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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60.生死之间

两人一同来到山寨的练武场,胡有苍取来自己的趁手兵器,一杆青竹枪,枪尖锋利闪着幽光,令人见之胆寒。

“此乃我成名的兵器,亦是我亲手所制,名曰:蜻蜓,你可小心了。”胡有苍一手握枪一手轻抚着枪杆,好似在轻抚自己的妻子。

岳之川也不言语,一抖枪花,表示准备好了。

胡有苍微微一笑,瞬间一枪点出,当真疾若惊雷,迅若电闪,不愧急雷枪法之名。

岳之川看也未看,也迎枪点去,枪尖对枪尖,劲气激荡,两人同时后退两步,这胡有苍身中剧毒,内功运转不畅,有一半内力已是不易,但依旧和岳之川拼个旗鼓相当,其内力之深厚,可见一斑。

“好小子,你可知枪有枪圆一说?”胡有苍大笑一声,枪尖闪出枪芒,仿如幻影,划着弧线刺向岳之川。

岳之川舞动长枪,上挑,直刺,横扫,一时枪出如虎啸,赫赫生风,一时如毒蝎,直捣长龙。

虽然招式略显生涩,但气势不减。

“岳老弟,急雷枪法还有几招没有教你呢,今日哥哥使给你看,你可要瞧好了。”胡有苍说着手中的青竹枪倏的变得轻快飘忽起来,无迹可寻,无法捉摸。

岳之川只觉得仿佛回到曾经,两人在练武场内互相练招的日子,胡有苍满是沧桑的面庞大笑着鼓励自己。

那急雷枪法易学难精,若非胡有苍严厉的悉心教导,两个月的时间,以自己的疲懒性子,怎能尽得其精髓?

正想着,胡有苍突然卖了个破绽,岳之川果然中招,被胡有苍抬起一脚,踢中枪杆,内力激荡,岳之川不禁后退三步,脸色变得苍白。

胡有苍眼中凶芒大闪,杀机沸腾,得势不饶人,提枪而上。

岳之川已是无暇说话,胡有苍一枪快过一枪,宛如狂风急雨。

时已至此,岳之川方才晓得,平时比试时,胡有苍根本没拿出真正的水平,一个能统治周边地区的强大山贼头目,怎会是那样不济呢。

真是玩大了,这样的死法,恐怕会被书怀恩他们笑的喘不过气吧。

“嗤嗤嗤嗤。”一红一青两杆长枪缠斗在一起,不时发出劲气激荡的怪声。

仅仅片刻,岳之川已是嘴角溢血,但眼神却是越来越凶。

“一寸长一寸强,枪乃兵中之贼,灵活,多变,势大力沉。”胡有苍嘴上说着,手底下却没有闲着,青色枪芒连闪,杀的岳之川狼狈不堪。

“使枪之人,刚正不阿,一身正气凛然,无所畏惧。”胡有苍的青竹枪不断的划着弧线刺向岳之川,也终于令岳之川晓得何为“枪圆”。

“一枪刺出,十力有九,强者有八,方才不负枪贼诡诈多变之名,你可懂?”胡有苍胜券在握,一招一式使将出来,竟比初始时更加运转如意,疾风骤雨。

猛的,岳之川吐了口血,心中突然想通,这胡有苍表面看似指点,实则是在扰乱自己的心神,亦是欺自己江湖经验浅薄,对其产生愧疚之情,使得武功大打折扣。

想至此处,岳之川不在犹豫,撇开一切心思沉浸在枪法之中。

以壮胆枪法为基,急雷枪法为术,岳之川的枪法已是今非昔比。

心下不再犹豫,红缨枪突地仿佛有了自己的灵魂和生命,疾旋的枪尖刺向胡有苍的脖颈。

胡有苍脸色阴沉起来,随之冷哼一声,长枪一扫挡住这夺命的一枪。

“小看你了。”胡有苍面沉如水,眼中闪过讶色。

“其实我很佩服你的。”

岳之川再次与胡有苍对了一枪,踉跄后退两步,经脉受创,七孔流血,着实可怖。

“岳老弟,扔下枪,我做主饶你一命。”胡有苍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立在原地,面带犹豫之色。

“大哥不可,养虎为患啊。”这时二寨主赵佟扶着墙走了出来,有气无力的喊着。

“胡大哥,恕小弟不自量力了。”岳之川悲呼一声,持枪而上。

与其三尸蛊发作而死,不如死在胡大哥手上,也算是一了百了,或许那么多穿越的人中,我是最蠢最窝囊的一个吧。

想至此处,岳之川竟没来由的感到一阵轻松,两世为人,可能便也不再那么怕死了。

反正这一世也算是白送的,活一天赚一天,死了,也不亏。

胡有苍怒气攻心,双手持枪,瞬间点出,枪芒大炽,点在岳之川的枪杆之上。

红缨枪应芒而断。

青竹枪余劲不消,疾驰刺向岳之川胸口,这一枪若是中了,别说是擅长治疗的佛门内功,便是大罗天仙,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哼。”一声冷哼,自胡有苍背后响起。

“什么。”胡有苍只来得及面露惊讶之情,未曾喊出声来,头颅便一跃而起,脖颈处鲜血狂涌,一寨之主,就此命丧黄泉。

当胡有苍的头颅滚落在地时,岳之川才从震惊的情绪中清醒过来。

尸身无力的倒下,露出其后一身黑衣黑纱的蒙面女刺客,女刺客身型窈窕,宛如优雅的猎豹,虽然面蒙轻纱,但朦胧看去,更显妩媚撩人。

“你...。”从死亡的边缘打了个转,岳之川不知该说些什么,猛的跪在地上,双手发颤。

“蠢货,下次便没人帮你了,若还是这般丢人,不如死了吧。”女刺客说完便轻轻跃起,眨眼间消失在远处的林中。

“呼”岳之川深深的呼了口气,眼泪突然滚滚而下,不知是带着劫后余生的震撼,还是对于胡有苍之死的悲泣,亦或是对于死亡的恐惧。

......

书怀恩盘膝坐在赵大宝家的房梁上,双目紧闭,脑海中闪现出周遭的一切,但已不再是单单由声音绘就而成。

气味,每种事物都有自己本身的气味,青草艳花,磐石流水,桌椅的漆,地面的尘土,等等等等。

这些气味与声响共同绘制成了书怀恩脑海中的一张立体的图画,颇为有趣。

就在这时,心中警兆乍现,书怀恩猛的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形如人头大小,薄如蝉翼的四角镖悄无声息的穿破屋顶迎面切下,镖刃之锋利,竟使得屋顶不落片灰,速度亦是惊人,一眼看去,已切至面前。

无奈,书怀恩用尽全力向后倒仰,同时举起手中匕首迎向怪镖。

“哗”的一声,书怀恩被飞镖内所含的内劲震的手臂酸软,亦压坏房梁落向地面。

赵大宝家的房子本就年久失修,此时又遭重创,终于轰然倒塌。

书怀恩早在房塌之前,如一缕青烟般飘出屋子,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再藏在屋子便是找死。

王师曹依旧一身青衫,足不点地的疾驰而来,一拳挥向书怀恩的左脸。

“啪啪啪啪”书怀恩右手持匕,左手握拳,扎眼间便与王师曹拼了五招,竟拼了个旗鼓相当。

“小子,若只这点本事,那死的可就不是老夫了。”王师曹冷笑着丢下一句话,转身一跃,消失在屋檐之后,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书怀恩皱着眉头,心知王师曹放过自己一次,看似两人有来有回,可书怀恩晓得,自己的应变全在其意料之内,以书怀恩现在的实力,被王师曹抢了先手,想不死都难。

书怀恩抱歉的看了一眼赵大宝家的房子,转身去了。

这次书怀恩躲在一个老头家的灶台内,里面的土灰已被掏空,刚好够书怀恩蜷缩在里面。

屋内老头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丝毫没有察觉有人潜了进来。

书怀恩这次将呼吸降至最低,双目眯起不露神光,所有心神都集中在对周围的侦查上,一旦发现王师曹,便立即展开偷袭。

之前王师曹对自己的杀机和怒气绝非作假,若真是因为自己杀了那老太,这王师曹便是个彻底的疯子,让杀人的是他,最后发怒的也是他,当真令人难以捉摸。

因为这杀机和怒意,令书怀恩决定躲起来守株待兔,相信疯子曹此时正在不断的找寻自己。

正想着,右侧的墙壁“轰”的一声炸裂,王师曹通红的双目和冒着黑气的枯手映入眼帘。

怎么可能。

书怀恩内力疯狂运转,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劲气相击,爆裂之声震耳欲聋。

书怀恩撞破屋墙急速后退,于空中喷洒出一股充满内力的血箭刺向乘胜追来的王师曹。

王师曹没有想到书怀恩还有这种招式,猛的一个后仰,躲过仿如箭矢的鲜血,再起身时,书怀恩已经穿窗而出,消失在不远处的屋后。

王师曹邪笑一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负着双手信步走出院子,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书怀恩双臂仿如灌铅,丝毫动不了力气,王师曹那冒着黑气的枯手招式诡异又可怖,不仅力道惊人,伤及经脉的能力也出类拔萃,但最令书怀恩不解的是,王师曹如何找到自己的。不找出原因,下一次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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