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点点头又问：“对了，你被关在第几层？其他人都怎么样？”
彼得开始皱眉：“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一脱衣服他们就把我带到了这里，连洗澡带身体检查都是在这儿解决的。”
“那几个女生呢？”方艾总有点放心不下贝拉。
“嘶——”彼得摸着下颌推测道，“应该走的是一样的流程吧，刚开始我还担心得要死，现在又放心了，感觉海崖在各种监狱里面还算正规，正规得甚至有点反常！”
“还行，到了你就知道了。”方艾嘴上一带而过，心里却说得了吧，说得好像你拜访过世界各大监狱似的！说正规那你是没下去过，就问你见过散养囚犯的监狱么？有的居然牢门都不关！
这时医生支走了护士，迈步朝方艾的6号床走来。
见方艾和彼得聊得正欢，医生问：“你们俩认识？”
“啊，乘同一艘船过来的。”方艾还想说是同班同学，但毕竟和医生不熟，便没多介绍。
医生点点头：“嗯挺好，能一起聊聊天。”
“嗯。”方艾应了一声便没在说话，他知道医生来肯定有问题问或者有话要说，于是故意止住话题等着后者发言。
“呃，是这样，”医生很不熟练地打着铺垫，一边踱步一边背着手说，“刚才我忽然想起有种罕见病，起初症状和低血糖很相似，我不太放心，所以才又来问问情况。”
“嗯呢，您问。”方艾知道这些话都是医生的托词，真要是忽然想起来的刚才就不会执意让自己进来躺着了，即便如此方艾还是对这个医生保持着敬意，总觉得他不像坏人。
“你知不知道自己晕倒了多久？”医生皱眉问。
“呃，”方艾沉吟了一秒，本来体感时间晕倒没多久，但被医生这么一设问，心里却没底了，“多、多久啊？”
医生两手一摊：“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啊！”
“奥，”方艾这才反应过来，“大、大概三分钟？总之不是很久。”
“那你昏迷的时候什么感觉，是像睡着了一样，还是像死了一样？”
“这——”方艾心说我也没死过啊，怎么知道什么感觉是像死了一样。
见方艾好像没明白，医生又耐心解释道：“意思就是问，你昏迷的时候头脑是否还有运转的迹象，比如思考或者回忆之类的。”
“啊，有。”方艾在心里默默吐槽，兜了这么大一圈子，又是思考又是回忆的，你直接问做没做梦不就完了！
“那你看见什么了？”医生有意无意地问。
“呃，”方艾想了想坦白道，“没什么特别的，就和平时睡觉做梦一样，梦到一些上学时候的事。”
“奥……”医生停止踱步，背对着方艾几次欲言又止。
被医生这么一问，方艾有点紧张了，别是自己真得了什么怪病吧！想到这儿方艾忐忑地问：“您、您到底怀疑我得了什么病？”
“呃这个……”医生转了转眼睛，谨慎地回答，“如果你没梦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可能真是低血糖吧。”
方艾总感觉医生在隐瞒什么，于是主动追问道：“之前有病例么？梦见什么才算患病？”
“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了你就会下意识地去想，反倒影响梦的内容。”医生冲方艾笑笑，“没病是好事，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有什么症状及时告知我。”
“哦，谢谢。”方艾也礼貌地回以微笑，看医生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看了一眼钟，回首正色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海崖晚上十点有狱卒查房，在那之前回去就行，你还可以在这儿呆两个小时，想走的话跟外面的护士说一声，她会叫狱卒过来接你回去。”
“哎好，您忙您的去吧，谢谢了。”方艾再次道谢。
“嗯。”医生又冲方艾礼貌地笑笑，然后迈着轻悄的步伐走出病房。
房间里又只剩下方艾和彼得，两人对坐着，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良久，彼得忽然一掌拍在方艾的肩膀上：“哎呀没事儿！别瞎想，医生都说没问题了你还发什么愁！”
这一掌力道十足，方艾直接被拍弯了腰，心说合着你沉默这么半天一直在替我操心？方艾有点感动了，嘴上却不松软：“得了吧，我可没发愁！”
“唉，既来之则安之，”彼得开始老生常谈，“我觉得这儿没有莱安说的那么邪乎！是送我们来的人太粗暴了。”
方艾点头：“啊，但愿吧。”
“对了，你被关在哪？”
“海底五层。”
“环境怎么样，一间牢房里几个人？”彼得凑近了问。
我去，还问这些，方艾挑眉心说你丫的是下狱还是看房？居然还上赶子打听起来了！但为了不让彼得犯愁，方艾还是把牢房尽可能往好了描述：“额，环境就是监狱的环境，也还过得去吧，我自己一个人一间，只有第五层是单人的，剩下第三第四层都是多人间。”
“奥，”彼得点点头又继续打听，“莱安他们呢？你们能见得到吗？”
“他们都在第三层和第四层，平时肯定是见不到。”
“啊？那你一个人岂不很孤独！”彼得碰碰方艾的胳膊安慰道，“等我伤好的，没准儿就能下去陪你了。”
方艾扒拉开彼得的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哎都一样！谁也好不到哪去。”
“他们不是被关在一起么，有什么事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
啥？你还想和认识的人关一起？以为住酒店开房呢？方艾又解释了一遍：“是同一层又不是同一个屋，我们第一组八个人里没有被分到一起的，他们几个都跟不认识的人住一块。”
“啊？”一听这话彼得缩了缩脖子，“那我还是盼着去第五层吧！可别摊上什么牛鬼蛇神当室友……”
“嗯。”这点方艾倒是很赞同，独门独院虽然冷清，但至少降低了与其他囚犯直接接触的可能，要是和那个唠唠叨叨的老头或者那个什么什么臭屁老大关在一个屋里，时间一长自己非得疯了不可。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九点半，方艾不敢再逗留，于是跟彼得道了个别，按医生的指示去外屋找那个护士，护士叫来了两个狱卒，狱卒左边一个右边一个将方艾夹在中间，然后像来时那样连推带搡地把方艾带回海底五层，5025号囚室。
“进去！”狱卒打开牢门把方艾往里一推，又哐当一声把门关上，走了。
每次都推，每次都推，这帮狱卒怕不是方舟里最低级的NPC吧！一点人情味没有，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做事还特规律，跟机器人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