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皇坐在房家主堂的主位上,一脸疲态,他揉了揉太阳穴。
“诸位,都坐吧。”话语中也透露出淡淡的疲惫。
身旁淑妃为他沏了一杯茶,道:“皇上,喝吧,别太勉强了。”
南皇接过她的茶杯,抿了两口便放下。
“想必各位都知道朕叫你们的目的。那朕也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吧。”
丞相道:“好,皇上,臣认为,小女并未伤及楚帝兰性命,而且本就是她偷盗陷害在先,小女并非故意伤人,情节不严重,臣认为可以见面惩罚。”
楚一修冷冷地瞪了一眼,道:“这些东西,难道比我女儿的命重要吗?”
丞相回击:“楚王爷,很多人都命,都比你女儿的命要值钱。再者,王爷,本相问你一句,难道你就是真心关心她的命吗?在宴会上楚小姐不被众人相信时,你可没有这么慈父!”
淑妃摆摆手,道:“房丞相,您和楚王爷也别再吵了,皇上既然叫你们来,已经做好了决断。相信皇上会做出公正的判决。”
丞相突然从座上起来,直直跪在了地上,他声音有些愤慨:“皇上!臣已经找到了认证物证,的确是她偷了凌漫岚小姐的作画工具。臣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这些年一直捧在手心里,您也了解她的性格,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这里面一定有内情啊!”
南穆听到这句话有些怒了,他是知道内幕的,他知道!但是......他会说吗......
“丞相大人,你这句话的意思,莫非是楚七小姐她自己捅了自己一刀,然后嫁祸给心凉!?”南穆怒道。
丞相反驳道:“怎么不可能,她被心凉察觉,发觉大事不妙,当然要借机脱罪,这楚帝兰城府极深,难保心凉不是冤枉的!”
楚一修冷笑一声:“房丞相啊,你真是越来越老糊涂了。帝兰那么做有什么好处?难道一个女子,会愿意在自己身上留疤吗?况且,本王从来没给过她一兵一卒,又怎么可能有匕首用来捅自己。”
“谁知道你是不是撒谎!”
南皇狠狠拍了拍桌子,道:“够了!身为朝廷重臣,如市井泼妇般大吵大闹!你们还有没有脸面!朕知道你们爱女心切,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
几人都被皇上的发怒而惊恐,随后行跪拜礼,齐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臣不敢。”
淑妃温柔一笑,道:“皇上,别气,两位大人都是急坏了,毕竟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抚了抚南皇的后背。
南皇锐利的眸子似乎能穿透人心。
“朕与卫国公商量过后,决定将房氏房心凉带入刑部监狱拘禁一月,在此之间不管发生任何事,朕都不会插手。在楚小姐伤病期间,朕会将她接入宫中,保证她的安全。”
那句‘朕都不会插手’,已经暗示了一个信息。不管在牢狱中,房心凉是受刑还是被暗杀,他都不会再管。而保证楚帝兰的安全,便侧面让楚王爷放心。
这个决定,其实还算是公正,对于真实发生,而并非大众认为的,还是公正的。
“你们二位,还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南皇张了张手臂,道。
楚一修明白,南皇想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他心中敲了一个警钟,看来皇上应该是知道什么了。
丞相说得本就不是事实,他听到只是‘一月’,心中颇为高兴。只要他派人保护好心凉,就不会有问题。
他虽然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但对房心凉的疼爱,却从始至终都是真的。而至于楚帝兰......
南皇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若不是他那侄儿,他怎么会保楚帝兰,而房心凉是他本来选中做南穆正宫的女人,现在看来,也必须得再换一换了......
“你先回去吧。”他对淑妃道。
淑妃行了礼,道:“是,皇上要注意休息,若是太累了,臣妾可以给皇上按摩。”
“好。”南皇扬起一抹笑容。
他招了招手,身旁一位太监走近了。
“太尉这两天怎么没见人影,去哪儿了?”
李公公严肃道:“禀皇上,听说殷太尉本是去处理一件案子,昨天就该到了,今日却还没有回来的风声。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下去吧。”
南皇揉了揉太阳穴。这混小子又在密谋什么......为了一个女人,难道要把他大越南搅乱吗!?若是真的到那种地步,楚帝兰,不能再留了。
判决消息一传出去,知情人便分成了三派。
一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当戏看。一方认为楚帝兰本有罪行,与丞相之前的说法一致,不信一向善良的房大小姐会做出这种事。而再一方就是支持楚帝兰的,大部分是因对房心凉一直存有嫉妒,至于正直之人,也多是少年。
当然第两者是占了大多数。
但同样有人嗅出了阴谋的味道,也便是第一种人。
比赛任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了,第三轮没有进行,结果也是按照第二轮来决定。
各府人员都摆驾回府,楚一修等人都回了王府。而南穆等人护送楚帝兰入宫。
有些人甚至传言讲:若是因为这样而得到了与王爷贵妃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我也宁愿被捅一刀。
楚帝兰依旧处于昏迷当中,苌心的伤很重,留下了许多刀疤。她却是醒了过来,蓝心抱着楚帝兰和苌心哭得一塌糊涂。
“楚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没事的。”
蓝心却没有回答柳浣安的话,而是问:“柳小姐,你相信我家小姐吗?”
柳浣安愣了愣,却是笑道:“你不知道,我之前一直生活在乡下,也遇到过这种事情。也同样没有人相信我,但我还是挺过来了。连我都没事,你家小姐又怎么会有事呢?放心吧,我相信她。”那是一份来自内心最直观的信任。
蓝心破涕为笑:“柳小姐,多谢你相信小姐。你是我家小姐,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一个。”
柳浣安垂了垂眸子,道:“帝兰也是我交到的,最好的朋友了。虽然我们认识不长,但......一遇知音,不过是瞬间罢了。”
“我还是觉得,皇上很不公。”
柳浣安摇了摇头:“可那是皇上,我们又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