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随着破空声响起:“在女学闹事还想那么容易就走?不可能!”
随着几声惨叫,闹事的婆子纷纷倒在地上。人们定睛一看,均是右腿膝盖中箭。
有懂箭法的人惊叫道:“六箭齐发!还都精准地射穿了膝盖!此人箭术深不可测啊!”
众人哗然。
此时,人群分开一条道,几个人走了进来。
显然,是冷薏珑、冷弘逸、白家兄妹和沧月四人一行。
有人认出:“是珑玥公主!”
“冷将军!”
“珑玥公主不是去了军营了吗?”
……
冷薏珑把手上的弓交给身旁的玉烟,急急地跑到伏在地上的女子身边,翻过她的身体,让她平躺在地上,轻拍她的脸:“宁和郡主?宁和郡主!快醒醒!”
宁和郡主有先天的心疾冷薏珑是知道的,见宁和郡主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冷薏珑一咬牙开始了心外按压。一边连忙对沧月说:“沧月,宁和郡主恐怕是心疾犯了,我先给她做急救,然后你赶紧带她回宫去!”
同时吩咐道:“子赢子嫆,让围在周围的人散开,保持空气流通。”
白子赢和白子嫆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说的空气是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人们难得见到冷薏珑救人,都不愿意走,只是离得远了些,冷薏珑急着救人也不能说什么。
按压几次,见宁和郡主呼吸有所好转,冷薏珑拿出自己的银针,护住了宁和郡主的心脉,收针:“沧月,快带宁和郡主回宫!”
“是!”沧月应道,抱起宁和郡主骑上马飞快地走了。
冷薏珑这才有时间理会一下那些血流了一地、嗷嗷叫个不停的婆子。
“子赢,快去告诉京兆尹,这几个人想要刺杀宁和郡主,还想跑,被我一箭射穿了膝盖,跑不掉了!”冷薏珑目光冷漠地看着地上的痛晕过去了的几人,吩咐道。
这几个婆子身上衣服虽然华贵,但并不合身,脚上穿的也只是草鞋,还沾着泥土,大户人家的下人怎么也不会是这种打扮。
如此看来,今天这个事就有了些蹊跷。
“是!”白子赢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冷薏珑让海泪三人看着晕死在地上的人,自己则向和夫子站在一起的晋淑阳走去。
“你没事吧?”冷薏珑看着晋淑阳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睛,有些迟疑地问。
晋淑阳红着眼睛,手里攥着手帕,有些怯怯地道:“多谢公主殿下出手相救,臣女还好,只是担心唯安堂姐。”
“宁和郡主一定会没事的,你先跟我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吧!”冷薏珑安慰了她一句,想了想还是决定弄清楚事情的情况。
晋淑阳咬了咬唇:“此地说话不方便,不知公主可愿与臣女到家中一坐?”
冷薏珑点头应下,祭酒派了一辆学院里的马车送她们,冷薏珑感激地道了谢。
冷薏珑走到冷弘逸身边:“爹,我随晋二小姐去一趟晋国公府。”
冷弘逸颔首:“爹要去宫里一趟,此事爹可能不便插手,你自己多加小心。”
冷薏珑应下,又留了海泪三人在这里等待京兆尹,自己带着白子嫆上了马车。
流言蜚语总是传得很快,等冷薏珑一行人到了晋国公府门口,就见晋国公夫人正焦急地等在门口,想来是知道了女学门口发生的事情。
见到晋淑阳从马车上下来,晋国公夫人心疼地三步并做两步冲到马车旁:“淑阳,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娘……”晋淑阳确是受了委屈,扑进晋国公夫人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这时,冷薏珑从马车上下来,晋国公夫人一愣,连忙要行礼:“臣妇参见珑玥公主!”
冷薏珑连忙扶住她:“晋国公夫人不必多礼。”
晋淑阳用手帕拭着泪:“娘,是珑玥郡主救了我和唯安堂姐。”
晋国公夫人一怔:“怎么又扯上唯安了?唯安怎么样?”
冷薏珑见状了然,晋国公夫人应该只听说自家女儿在女学门口被闹事的人欺负,其实应该也不是很清楚状况的。想罢,冷薏珑说道:“此事有些复杂,我们还是慢慢说。”
晋国公夫人赞同道:“公主说的有理,还请公主随臣妇移步寒舍。”
冷薏珑受宠若惊:“夫人客气了!”
待一行人在晋国公府内坐定,晋淑阳说道:“今天早晨我去女学上课,到了学院门口,就有几个婆子冲上来揪着我的衣服打我,手上还拿着我的肚兜说我勾引他们家少爷。”说着,晋淑阳用手帕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我做事行的端坐的正,原本清白却被这样一番污蔑,我要怎么活啊……”
冷薏珑和晋国公夫人好一阵安慰,晋淑阳才稍微平静一些,于是她接着说道:“后来围过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夫子也匆匆从学院里出来保护我,但是不知怎么的,唯安堂姐也被拉进来一顿打,没过多久就脸色苍白地倒在地上了。后来是珑玥公主救了我们。”
闻言,晋国公夫人站起来向冷薏珑郑重地行了一礼:“多谢珑玥公主救了唯安和淑阳。”
冷薏珑连忙扶住她:“夫人不必多礼,您是长辈,救人也只是举手之劳,这礼我万万不能受。现在宁和郡主情况不明,我们也实在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说起晋唯安,晋国公夫人脸上又浮起一层忧色:“唯安自出生就身子弱,也是前几年才得了皇上的允许能回到晋国公府来住,如今又被人打得生死不明,要是唯安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对得起小弟和云端长公主!”
晋淑阳见自己母亲一脸忧色,安慰道:“娘,别担心,唯安堂姐一定会没事的!珑玥公主的医术你还不知道吗?而且珑玥公主遣人将堂姐送回了宫里,有宫中的人照顾堂姐一定能很快好起来的!”
晋国公夫人听了晋淑阳的话,心安了些,表情也缓和了。
冷薏珑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说出自己只是对宁和郡主进行了急救,其实并不了解她的情况的话。
“先不说这个,晋二小姐,今天闹事人拿的肚兜真的是你的吗?”冷薏珑问道。
晋淑阳脸上浮现一丝痛楚,还是如实说了:“是我的,我的肚兜上的字是我自己绣的,这种绣法全京城也许都找不出第二个人会。”
闻言,冷薏珑和晋国公夫人脸色都凝重了些。
晋国公夫人看了看冷薏珑,欲言又止。冷薏珑明白接下来就是人家的家事了,自己不好再插手,于是故作惊讶道:“哎呀,突然想起我还有急事,就不叨扰了,晋夫人、晋二小姐,珑玥先告辞了!”
晋国公夫人说道:“那还是事情要紧,珑玥公主走好。翠珠,送客。”
冷薏珑说道:“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还请晋夫人尽管来找我。”
出了晋国公府,白子嫆问道:“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
“要不然呢?既然那肚兜是晋淑阳的,说明晋国公府内出了叛徒,这事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不过听说晋国公夫人身怀功夫性格豪爽,今日一见倒不觉得如此。”白子嫆有些疑惑。
冷薏珑倒是看的明白:“我们之间都只是初见,人家自然不能全然信任我们,温婉大方谁都装的出来,真性情却不能随意流露,否则行差一步就可能惹上大事。”
“那我还是喜欢小姐这样真性情的。”白子嫆嘻嘻笑道。
冷薏珑心下好笑,她平时不管是冷是热,虽然是真性情,但在应酬之中也会带上面具,这丫头其实聪明的很,她可不信她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