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你可能还不知道,皇兄为了这幅七珍图花了多少银子……”宇龙浩故作姿态。
“五弟!”宇龙锦也开始了他的表演。
“皇兄,你若不好意思,我就帮你说说,也让大伙知道知道这七珍图到底有多名贵。”宇龙浩如今开怀的很,想着这么轻易就能让眼中钉栽跟头,委实捡了一个大便宜。可难道小时候他妈妈没有告诉他,地上的便宜不能随便捡么?
宇龙锦还未来得及搭话,就有疼爱他的祖母为他抱不平了,“你皇兄的心意最重要,多少金银都无所谓。”
若是以往,估计宇龙浩又要吃味,现下他却不甚计较,只得意的笑“祖母怎么能无所谓,整整二十万两黄金,若是不公之于众,岂不是埋没了皇兄的一片孝心?”
话音刚落,下面嗡声而起。
“什么,二十万两黄金?”
“二十万两黄金可以买两座城了!”
“太子爷哪来的那么多钱?”
“不是说太子一向清廉,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嘘,别说了,太子若是真想在国库支些金银,又有什么,值得你我这样大惊小怪。”
“什么叫大惊小怪,国库用银关乎民生社稷,怎能随便挪用?”
“你别拦着我,我要上揍!”
“是吧,就算是死,老臣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死荐!”
我扶了扶额,好一群忠肝义胆,道听途说的臣子。
宇龙锦咳了两声,“五弟为什么说这图是花二十万两黄金买的呢?”他那表情无辜至极,任谁看了都觉得是千古奇冤,眼看就要八月飞雪。
这下那帮大臣又来了,“是啊是啊,定是贤王善妒,污蔑太子殿下。”
“贤王素来与太子面和心不和。”
“不过这样说,贤王也得不到好处啊!谎言终是谎言。”
“那这二十万两黄金总该有个依据啊!”
我又扶了扶额,看向崇德帝,致以最崇高的同情,有些帮臣子,宇国社稷堪忧。
宇龙浩阴笑,“皇兄可能还不知道,本王那日去雪记珍宝行,恰巧看到了此图,那珍宝行的公子七亲口对本王说,这图买的人花了二十万两黄金!”
“公子七?雪记?不得了了,看来是真的了。”
“什么,你还不知道雪记的公子七?”
“来,让我给你讲讲,雪记,雪记知道吧,宇国近几年迅速崛起的商业大亨。它不但生意遍布九州,更是宇国经济的一大支柱,咱们的三军五窑,都是雪记资助的。”
“那雪记就是皇商喽?”
“非也非也,皇上倒是多次要赐雪记皇商的封号,人家却以皇商是非多直接拒绝了,咱皇上有容人之量,就没再勉强。”
“这雪记当家是个什么人物,皇商都看不上。”
“嘿嘿,要说这雪记当家更是一个传奇,雪记当家江湖人称公子雪,但是从未有人见过,因此公子雪虽号称公子,是男是女,却终没有人知道,但是雪记却有七公子,四姑娘,那各个都是能文善武,以一当十的人才,若非如此,雪记也不能像今日这般壮大。”
八卦永远都是增进人与人之间感情的最有效社交方式,没有之一,瞧那几个大有惺惺相惜,知己难求,友谊升华的畅快表情,就知道,我们雪记为此也贡献了不少力量,我甚欣慰。
想来江湖原是这样吹嘘雪记的,也不枉我侧着耳朵听了这许久的民间八卦,听完之后,身心愉悦,比吃一顿九州盛宴都来的舒爽。
只是,雪记有多伟大暂且不说,公子雪有多神秘咱也不谈,眼下太子爷到底花没花二十万两黄金买这幅画才最重要。
这帮大臣还算没跑偏的很严重,否则定会把宇龙浩气的当场吐血。
我一看,如今到了我这个跑龙套的出场了,于是从袖口出拿出一张纸条,打了个欠儿,屁颠屁颠跑到大殿,弓着腰,垂首敛目,双手将纸条举的高高。也不言语,主要是这个场合还轮不到我这侍卫不侍卫,太监不太监的人言语。
宇龙锦朝我挑挑眉,我朝他挤挤眼,这场戏能不能演砸,只看他的智商了。
宇龙锦一边伸手接我的纸条打开,一边慢条斯理的说话,“五弟,本殿委实不明你为何非要至为兄于不忠不义之境地,这么多年,你战功彪炳,任性惯了,我与父皇也都念你年轻气盛,万事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反而惯出一个冤家来?”
他扫了一眼纸条,便将纸条递给宇龙浩,宇龙浩愤愤接过,越看越是傻眼,“这不可能,定是你伪造的!”宇龙锦说了什么,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宇龙浩眼珠子在眼眶子里一转,抬手就要将纸条毁掉,宇龙锦手疾眼快,一个眨眼间,便将纸条拿了回来,仿若探囊取物般悠闲。却重重的咳了两声,显然气的不轻,导致病情加重。
福德全很是有眼力见儿,迈着稳健的小步子,疾步走下来,接过纸条,递给崇德帝,崇德帝看了看,又交回福德全手中,眼皮挑都没挑,始终耷拉着眼皮,抿着嘴角,道,“念。”
福德全先是快速浏览了一番,看了看崇德帝,又看了看殿上这两位,才高声念道:
“呈太子殿下亲启,日前,方知太子殿下在鄙坊总两万两黄金购得七珍贺寿图一幅,为太后娘娘贺寿,七感念太子殿下德容天下,体察为民,克己恭捡,孝感动天,又感念太后娘娘母仪之风令人敬仰,遂启呈东,借花献佛,将此两万两黄金打入镇北军需,以表为民之感念圣恩,贺太后娘娘花甲之寿,长寿齐天,永佑万民。雪记白小七敬上。崇德二十七年八月初六。”
那天从雪记离开的时候,我便让小七写了这个,以防万一,事实证明我是多么有先见之明。
至于为什么是两万两而不是三万两,小七说总要让他赚个本钱,况且两万两不显得宇龙锦更加清廉一点么,小七如是说,通情达理的太子殿下自然没有意见,我心中自也乐得没白折腾一场。
群臣点头,太子殿下贤德感化万民,当为万民之福,社稷之幸。
崇德帝摆了摆手:“好了,既然不过两万两黄金,我堂堂大宇太子拿得出也算平常,贤王退下,太子……也退下吧,礼程继续。”
“父皇!”宇龙浩自是不服。
“好了,福德全,下一个是谁?”崇德帝尽量压制,却也不难看出他此番气得不轻。只是难坏了福德全。
“是……”
“做什么这么吞吐?”
福德全不着边际的拭了拭额上的细汗,
“回陛下,下一个正是贤王。”
“……”
这才叫尴了一个尬。
“父皇,儿臣也不是非要揪着皇兄不放,只是这事关社稷,儿臣才不得不为。”宇龙浩仿佛失去了耐心,“若仅凭一张纸,儿臣不服。”
“那你到底还要怎样?”
“父皇,太子皇兄囤积居奇,二十万两黄金来路不明,父皇应该想想让太子皇兄怎样。”
宇龙浩色厉枉尊,丝毫不见半分敬意。
崇德帝面色铁青,恰如坠入寒霜,他本心中哀叹,今日怕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一天,自己的亲弟正计划着要夺自己的皇位,不知何时动手,如今又看到自己儿子几乎要仗剑自己的皇兄,心中难免凄凉,宇龙浩心中想的什么,他怕是看的一清二楚,该来的总会来,他不该奢求贪心之人会悬崖勒马,浪子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