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笼罩了世间,闪烁着点点的光芒。幽风拂过,落叶飘在地上,泛起一阵嘶哑。
楚帝兰醒来,胸口的伤又是刺痛,她低头,发现已经重新绑好了纱布。全身也被仔细地清洗过,但依旧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蓝心。”声音是她没想到的沙哑。
蓝心从门外进来,缩了缩身子。“小姐,你醒了。”
楚帝兰靠着床,心中还惦记着苌心。在与房心凉对峙那天晚上,苌心的奋不顾身早让她将苌心当做了真正的家人。虽相处的时间不长,可默契却极高。
“找到苌心了吗?”
蓝心也是一脸愁容,垂头丧气道:“没有,太子殿下不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只能秘密调查,苌心失踪那天是下午,多数人都在午睡。况且,您这边一般人不来,没人看到苌心的踪影。”
她失望地叹了口气,道:“都是因为我,才让苌心受了这么多苦。”她声音有些嘶哑。
“小姐,奴婢怀疑此事与给你下蛊的人是同一帮。”蓝心正色道。
“我也这般觉得,只是毫无头绪。”她垂着头,无力的感觉实在让人火大,可她也没有办法。她没有人手,没有人脉,一切都只能拜托给太子。总有种她其实是在利用他的感觉,虽并非她的初衷。
她其实很相信南穆,那是种奇怪的感觉。就如同认识了许久般,有种说不出的默契和信任。她轻轻摸着胸口的伤痕,是否是因为血脉与大哥(重生前的大哥)相连,与南穆才会这样?楚云天与南穆曾是一对友人,她也不知二人为何相识。
她将思绪拉回现实,道:“现在也只能静候太子佳音了。”
蛊虫,蛊虫,这与房心凉应该无关。她又该怎么办?如何才能立足,她向来树敌都很多,只是曾经有权有势,才能活的风生水起。但如今呢?她只是不起眼的楚王府七小姐。
她望向窗外,不知想些什么。
伤口再次复发,只是南穆已经派人瞒住此事,因此照料她病情的太医变成了南穆身边的鹿辰。
鹿辰将蛊虫化为心脏防护的事情告诉她。楚帝兰十分惊讶,又想起朦胧当中口中的腥甜味道,沉默。
“楚小姐,放心,我们会保密的。除了太子殿下还有我,现在还有您和您的丫鬟,除我们四人外没人知道。”鹿辰道竖起四根手指头在头边,有些可爱,她的长相本就是小家碧玉甜美的类型。
楚帝兰舒心一笑,道:“多谢保密。”
鹿辰没有多问,给她换了药,告诉她注意事项,便回去捣药制作丹药了。
此时突然有人敲门,传来楚任潇的声音,她道:“七妹,我进来了。”她推开门,只有她自己,没有丫鬟跟随。
她做到楚帝兰床边,道:“七妹怎么看着我?三姐莫非又美了?”她顾影自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楚帝兰翻了个白眼。
楚任潇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他其实人手有限,还不能让皇上发觉,但其实这宫中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我觉得,恐怕这守卫军根本不是擅自离开岗位,而是皇上将他们调走,故意让那群人将你带走的。”她神色忧伤。
楚帝兰皱了皱眉:“三姐,你何时这般关心我?”
楚任潇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道:“敢对我楚王府的人动手,就是瞧不起我们。你可别误会,三姐就是怕你出什么事儿,连带着我也……”她眨了眨眼睛,我见犹怜。
楚帝兰内心唾弃了楚任潇几声,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她也猜到三姐说的,可她却不敢确定,只是谁敢对皇上下文章,无疑太岁头上动土。那若是真的,皇上又为何要这样做,于他有何益?
她道:“多谢三姐的关心了。”
楚任潇皱眉,道:“你又何必与我带着面具讲话?我楚任潇行得正坐的直,做事向来洒脱磊落,莫非我会害你不成?”把事情往明面上扯。
她看着楚任潇的眼睛,道:“三姐……假的吧。”她对自己没有敌意,怎么会?安姨娘与王妃等人的关系可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身边如今危险重重,我也不知为何会变成如此。上一代的恩怨不该覆盖我们的自我,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这个妹妹。”她撑起下巴,挑着眉毛说道,笑容与当初的疏离大不相同。
“京中与蕉城势力错综复杂,除却四大家族,龙家只顾生意,无人做官,剩下三大家族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房家和卫家敌对,燕家中立,但与这两家来往不密切。再还有势头强劲的凌家,以及我们楚王府。便是这京中的巨头。”她分析道:“另外皇室……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暗地里波涛汹涌嬴郑两国新皇登基都已经过去一年了,大越南迟迟没有动静。我无法与你说清他们的关系,太乱也太隐蔽。大越南不像郑国那般豪迈,将敌对放在明面上,说好听是含蓄,难听就是装。”
楚帝兰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楚任潇道:“我知晓,你无法相信我,但这些话你总要听。你如今与太子关系不清不楚……”
“等等,怎么就不清不……”楚帝兰反驳道。
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楚帝兰一眼,惊讶道:“你不知道外界传成什么样儿了?他们说你高攀勾引……”
“打住!”楚帝兰吓得坐起来,下一刻便哀嚎起来,扯到伤口了。
楚任潇有些紧张,问道:“你没事吧?”她一反常态的模样让楚帝兰有危机感。
“没事。”她舒了口气,道:“三姐,你继续说。”
“目前以我的人手来讲,探查到的消息也不多。不过宁王南锦和梁王南陵的关系有些微妙。”她起身倒了一杯茶,边走边说。
楚帝兰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想到的是梁王侧妃花莲,毕竟南穆曾说让她小心花莲。
“当然了,原因我就不知道了。你看这皇室,谁最无心地位?”她神秘道。
“太子。”
“不错,就是太子。皇后当年与皇上之间的事情,我们这一辈都不清楚。隐约听说皇后是温文尔雅的女子,而皇后早逝,太子当年才六七岁,他的性子就算是像皇后,但也并非受她影响。你再看南月溪,她的性格与谁也不相似,但皇上却十分宠着她,反而对太子有些冷漠。我听一些王府的老人讲过此事,父王似乎正是在皇后逝世后封王。”
“你的意思是,父王封王与皇后当年的事情有关?”
楚任潇打了个响指:“对,而且楚王府的爵位不会如别的侯爵一般会有更换,永远世袭。不觉得有问题?”她歪着头问。