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七杀困神阵是由十四个武功高强的武士千锤百炼而成。
阵法分七阵,每阵七般变化,共四十九般变化。怪异的是,作为阵石的武者,每人的武功虽出自同宗却皆不相同,分属七杀拳宗门内部的十几个分支拳术流派。这些拳术流派承自七杀拳,却各有特色。每派特色鲜明,招术皆狠辣致命。十几人组成杀阵,各用绝技一齐攻击单一对手,攻防严密,毫无破绽。作为阵石的武者每阵中各施展七般招式,阵阵不同,亦共四十九般变招。十四人共计六百八十六招。招招致命,以取破阵人性命为目的。这源于七杀拳拳法是古传的战场绝杀拳,目的便是杀人,没有一招花架子。
七杀困神阵是七杀拳宗门专门用来试炼七杀拳传人的绝阵。只有通过此阵才能被正式认可为七杀拳的唯一衣钵传人,才能继承宗门宗主之位。当年穆慈安连续冲阵三年才勉强破阵。而乃父穆天天资卓绝,十几岁便破阵,技压其他竞争者,赢得继承人的资格。穆野老便是当年的竞争者其中之一。他连冲五年,五年皆败,最后一次险些死于阵中,此后便放弃破阵,惜别继承人大位。
十四个阵石武士一齐杀向郑然,阵法严密、滴水不漏、寸风不侵,好似长满吃人獠牙的天罗地网罩住郑然,随时会取了他的性命。穆野老跳出阵外丈余,阴冷冷笑,一双鹰眼杀机冷重,嘴角冷笑。整个人似一地狱恶鬼,周身散发出无边的阴冷残酷。
郑然面对十四个武功高强的对手,丝毫不乱。在被攻杀的刹那间,早已变换招式,以一敌众,竟不落下风。那十四阵石武者,上中下三路封住郑然任何可能逃脱的空间,招招击杀致命处。只见郑然一声低啸,使出七杀残影。瞬间化作几十几百道残影,仅凭双手两脚便接住了九十八招。一时间,刀剑千影万光,亮灿灿似湖水波澜,令人耀目,更令人震惊。穆野老看到这一幕,惊怔之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略显尴尬。当年他冲陈,不敢用此招。他觉得七杀残影不过是七杀拳招式里普通的招法,不足以用于破阵。没想到,这普通的招法竟然被眼前的小子用得如此精熟巧妙。更重要的是,他的速度太快。只有速度远胜于十四阵石武者,才能用此招同时接住十四人的杀招。如此想来,眼前的小子速度是多么超出他的意料。
十四阵石亦非等闲之辈,见第一波进攻无法得手,便迅速施展下一招。应变之快,大出乎郑然意料。匆忙变招,弹开最前几人杀招,躲过杀机。一旁的穆野老见郑然勉强应下第二招,阴冷无比的眼里冒出阴狠得意的残忍冷笑。他好不得意,却见郑然神色依旧不惊慌,竟又施展七杀残影。他两眼放光带笑。心下得意大笑,这小子急乱出错,出了反杀自身的死招。七杀拳两千年来的历史中,鲜有挑战七杀困神阵的七杀拳传人一招用重。七杀困神阵的阵石武士皆是身经百炼千锤的绝顶高手,十四人合为一体,有如一人。精髓处就在杀惯老招。与很多拳法一样,想要破阵,只有两方面超凡脱俗才能成功。便是力量和速度。二者缺一不可。正因为力量和速度对破阵的决定作用,在力量和速度不达之下,反复用同一招数,无疑画蛇添足,自寻死路。
穆野老深谙此理,因此,见郑然再用七杀残影,当然笑他自寻死路。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郑然幼时便经历了穆天近乎残酷的训练,加之天赋卓绝。力量和速度早已在穆野老的算计之外。七杀残影这样的普通招法,在极速和绝对力量优势下,并不是普通一招。
阳光炽热,十四阵石武士刀剑齐杀,晃成一片璀璨粼粼白光。只见刀剑光影,完全看不到人影。正当众人以为郑然必败无疑时,只听得刀剑磕飞坠落声和数声惨号。眨眼间,十四阵石武士大半手上的兵刃脱落于手,落了一地。十四阵石武士亦被杀出丈余外,各人脸色惨白痛苦,更有三人半跪于地,脸上冷汗淋漓。再看郑然,手上多了一柄长刀,正是路尘奉上的唐刀。他昂然挺立,神色冷肃,令在场众门主和宗兵望而生畏。虽然如此,可穆戎人等人亦不敢多言。生怕言多有失,横遭祸端。他们太了解穆野老这首座长老的阴狠残酷。果不其然,穆野老震惊之余冷静下来,再一挥手。十四阵石武者重又围杀上来,只是皆丢掉兵刃,赤手空拳,各展本流派绝技杀来。郑然冷笑,瞬息万变中,亦不用招,只是猛将手中唐刀掷向穆野老。穆野老骇得失色,正欲展动身形避开,唐刀竟直直插在他脚下。被这诡绝神技吓到,他竟跪倒在地,冷汗瀑出,三魂七魄丢了一半。
再看十四阵石武者和郑然激斗。
这十四阵石武者不愧是七杀拳宗门里的绝顶高手,面对郑然这个超出想象的七杀拳衣钵传人,毫无惧色,视死如归。十四人拼力使出各自绝技团团围杀。一时和郑然斗得难分难解。另一旁,穆野老红臊着脸勉力起身,气沉丹田,恢复了镇定,一双鹰眼死死盯着郑然和十四阵石武者厮杀。
双方缠斗了一炷香工夫,郑然却不使用七杀拳,而是平常武功。这更让穆野老和在场的众人大讶。想当年,穆天破阵,用的皆是七杀拳招法,没想到,他的传人竟然蔑视七杀困神阵如斯,只用了一招七杀残影便弃七杀拳不用,而用江湖平常武功。这不得不使在场众人,包括穆野老大大震惊和讶异。就在七杀困神阵最后一阵最后一招要施展时,郑然突然使出排山掌法,将身后几人几掌拍出丈余外,却不伤他们。这排山掌本不是七杀拳的招式,倒亦是杀人夺命的招法。杀人与活人全在施者一念之间。郑然用此招击退几人,只是借力推出。使完这一招,他看着面前的十来个震惊不已的阵石武者,缓言道:“师父说到了破阵的时候,一定要用七杀拳。今天,我就用七杀拳的万象迷魂来破你们最后一招。”他不看身后敌手,只是腾空忽起施展起拳法。
“吃老夫的剑!”
穆野老猛然大喝,手持长剑,快速移动身形杀向郑然,那十四阵石武者亦同时施展出最后一招搏杀郑然。
“呀——”
郑然低吼,嘴中嘶啸而出:“七杀万象迷魂!”和穆野老及十四阵石武者厮杀一起。
一旁的穆戎人、令狐傲和屠父贾看得目瞪口呆,只见万千郑然手脚拳腿击向四面八方。几个眨眼的工夫便将十四阵石武者各个击飞,落出三丈开外,纷纷肌裂骨伤跌落一片。再看郑然冷笑着独斗穆野老。
穆野老亦非泛泛之辈,手中长剑千变万化,没有一丝破绽。郑然以拳脚敌剑亦不落下风。二人斗了百余回合,穆野老脸上冷汗瀑出,青白交替,体力明显不支。他心知不敌,欲脱身认输,怎奈何郑然招式不断,连喘口气的机会亦没得。
他心中十分懊恼,悔恨不已,早知不出手,这小子一定十分恨他适才操纵十四阵石武者对其攻杀。
二人又斗了十几回合,穆野老终于得到机会开口,正要讨饶,却听郑然冷笑蹦出几字,吓得他魂飞天外。
“七杀生死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