是警察吗?请把你们的警察证拿出来给我看,爸爸说了,不能随便跟自称是警察却不出示警察证给我看的人说话。”
“哟,小弟弟警惕性还挺高啊!”几个警察被年幼的衣铁酩逗笑了,向年幼的衣铁酩出示了警察证,年幼的衣铁酩这才相信她们是真的警察。
“不好意思,警察姐姐,我爸爸他不在家,我也没有见过画像上的那个女人。”衣苑铭还教育年幼的衣铁酩,不要多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他不要跟别的人或事扯上关系。年幼的衣铁酩也听衣苑铭的话,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向警察隐瞒了他见过曹君绳的事情。如果他要是把他见过曹君绳的事情告诉警察的话,警察一定会对他进行问话的,说不定就会给他和衣苑铭带来麻烦。
“是吗?看来她不在这里,我们还是去别处调查吧!”
“等等,咱们再去别处调查之前先打电话通知这个孩子的监护人,让他赶快回来!等这个孩子的监护人回来之后咱们再去其他地方调查!”一名警察担心年幼的衣铁酩的安全,毕竟曹君绳就在附近出没,如果她们走了以后,年幼的衣铁酩被曹君绳伤害怎么办?便提议打电话联系衣苑酩。
“行!”几个警察听了年幼的衣铁酩说的话,准备去其他地方调查,但在临走之前,她们准备打电话给衣苑铭,让他赶快回来照顾年幼的衣铁酩,等衣苑酩回来以后,她们再去其他地方调查。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
“好了,跑到这里应该就可以了吧?警察应该不会追到这里......”诺诺和曹君绳跑了好远,才停下来喘口气。
“这该死的警察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坏我的好事!差一点就可以抓住那个小鬼!”曹君绳连连失利,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别抱怨这些了,我们赶快回去吧!现在警察正在全城通缉你,你最近这段时间就别在露面了,先暂时避避风头,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妈的,老娘咽不下这口恶气啊!老娘一定要杀了衣苑铭,要不然的话,难解我心头之恨啊!”曹君绳还是不甘心,一心想要杀死衣苑铭。
“哎呀,曹君绳,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胡闹了,快跟我回去!还有,谁知道衣苑铭现在在哪里,你能保证你现在就能找到他吗?”
“叮铃铃铃铃”,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引起了诺诺和曹君绳的注意。
诺诺和曹君绳转头一看,就看到衣苑铭站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接电话......
“真是冤家路窄!行,既然这家伙自己主动跑过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他!”曹君绳做梦也不会想到竟然在这里撞见衣苑铭,行,既然撞见了衣苑铭,就绝不会放过衣苑铭,向衣苑铭慢慢靠近......
诺诺原本想阻止曹君绳,但这次机会的诱惑力很大,说不定以后就很难再找到了,诺诺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远远地看着曹君绳悄无声息地接近衣苑铭。
衣苑铭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打电话上,完全没有发觉在他背后向他慢慢靠近的曹君绳。
“警察同志,谢谢你们,我这就回去!”
“衣苑铭!”
“谁?”衣苑铭正准备挂电话回家,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他,随后就是一阵枪声,衣苑铭仰面倒了下去,手上还没结束通话的手机也掉到了地上......
“喂,衣先生,衣先生,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衣先生,请你回个话......”电话那头的警察听到了枪声,感觉有些不对劲,不停地询问电话那头的衣苑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没有得到回应。
警察觉得衣苑铭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便带着年幼的衣铁酩,去找衣苑铭。
“好了,衣苑铭终于死了,我们赶快走吧!”曹君绳杀死了衣苑铭,收工回来,准备撤退。
“曹君绳,站住!”就在诺诺和曹君绳准备撤离的时候,衣铁酩和安如柔赶到了。他们离开堇岚市医院后,一路狂奔,刚跑到这附近就听见了枪声,等赶到之后就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衣苑铭和站在这里的曹君绳与诺诺。
看到衣苑铭的尸体,衣铁酩心中雷声虺虺(huǐ),他还是来迟一步......
可恶,他不能让父亲就这么白死,一定要给父亲报仇雪恨!
“曹君绳,别愣着了,快跑!”诺诺看到愤怒的衣铁酩,意识到衣铁酩心中的怒气已经超过了临界点,马上就要爆发了,敦促曹君绳赶快撤退。
曹君绳看到了衣铁酩和安如柔,想起先前那些死去的同伴,准备再跟安如柔和衣铁酩大干一场,为她那些死去的同伴报仇:“诺诺,我不走,我要好好收拾这两个坏我好事的家伙一顿!”
“曹君绳,你难道忘记之前发生的事了?”
“诺诺,你这个胆小如鼷(xī)的怂货,你要害怕的话就先走吧!老娘可不走!老娘要给死去的同伴们报仇!”
“曹君绳,你......好,你爱怎么样怎么样,我不管你了!”诺诺被曹君绳的表态气到了,这个曹君绳为什么就是不吸取教训呢?之前人多的时候她都打不赢,现在就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赢呢?
曹君绳过去就是送死!
诺诺劝不动曹君绳,便放弃曹君绳,把曹君绳丢在这里,独自一人撤离了。
“我告诉你们,老娘可不像诺诺那么怂,今天老娘就算死,也一定要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送你们到地狱,让你们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中,永世不得超生!”曹君绳也摆好战斗姿态,准备跟安如柔和衣铁酩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