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等一场雪来。
白洛将李容若的意思转告贺兰春水。
贺兰春水得到这个消息,心中压抑多年的积怨也好忍耐也罢,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深知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忍住白洛和李容若带给的雀跃,马上着手召集贺兰旧部的人马。顺带将白洛真正奉若上宾,几乎唯命是从。因为李容若其实还给了他另一封信,信上言辞恳切,请他务必对白洛额外照顾,多多顺从。
贺兰嫣然说初雪刚晴,下一场雪还有好些时候。
白洛倒不着急,只是当他看向圣山的时候,眼里难免有些异样的情思,心里会有一抹阴云。
那是隔绝在他和李容若之间的未知之数,是云开月明,或者阴霾笼罩,便只等一场雪来。
而在李容若那边,一切并没有平缓下来,反而越加激烈。
单于和燕王的大军依然占据优势,不断南下,发起进攻。
李容若虽从卫衣手中接管弈军,又有幽州太守援军加入,但无奈兵力悬殊,差距太大,能僵持不下,进退从容已是难得,谁又能要求他更多?
只有他自己了。
他甚至固执已见、一意孤行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
卫衣和幽州太守以及军中其他将领,一致要求退守边关,等待帝京大军驰援,再做决战。
这的确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但李容若反其道而行,所有声音置若罔闻,用最坚决的扼守,硬是将燕军和匈奴挡在卓达尔木圣山最后一个关口。
这样做的后果要付出巨大代价,甚至影响到他的威信。
卫衣和幽州太守已数十次来找李容若,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你要坚守自有你的道理,但前线每天至少有成千士兵伤亡。你要三天,我给你三天,三天之后我再给三天,你要守到弈军只剩一兵一卒?!”
顺从如卫衣也禁不住向李容若大声申诉,其实也难为了他,因为弈军诸多将领早已议论纷纷,甚至有不少向卫衣谏言提醒李容若借此机会铲除弈军。
出于对苏弈的忠诚,加之李容若的偏执,如此用兵,已在卫衣的忍耐范围之外。
“明日弈军先头部队转做后防,伤兵和后方部队先行撤退,我来通知你,不是找你商量。”
卫衣给了他最后的期限,“明日平旦,我准时撤兵,你好自为之。”
李容若面无表情,向幽州太守问道:“你呢?什么时候走?”
幽州太守:“……”
李容若说道:“即便只剩我一人,我依然会守下去。”
幽州太守:“你要给我们一个解释。”
李容若:“等下雪。”
卫衣冷笑:“下雪?下雪你能如何?你比匈奴和燕军更习惯冬寒?到时匈奴骑兵趁雪夜猛攻,你想回防幽州都是痴人说梦!”
李容若:“那就不守了。”
卫衣和幽州太守同时哑言,李容若这就被说服了?
“你们集合一下人马,我们准备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