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就开始吧。”开口问话的是那位姓李的圆脸警察，只见他打开卷宗，从里面抽出一份口供，翻到预先留有记号那一面问到：“根据陆先生你之前的说法，你一开始是从一号船的船尾爬上船，然后穿过船舱的来到船舷处伏击对方两人的对吧？”
“对，没错。”
“但是根据我们现场的测量，船尾与海面的高度将近三米，哪怕是站在平地上都很难爬上去，更不用说在水里，请问你是如何攀爬上去的？”
早有准备陆柯笑了笑说到：“可能我说得太笼统，因此造成了一些误会，实际上我是从靠近船尾的船体外侧爬上去的，那里吊着有防止船身擦碰废旧轮胎，从水里跃起来刚好那能抓住。”
“哦，原来是这样。”姓庄的警官突然随口说道：“船沿外侧长了这么多海藻藤壶，又湿又滑，你背着氧气罐不太好爬吧？”
陆羿下意识的点头着头附和：“是啊，是啊。”然后突然惊醒：“……唉？不对！”
陆羿立刻开始紧张起来，因为这正是他可以隐瞒金瓶作用的的关键点，联想到三艘穿就停泊在外面的码头，对方很可能已经实地勘察过了。
他娘滴差点就落了套，陆羿心中想到。老子那飞行器是个见不得光地东西，早就放到了金瓶里，如果我说是的话，那么接下来肯定要问我潜水器放哪了。就算我能立刻变一个出来，也不可能放回船上去了呀！
真不愧是公安部下来的大佬，挖个坑差点把老子给埋了。
辛好这个问题并不严重，陆柯很快就回答说：“额……庄警官你猜错了，当时那潜水器里的氧气已经用完了，背着又碍事，我是把它们全部抛弃才上的船，而且藤壶那些东西一点都不滑，反而是有点割脚，好在我当时穿了潜水鞋，比较顺利就爬上去了。”
姓庄的目无表情地“哦”了一声，就又不说话了。
李警官适时的接过话头：“在你伏击并成功击倒两名嫌疑人之后，是重新回到上船那一侧下水，从水下潜泳到三号船的外侧，再以用同样的方式爬上三号船，并偷袭剩下两名嫌疑人对吧？”
陆羿这次可学乖了，仔细想过之后没发现什么问题，才回答道：“是的。”
“陆先生没有服过兵役对吧？”庄警官又开始插嘴了。
“没有，怎么了？”
“那有没有使用过枪械比如说去靶场打过靶之类的？”
陆羿想了想笑道：“小时候在工人文化宫打过小口径运动步枪算不算？”
“那个不算，我指的是一般意义上的军用枪械。”
陆羿老实回答：“那没有。”
“那也就是说，你第一次接触和使用枪支，就开枪打死了四个人对吧？”
“准确来说，应该是打死三个，炸死一个。”
“我明白了，那继续。”
圆脸警察翻篇继续问：“请陆先生详细描述一下，你是怎么把那名被困的伤员从船舱里转移出来的。”
“该死！这又是一个故意隐瞒的地方。”陆羿心里面暗暗骂娘，对方果然有备而来，完全没有因为自己是报案人而有所放松
已经顾不上装样子了，陆柯决定现先缓一缓：“我想回忆一下再回答”
“好，请随意。”
陆羿这时已经顾不得这样做本身就暴露了他自己隐瞒了某些事情，反正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死了，至于剩下那个半死不活的人，实际上也和死人差不多，现在老子说什么是什么，不要授人以柄就是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只剩下他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也不至于就摁着他一个人来使劲盘呀……
回忆了一遍当时的场景，陆羿很快就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他第二次下到船舱的时候是带着手机照明的，而且已经换过衣服。有点小洁癖的他自然就对扛一个浑血迹斑斑浑身发臭的人有所抗拒，再加上铁笼子上了锁，所以干脆是把人收到金瓶里面带上来的，所以问题应该就在那个锁上！
怎么开的锁？钥匙在哪里？为什么又锁上了？这三个问题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陆羿的说法有问题！什么样的沙雕会在那种情况下还反身去把门关了然后再把锁扣上呀？这不符合逻辑。然而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说我有特异功能，可以在不打开笼子的情况下把人弄出来？想来想去，陆柯也只能选择照直说了。
姓庄的警察听了之后嘴角明显的提了起来：“你是说，那个锁本来就没扣上，你只是出于个人习惯，把人救出来后给重新把锁扣上了？”
陆羿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点了一下头：“是的，没错！”
“好吧，那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事发海域，按照你之前的回答是去潜水，我对这个回答持怀疑态度，或者换个说法，我压根就不信。”
陆羿想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倒是好回答得很，干脆就老老实实说到：“我在那片水域放养了一批龙虾，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那一带潜水，目的是为了观察一下它们的生存情况，就这样。”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如实说明？”
“不是不想说，而是如今养殖牌照已经不再审批了，严格来说我这属于非法养殖，怎么说呀。而且我放养的全是成年的大龙虾，主要是进行繁殖试验的，一旦暴露了地点别人来前来捕捞，那我可就血本无归了。”
两名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陆羿的答案出乎预料，不过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大龙虾在海里放养，既无明确范围又无个体标识，确实是捞了白捞，换谁谁不怕？
“那这次的询问就到此结束吧。”说完姓李的警察把记录的口供递给陆羿：“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请再上面签名以及摁手印。”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陆羿一边签字一边问。
“等下你就可以离开了，不过得保持通讯畅通，以便我们能随时联系你。”
回到楼下，邱富正躺在电瓶车后座上扯着呼噜，陆羿拍醒他让他送自己回招待所，顺便跟问他能不能再住一个晚上，第二天直接坐渡轮回老家。邱富表示等下跟招待所说一声就成。
回到房间，无事可做的陆羿又睡了个回笼觉，到中午吃完午餐后，就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在餐厅的角落里，思考着事情。
现在龙虾种苗已经全部放养到了海底养殖场，配对的种虾能否顺利产卵得到几个月后的夏天才能知道。
至于已经泄露出去的养殖场地址，陆羿倒不是太在意，哪怕有卫星定位系统，藏在茫茫大海下面的养殖场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至于他非法养殖的事，主管养殖渔业部门肯不肯花钱找蛙人下海找都是个大问号，所以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如今摆在面前的一个问题是自己的船被扣留了，但是船在枪战中躺枪几十发，发动机缸盖都被打烂了，就算要回来也是一堆破烂。买一艘新船就成了迫在眉睫的事情。
随着北方气温越来越低，海产品的供应越来越少，使得南方的海产品销量和售价逐渐走高，海鲜档每天大概能有十来万营业额。
一般来说做这一行也就是倒一下手赚个差价，也就算是一门较好的营生罢了。可到了陆羿这里就成了无本买卖，压根不需要本钱，几乎是卖多少赚多少，两个多月下来银行账户里的已经有几百万了，买船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