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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情意切难

在上海火虹桥机场出口处有一群人格外惹人注目。男的一个个风流倜傥,女的一个个俏丽时尚。这是一群什么样的人?他们在接机毫无疑问。

我们俩走下飞机,啊!原来接机的队伍还这么庞大这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这可是我们是高中毕业生三十年后的一次大聚会。人都来了?阿彪那小子还挺有煽动力的。我看看阿霞,她也一脸惊讶。

亲们早就发现我们走出来了,欢呼着涌上来了。可以说我们俩在女同学中肯定是佼佼者。我下穿一条灰色直筒裤,上着桃红色的无袖立领杉,一条长长的桃红色的丝巾,在胸前飞扬着。头戴一顶桃粉色的礼帽,压住长长的棕红色的卷发,给人以飘飘若飞之感,和着那银灰色小巧的手提包,大有云端来客之势.脚踏一双肉色的高跟皮鞋,凸显清纯靓丽。气质高雅,皮肤白嫩,身形修长。绝对盖住那些女人,我暗自得意着。

当来的时候我就想到底怎么打扮才能势压群雄,一定是要简洁大方,不要啰里啰嗦,太繁琐他们会反感,太高档他们会有压迫感。呵呵终于达到鹤立鸡群目的了!我有点小兴奋。

阿霞虽然比我瘦,但个子不如我高。她是波浪形飘逸的长发,齐肩长,染成栗色,虽显妩媚小巧,但终不如我大气飘逸。她身穿一套黑色连衣裙,足登一双黑色细跟皮鞋。手提一个棕红色提包。还算优雅大方喽,但总要排在我后面。

我们一走出车站,立即就被等待已久的同学们围住。你好,你好。我好想你们。这些话都是谁对谁说的已经分不清了。一片问候声,一片唏嘘声。握手,拥抱。洋溢着久别重逢的无限快乐之情。

在诸多的接站人群中有一位男士更显儒雅帅气。也更像是一位核心人物,他就是从没美国归来的班长阿彪。也是诸多同学中最有成就的。他的医学造诣很高,不像我这个医生就是个混世魔王,名不副实。你看他侃侃而谈,自如的安排着车辆,座位,行动路线。他一挥手,大家有条不紊的,分成四辆小汽车向宾馆驶去。

车子载着久别重逢的同学,大家带着喜悦和激动一路上歌声,欢呼声响个不停。

车窗外似火的骄阳炙烤着硬硬的水泥马路.婆娑的杨柳舞动着身姿迎接久别的游子。车子带着同学们的期盼和激动,带着同学们的欣喜和欢呼缓缓地驶进了大上海酒店。

中午,大上海酒店里人声鼎沸,热闹异常。我们这一群帅男靓女正式开始了欢乐聚会。会上我们俩成了焦点。我第一个发言:想念的同学:大家好!

光阴荏苒,三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们已经霜染两鬓,走入暮年。时间苍老了我们的容颜,距离阻隔了我们的友情。我们承受着山一样的重任,各自奔波在自己的领域里,苦苦挣扎。如今,或许我们已经衣食无忧,或许我们已达生活目的,但是,多少次午夜梦回时,会荡起彼此的思念。

我想念的同学,你们过得好吗?你若安好,我便足矣。光阴流转,日月如梭,脚步变换,物是人非。多少个岁月它无情的湮灭你我的年华;多少次是是非非它残酷的扼杀我们的希望。我们被岁月的刻刀雕琢得体无完肤。

我亲爱的同学们,岁月把时光的幕帘轻轻一掀,翩翩少年那如梦的年华便失去了天真,即刻蓄满深沉;岁月把年华的刻刀缓缓一划,婀娜少女光洁的额头上便抹去了稚嫩,即刻倾注成熟。

悠悠岁月,岁月悠悠。我们曾经有过事业成功的喜悦,更多的是留下了失败的创伤。我们也经历过情感的灼烫和迷茫,但我们更多的是收获了家的幸福和快乐。虽然生活给与我们的不都是鲜花和掌声,我们大多数时间不会生活在诗意中,我们会有叹息和遗憾,会有彷徨和感伤,但是,我们挺直腰杆走过荆棘丛生的道路,跨过滚烫的沙漠,我们与岁月不停地搏斗。

我想念的同学,岁月的刻刀雕琢的只是我们肤浅的外表,磨砺的岁月却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财富。曾几何时,不知不觉,我们成熟了,我们没有了青春的悸动和不安,没有了少不更事的鲁莽和张狂。我们淡定了,沉稳了。

我想念的同学,我们不会久久的徜徉在成功的喜悦中,也无暇踟蹰在芬芳的鲜花之中,更不可能对失败耿耿于怀。因为我们已过不惑知天命。

我亲爱的同学们,我们不会为失落的玫瑰梦而忧伤,也不会为尘封在心底的怨恨而郁闷不解,我们对一切都释怀了,因为我们已经步入如雪的暮年。

我亲爱的同学们,回首青葱岁月,同学少年,可歌可泣。从我们洒泪分别到如今已经足足有三十个年头。三十年前那些日日夜夜,我们有无尽的欢乐和无比的幸福,也有不可排解的忧伤和涌起的莫名烦恼。很多故事还历历在目,恍如隔日。

美丽的校园编织了青春的童话。不知那些桌椅板凳是否听过我们的悄悄情话;不知在校园的秋千架下,是否还留有我们打闹的痕迹;不知飘荡的杨柳,幽幽的小径里,是否还有我们淘气的影子。

寒窗苦读,我们收获了一定的知识和文化,养成了自认为优秀的品质,学会了养活自己的技能和本领,更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在我们懵懂的年岁里,在我们悸动的心目中,我们可能做过很多至今都会发笑的傻事,我们顽劣的捉弄过同学,我们也曾为同学洒下过泪水。我们可能也有过遗憾和后悔。但留下更多的是欢乐。

我们亲爱的同学,当年青春飞扬的我们,在如洗的月光下,芬芳的花丛里没有留下我们挽臂微波凌步,如今已是如雪的暮年,我们相聚在这里,虽然我们无法弥补青春的宿债,不能补上诸多遗憾,但至少我们可以一起享受大家通过惊心动魄搏击后,而获得的慷慨激烈的成熟。让我们干瘪的岁月里添上一笔彩虹。让彼此思念的心田得以滋润。让我们在老去的岁月里,有可以回忆的故事。

我深情款款的述说着我们的思念,我们的爱。大家跟随我的思路回忆着,思念着,或忧或喜,一会激情澎湃,一会悠悠远思。……

下午三点我们的仪式结束了。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阿水,我们近三十年没有见面,你过得好吗?”阿彪问我说。

“你问我过的好吗?我倒要问问什么才算好?”我以问代答的说。阿彪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回答。“好,好就是,就是……”他真的无法定义这个好。还没有等他说下句话,我就又说话了。“好呀,有吃有喝,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过得不好吗?”

“我也挺好的。”

“你的夫人孩子都好吧?”我缓缓语气说。

阿彪说“我的女儿已经成家,我已经有外孙了。不过我现在没有夫人。我在八八年就离婚了。”说完这话阿彪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一听愣一下:“什么?你没有夫人?那就是说你一直是一个人生活?”

“是的,不好意思,我这人不招人待见,就一个人生活就对了,免得给他人添麻烦。”阿彪到是想得开。

“你,你怎么可以一个人生活?”我说完话眼睛就湿润了。我低声哭泣着,阿彪更加不知所措。

……

晚上我翻开日志奋笔疾书——花了容妆乱了心思又何用:人生怎么可以没有爱人相伴?那一个个寂寞的黄昏你是怎么度过的?那一个个恼人的清晨你又是一般什么滋味在心头?没有爱人相伴,你酒醉了是谁为你递上醒酒汤?你受伤了是谁为你抚平伤痛?没有爱人相伴,你的快乐谁去分享?你的忧愁谁去分担?没有爱人相伴,三更入梦你梦谁?苍天啊,为什么不开眼?一个当年的才子,一个如今满腹经纶的儒士一个医学造诣极高的医学专家,为什么就要孤单寂寞面对滚滚红尘。

在滚滚红尘中,走过轻轻浅浅的岁月,我多想只言温暖不言殇。轻轻的呼吸,浅浅的微笑。浅唱低吟,慢慢走过喧嚣红尘。在时间的长河里波澜不惊的迎送一个个酷署严冬。独自一人静默的眺望期许的远方。在山长水远的道路上,我们只是时间的过客。我们否是生活的主宰?岁月在我们深一脚浅一脚中度过,静守一份安然,淡墨红尘。

我真想日子就过的这样风轻云淡,行云流水。静静的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为什么?为什么,在某个灯火阑珊的夜晚,突然就电闪雷鸣,大雨倾注,也可能是始终小雨淅淅沥沥。用尽一生力气忘记的他突然浮出脑海。是缘分的牵绕,还是宿命?缘起缘灭,云卷云舒凭谁定?

那一切的过往,是不是过眼云烟?是否还要心与心的对语,魂与魂的聆听。互诉的是心声.给予的就必定是心疼。滋润了生命,就必定枯萎了灵魂。本该无怨无悔的守望在彼岸,可是为什么偏要风雨兼程,不知是否能够感动此岸。原本以为是坠入人间的天使,是去了羽毛和光环的修饰,纯净美丽,如山间清泉,如冬日晨雾。美丽清纯,睿智成熟,优雅迷人,宁静内敛。荣辱不惊,宽容大度。如花,明媚婉约,是诗,墨香芬芳。可是……

我终于下不下去,于是我倒在被窝里。

第十七章完 2018.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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