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下人都是有眼力见儿的,早就停止了手中的活,此时正杵在那,不知是怎么办才好,叫他们来的主子此时早跑没影了,这些东西显然是不能再放在这了,可是要都抬回去,依照月阳的脾气,这几个小太监估计都得变成撒气桶,还是有个小太监壮着胆子,哆哆嗦嗦的给宇龙锦磕个头,问,“太子殿下,这郡主的东西……?”
“抬到太子殿西厢房吧,哪天本殿叫人送回去。”
“多谢太子殿下恩典!”呼啦啦,几个小太监跪了一片,千恩万谢不提。
我和宇龙锦搬着桃子进屋,本着八卦为生命之源的精神,我凑到宇龙锦跟前,问“太后老人家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人家姑娘家都主动了,太子爷怎么还拿上桥儿了?”
“无忧希望我娶月阳?”宇龙锦皱着眉,我心中感叹,皱着眉都这么好看的男人,除了我,便是他了,人家能不上赶子么。
只是这话问的直接又奇怪,他娶不娶月阳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摇摇头,“不太希望。”
宇龙锦漏出一排牙齿,“哦?怎么说?”
“近亲结婚生的后代容易畸形,或者不够聪明,总之会有缺陷。”
“这话从何说起?”宇龙锦似乎第一次听说这个说法,我觉得有必要给他科普一下。
“你看,为什么历朝历代道最后的几代皇上都昏庸无能,才会被改朝换代,还不是因为皇上各种娶表妹,堂姐之类,一代又一代,和亲妹妹有什么区别?要知道,近亲结婚于后代十分不利的哦。”
宇龙锦抿着嘴想了一阵,点点头,喜悦之色溢于言表,道“无忧此言精妙绝伦,我应该上个折子,入律立法”
我说:“对对,真应该立法。”莫名有一种推动世界进步的自豪感。
在我临走之前,还为他们大宇皇朝做了一个不小的贡献,也算对得起他们父子了。
“无忧缘何叹气?”
我叹气了?多少有些不舍吧,看着宇龙锦温润,明朗的眼神,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我志不在此,又何必有所眷恋,江河山水,无拘无束才是我这一生想要的生活,我并无治世之才,也无俯仰天下的豪情,所以,真的该走了,在这,误人误己。
晚膳就设在我的尤帛殿,在我的小厨房里,做了几道家常小菜。
我还是让人叫来了宇龙然,宇龙潇和宇龙霏,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朦胧间,听到外面的三更梆响,才知道我的拖延症有多么严重,想是一向自诩千杯不醉的我,也在这个节骨眼有意的醉了一把,明日还是来一个不辞而别吧,免得多生事端。
猛灌了几口酒,刚想豪情一把,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小豆子在门外道:“殿下,白公子,皇上遣人来说有急事找白公子,让白公子速去。”
我皱皱眉头,这个节骨眼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吧。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宇龙然道:“不如我们都去,在门外等着无忧就好了。”
我想说不用,定不会是能要了我的命的事,奈何几个人倒是先我起身,往门外而去,我自是感动不已。
宣政殿皇上的表情有些严肃,我心里打鼓,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出乎我的意料了。
“皇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可对龙体不好。”我撒了撒娇,不知道管不管用。
皇上不理会我,直接说:“朕有一笔账要跟你算算。”
我一头雾水,不知皇上这话从何说起。嘿嘿一笑,心里却在打鼓,“皇上大人大量,有什么大事需要跟我这小人儿一般计较?”
皇上哼了一声,“前几日白都统找朕说要娶霏儿,让朕赐婚,朕想这一没媒妁,二没父母,便没应承,没成想这白小七胆大包天,竟等不了这几日,今夜趁着还未门禁,竟将朕的十公主拐跑了,你说这账怎么算?”
刚刚还想着趁着自己一身酒气有什么事都耍个无赖,便蒙混过去了,此时一听,脑袋顿时如浇了一桶凉水,连着心都拔凉拔凉。
“皇上,白都统的事,你找我有什么用?”
崇德帝阴沉着脸,“少在这给朕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也是你爹娘收养的孩子之一?还是你以为我不知道雪记就是你名下的产业?”
说不震惊是假的,但一转念,我本也没太过于想要保住雪记这个秘密,有心的人自然能够轻易查到,只是如今这个情况,怎么说也是一个威名赫赫,富可敌国的雪记大当家的身份,此刻被这样揭穿,委实有失体面,我的脸上更是蔫了一蔫。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
崇德帝不语,显然我现在在意的雪记大当家的威名并不是重点,于是厚着脸皮呵呵一笑:
“皇上,此时小七在哪?我去让他给皇上认罪。”
现在回想起来,这几日见小七,总是一副怀春的模样,宇龙霏也整日不见人,原来两人早就暗地里相好了,只是小七看上人家公主不先跟我说也就罢了,还胆大包天的带着人家私奔?公主岂是寻常人家的女儿?
私奔也就算了,还能被人抓个现行,真是给我丢脸。
如今还要我给他去擦屁股,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此时正在宇兴河畔和朕的禁卫军僵持着呢,两个人还威胁朕说朕若是不同意,便要纷纷跳江。”崇德帝缕着胡须,此刻倒是没有刚刚那样色厉内荏的生气,但是这俩孩子似乎真的把事闹大了,虽然我觉得这样做比较有骨气。
但是崇德帝怎么也不会舍得宇龙霏跳江的,而且他火急火燎的将我叫来,定是目的不纯,于是我愤然起身,“我去将这两个小子逮回来给皇上磕头陪个不是。”
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
怕什么来什么,就怕这个等等。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我回身做狗腿状。
“你小子以为磕头陪个不是就行了?”
“对啊,宰相肚里能撑船,皇上肚里都能装下整个江山,哪还能容不下两个情投意合的孩子呢。”
崇德帝冷笑一声,我有些心虚。
“你以为朕能受你忽悠,给朕戴个高帽子,朕就饶过两个不忠不孝,欺君罔上的叛逆之徒?”
“皇上……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您明知道两个孩子不是这么想的。”
崇德帝却似笑非笑的接着自己的话茬,“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