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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流水无意

曲终舞毕,紫宸殿内忽陷入莫可名状的安静中。

我微垂着头,只感一股芒刺在背的寒意撤去,耳边便传来响亮的掌声。

“妙曲,妙舞。”

终是这场盛宴上的东道主,慕容曜鼓掌起身间,目光落回还跪候在殿中央的容玉意身上。

“上酒,朕与端惠公主同饮一樽。”

接过宫人奉上的金樽,容玉意娇羞在颊,举酒祝词。

“谢曜哥哥赏赐。玉意以此酒,祝两国千秋携手,万世同安。”

柔转豪情,这容玉意仰头便将金樽的满酒干尽,而我偷偷瞄了眼慕容曜,不过是浅尝辄止一口,便放下了自己的酒樽。

咬着腮帮肉,我心中莫名慌,殿上忽然冒出好戏来。

“曜哥哥,玉意还准备了件小礼物。”

话刚落,我就见容玉意的贴身女官奉着漆木托盘上前,她羞涩一笑,抓起盘中藕色荷包径直走到慕容曜身边。

“我自己一针一线绣的,曜哥哥别嫌弃。”

话毕,容玉意就躲到容舒玄身边,一面羞赧难当地找靠山,一面又抑制不住偷瞧着慕容曜当下的反应。

大历自来民俗:女中意男,便以荷包香囊相赠,男中意女,便以美玉相赠。此时此刻容玉意送慕容曜荷包,其倾心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毕竟女子脸薄,容玉意又是有身份的人,自然表露地含蓄了些。

“皇上您瞧,端惠公主手多巧,把这对比翼鸟绣得真是活灵活现。”

在侧席间斟酒陪驾的宋小钰,拥着一脸和蔼可亲,当众点评着这荷包的绣工。

“看来咱们北燕有好事将近。”

宋小钰这末句刚落,忽然一静,瞬时紫宸殿里又掀起阵附庸潮,席间两国臣子纷纷俯身道贺,把这突来的喜讯无声壮大。

“众卿,喜从何来?”

我本以为骑虎难下的慕容曜会吃了这哑巴亏,不想他倒是够冷绝,一个糊涂就把这渐渐高涨的气氛杀止住。

他道:“朕今晚喝多了些,这会儿脑子不好使,体会不到这众乐乐之喜;各位卿家,谁愿意站出来替朕解释下这喜从来?”

蓦地,我被这话呛咳,索性动静不大没人注意。

有脑子都知道,慕容曜这话明摆着是枪打出头鸟,谁敢站出来把事情挑明?个个耷拉着脑袋,默默做着那无声雅雀中的一员。

“玄弟。”

倒是个不怕事大的人,慕容曜见满座臣子不吭声,转头唤上同席而坐的容舒玄。

“玄弟?”

“噢,兄请讲。”

此时把我这一方林思安盯得痴的容舒玄,略恍惚地扭过头,神色间写满了后知后觉的空白。

瞥了眼表情尴尬的宋小钰,慕容曜将这荷包亮在手间:“为兄此时有一疑惑,需借玄弟金口理清楚方安心。端惠妹妹的这荷包,是你大历的礼节送,还是按我北燕的礼节送?”

“兄何出此言?”

毕竟是一国之君,人前的镇定自若,我瞧着完全是信手拈来,根本不受先前之事所惑。

慕容曜郑重而道:“若依着我北燕的礼节,这荷包我就当做久别重逢,做妹子对兄长的一点牵挂心意收下了;若依着你大历的礼节,女子赠人荷包乃是定情之意,那恕为兄不能收。”

你还真敢说!

我抠着手背缓冲话题的敏感,又扫了下当下紫宸殿中的状况,几乎是清一色地忐忑脸。

容舒玄倒有几分滑调:“兄为何不能收?为弟观之,兄正值丰茂日旭,而舍妹也是待字闺中,郎才女貌,且打小有私交,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能借此良机,促成大历和北燕的秦晋之好,造福两国万民不说,还能成就日后一段佳话。”

“皇兄!”

容玉意嗔怪唤了声,人前难为情,不过我瞧得出来,她也是在借容舒玄打通慕容曜心中的结。

容舒玄笑圆场:“有什么好害臊的。千金易得,良人难求,且慕容兄长是值得托付终身的良配,皇兄怎么也得厚着脸皮为你求一求这好因缘。”说着,容舒玄再问到:“慕容兄还这般固执己见?”

容舒玄当着两国众臣子的面把话说满,一旦慕容曜拒绝,这场和谈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名存实亡。

不过此前,我曾传了慕容曜一个杀手锏,就不知道他敢不敢用;此时,作为上观客的我,也是万分期待这分晓如何。

他回应道:“玄弟,固执换个角度讲,是人底线的不可触碰;更何况为兄身为一国之君,更应在礼义廉耻上为我北燕子民做出表率。”

我心猛窜到喉咙,不想慕容曜根本不给人丝毫准备,把那我给的杀手锏抛在人前:“若说玉意妹妹的良配,恐怕另有其人吧。”

不顾当下气氛尴尬,慕容曜续道:

“当年为兄在大历做质子时,曾听一位极要好的故人讲,贵国先皇为端惠妹妹定了一门指腹为婚的亲事;如果为兄没记错,那人正是朕大历授业恩师百里文谦膝下的三公子,百里宇傲。玄弟此时急于促成此事,为兄不得不冒昧地的问一句,贵国先皇许于百里家的婚约是否作废?”

“这——未曾作废。”

即使远远地隔着,我还是能清楚地看见容舒玄那脸色,僵得像一具粉打的面壳,只要轻轻一戳便会破碎。

慕容曜再问:“又或是,这百里家三公子出了什么意外或是身有隐疾,不能如约与端惠妹妹完婚,需另觅良配?”

容舒玄沉默良久,应上:“也不是。”

“既然如此,这门亲岂不能成了横刀夺爱,毁人姻缘的无德事?再者,百里文谦老师于我有启蒙之恩,我更不能答应。”

“可我不喜欢百里宇傲!”

眼见一桩美事被搅黄,容玉意顿时丢开先前的矜持,人前怒争到:“自懂事以来,玉意心仪之人只有曜哥哥一人而已,从未更改。若曜哥哥觉得我和百里家的婚约是阻碍,我这就让皇兄下旨解除!”

“可君无戏言。”

说着,慕容曜将容玉意送的荷包拿起,递在了人前。

“承诺不了的事,那就千万不要许诺什么。朕与你间并无男女情愫,这荷包,妹妹还是送给真正爱你怜你的人吧。”

“诡辩!”

忽然,公主脾气上头的容玉意一把拂开慕容曜退回荷包的手,不顾场合地闹嚣到。

“在你心中,自始至终还是忘不了那个女人,对吧?一个因不洁被我皇兄休掉的下堂妇,一个已死之人,我哪点比不上她!!”

容玉意虽话出无意,但这样的场合之下,还是感觉如一支冷箭正中我脑门心,懵了!

“住口!”

一个刺耳声响起,浑浑噩噩的我抬起头,就见挨了容舒玄一巴掌的容玉意如飘落枯叶,捂脸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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