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能够这样啊………”
嬅鸢小丫头哭的凄凄惨惨戚戚的冲她叫唤。
此刻帝无双已经是沐浴洗漱过后,穿着一身朱红色的云纹单衣,墨发凌乱铺洒,姿态慵懒的倚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两个小药瓶。听闻下首小姑娘被自己吩咐的事儿折磨的魔音,她微微眯起来一双狭长慵懒的凤眸,嗓音略微带着安抚,“好好干,本宫知道你是一个人才。”
“唔。”嬅鸢哼哼唧唧,不情不愿的用杵子捣着器皿中盛着的,那些大小均匀颜色碧绿的绿豆子。随后她又抬起来眼眸去看卧在软榻上,不晓得在想些什么的帝姬殿下,补充了一句,“殿下就是只会欺负我。”
“因为你好欺负。”
帝无双直言不讳,随后她从软榻上起身,步子微微有些懒散的进了内室,身影却被映在宽大的朱红单衣衬得纤细而又婀娜多姿,难以想象这个看起来一脸的瘦弱相的女子会有这样的丰盈身姿。
随后她又转过头来,略微带着一点嘱咐的味道同愤愤不平的小姑娘说。
“待会无论是谁来了,你都一律回答说是我今日身子不大爽利,早早就歇下了。”
“切记,莫要让旁人进入内室。”
她如此认真的吩咐,使得嬅鸢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可是小姑娘什么都没有问,她只是笑得眼眸如同一泓弦月弯弯,道,“奴婢晓得了。”
帝无双点了点头,本是打算着直接走的,忽然还是觉得说些什么好。
她在嬅鸢小丫头很期待的目光中沉默了片刻,随后道了一个字,“乖。”
“……………”
嬅鸢小丫头无言以对。
殿下你能别这样么?
不过她的的确确也是将帝无双的吩咐记在心里头,守着偌大的无双楼,对深夜来拜访的每一位想要见殿下的人道上那一句话,然后送他们离开。也可能是时运不济,这个夜里的无双楼宁静致远,一如既往的门可罗雀,并没有人愿意来拜访。
嬅鸢小丫头觉着殿下可能是多心了。
这个时辰哪里还会有人来拜访。
撇了撇嘴,她正打算将楼阁大门合上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有一个女声。
“凤仪宫沉棠,奉皇后娘娘之命,求见帝姬殿下。”
嬅鸢见着这声音过后,出现了一个身姿高挑的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身正三品的墨绿色女官袍服,低调奢华的颜色上有用昂贵的金丝绣的菊花鹤纹,繁复的发髻上没有如同其他的年轻女官一般的插上绢花或者是别的小首饰点缀,只是按照品级规矩戴着四根菊纹鸾青簪子,垂下印有金纹的绶带。
然而最让人瞩目的,应该是她深邃的西域五官,在白皙的月色下,显得冰凉而淡然。
嬅鸢连忙行礼,“给尚仪大人请安。”
沉棠点头回礼,道,“下官只是来求见殿下的。”
嬅鸢迎了出来,按照帝无双嘱咐的话回答,同沉棠说,“帝姬殿下今日身子不大爽利,早早的就歇下了。”
“哦?”沉棠眼眸微冷,却是看着依旧亮着的内室方向,“殿下身子不适,早早的就歇歇下了么?”
“是。”
嬅鸢垂下头,这般回答。
“既然殿下身子不适,那么还请嬅鸢姑娘将皇后娘娘的旨意转述给帝姬殿下。”
沉棠没有点破,本着她今夜突然造访也不过只是传话罢了,也不会做一些不想干的事儿。既然无双帝姬不愿被旁人打扰,那么她也没有什么必要赶着去触霉头不是。随后她笑得看不出来情绪,如此说。
随后将皇后风氏的吩咐复述了一遍。
而嬅鸢也是应了,“奴婢定然会将大人您的话转告给殿下。”
“有劳了。”
沉棠如此说,完全没有半分的在皇后身边伺候的正三品女官的架子,反而是平易近人得很。
嬅鸢说来说去如今的身份也不过只是帝无双身边伺候的一等宫女,故此身份上比这位尚仪大人实在是差上了太多太多。兴许是没有想到她这般的好说话,不由得唇角挽起来笑意,少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回话。
“不妨事的。”
沉棠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带着提灯的宫女离开。
嬅鸢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之后,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