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了许多宫殿,楚帝兰被带到一众人面前。安姨娘在人群中想要冲出来,却被侍卫拦住,只有面上焦急。
蓝心也被架在一旁,她看到楚帝兰,一直皱眉头。月溪公主一看见她,立马上前便是狠狠一巴掌。
楚帝兰被打蒙了,她眼里的凌厉如刀锋。
“公主......”话未说完,月溪公主又想抬手,南穆伸手拉住她。她又一阵挣扎喊道:“大哥!你干什么!她杀了我婢女,差点把三哥四哥害死了!我难道不能打她吗?!”
婢女?那个带她换衣的婢女?!三哥?梁王?四哥?康王?
“莫要胡闹!皇上一句话未说,你就先忍不住,哪有一丝世家风范!?”宁王南锦训斥道。可这话一出,人便沸腾了。
但南皇并未出言呵斥,他自然站在亲女儿这边。况且这事儿事关老四南城与老三南陵。
“宁王殿下!这期间离开的人只有她,不是她还能是谁!况且那丫鬟刚领她换完衣裳便被杀害,她不就是最有嫌疑嘛!?”
“只是她看着瘦弱得很,真能杀人吗?听说是脖间伤口致死啊.......”
“墨竹亭与碧春园的距离虽不远,可楚小姐应该是第一次进宫,对于完全闹不清方向的人来说,间隔时间恐怕不对吧?”人多也自然会有人产生质疑。
“可的确有人看到她了啊!”
“您这样护着她,莫非......”一道不知死活的声音响起。
“住口!”丞相大人一声怒喝,都安静了下来。
“圣上面前,岂敢放肆!”太子自座上站起,扬声道。目睹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再也无人敢说一句话,一时间鸦雀无声。
南穆拂身道:“此事事关三弟四弟,他烧伤还未醒来,此时最该关心的是他们的伤情。至于七小姐,便带回公堂当中审理。”他面色复杂。
皇帝盯着他看了半晌,同意了。太医也报来消息,道:“幸亏发现的早,两位殿下只是吸入浓烟导致昏迷,烧伤并不严重,修养半月便能恢复。”
安姨娘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冲破侍卫的阻拦,来到楚帝兰面前,道:“姨娘相信你是无辜的,整个楚王府都相信你,一定好好地回来。”
楚帝兰不曾感到任何难过,不悲不喜不怒不惧,而安姨娘终于让她眼眶有些湿润。
“姨娘,我答应你。”
侧王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眼泪便涌了出来,哭喊道:“小七啊!我也相信你。”其他人的脸色早已黑成了锅底,尤其是楚一修。
她虽被定为嫌疑人,态度却不卑不亢。伸手,戴上镣铐,有个太监走了过来,递给她一袋冰块。
碧桃带她去的院子是丽华苑,也属月溪公主。可她却被发现倒在墨竹亭(与丽华苑相隔不远)的小道上,脖间一道伤口并非一刀致命,而是缓慢切割而成。与此同时,康王南城梁王南陵因醉酒到碧春园休息,却有人故意纵火,险些将他烧死。
牢房里阴暗潮湿,时不时传来滴答滴答之声,腐败之气围绕在周围。
方大人面色冷峻,道:“七小姐,主动承认的好,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楚帝兰耸耸肩,道:“大人,我又没伤人,为何要承认?听您的意思,是要对我屈打成招吗?”
“放肆!”
“本官问你,为何杀人?”
“无可奉告。”
方大人青筋暴起,正欲发怒,一道清朗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方大人,审理如何?”
方才凶神恶煞之人瞬间换成谄媚的小脸,他奉承道:“太子殿下怎么有空过来?”楚帝兰嗤鼻,扯出一丝冷笑。
南穆嘴角崩成了一条线,道:“人是本宫送进来的,怎么,方大人有异议?”他微微挑眉的模样,实话说,的确俊美如斯。
天下真是偏爱权势,无论是何国何地,皇室后人多是男的俊女的美。
“不敢不敢。这楚帝兰真是不识好歹,臣问她什么她都说无可奉告。实在是让人难办啊!”
狗官啊狗官,他分明只问了她一个问题。
南穆瞥了瞥眼,道:“你走吧,本宫亲自问。”
方大人自然不敢拒绝,一溜烟儿不见了。楚帝兰撑着脸笑道:“太子殿下真是体恤子民,公正不阿。”她的嘴角微微肿起。南穆视而不见,一屁股坐下。
“楚七小姐,请问碧桃身死时,你在何处?”楚帝兰如实回应。
“你的丫鬟蓝心并非与你一同,她去做什么?”
楚帝兰面不改色道:“如厕。”一旁记录的小狱卒忍着笑将这条写了上去。
“太子殿下,臣女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南穆点头同意。楚帝兰道:“是否有人提供了证据?”
他轻声道:“无可奉告。”
“您不说,臣女知道。若证人提供的证词是假,是否可以离开此地?”她脸上多了一副嫌恶的表情。
“理论上不可以。”
“那您既然不肯帮臣女,不如做个交易吧。臣女有个秘密想告诉你,独此一家,绝无二门。”
楚帝兰不清楚的事,他未必不清楚,竹林里的二人,显然是皇室之胄身边之人。南穆的确光明磊落,大哥(楚云天)的看法,不会错。
这件事交给他处理,比在她这里做一个毫无用处的筹码,要好得多。
她当时有注意,四周没有别人,因此这件事,应当只有她听到。但不排除是故意为之,假借别人的嘴扰乱太子等人视线的可能。
南穆脸上出现一丝愠怒。
楚帝兰急忙解释道:“臣女只是想让太子帮忙转交一封信。”他脸色微微好转,道:“那好。”
她哑然失笑。他怎么就知道,她的交易并非一件好事?
她隐隐担心苌心和蓝心两人。南穆走后,只剩她一人。她从衣袖里掏出那张字条,凝视。
等。
只有那一个字。是谁给她的?她一丝一毫也未曾发觉。这个人,又到底是好是坏?想帮她,还是害她?但不管如何,坐以待毙,从不是她的风格。
但愿依蓉看到那封信,能明白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